龙形死侍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神智，随着身上的血从背脊处流出渐渐连吼声都发不出了。龙化的体征慢慢褪去，露出苍白的肌肤和那张蠢蠢的脸。

    “真的是路明非？”芬格尔眼珠乱转，悄悄把桌腿藏到身后。

    苏恩曦皱着眉上前观察一会，又缓缓退开思索说“他不是，路明非全身起码上百条疤，这人身上伤口都是新的。克隆人么？他们是怎么在几天就复制出来的…”

    “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凯撒朝诺诺说，诺诺一只手拎着朱洛娃一只手抱着雪，这是凯撒坚持让她照顾伤患。

    “她该不会也是克隆的吧。”酒德麻衣随口说。

    苏恩曦一拍大腿“对啊！克隆技术越成熟就代表他们做过很多这类实验，每个克隆人都有携带龙血基因多少的可能，把最优秀的人集中到一起就是一支混血种大军，换我我也这么干！”

    原本还在装睡的朱洛娃打了个哆嗦，诺诺扔下她用木刀抽伪·路明非的脸说“正好先练练手，免得看到真人下不了狠心。”

    朱洛娃觉得很幻灭，避风港曾将卡塞尔学院想象成最强劲的潜在敌，她们这一批人也暗自和这个敌人较劲。路明非第一次出现在避风港时别看她们一个比一个表现的谦逊有礼，实际上都是无声的挑衅。

    现在避风港被莫名攻陷了，传说中的卡塞尔本部也登场了。可这群家伙是来郊游还是来当强盗的？你们解决死侍为什么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拜托看看它像蛇一样的脑袋不害怕也至少恶心一下好不好？制服前下手狠一点也就算了，人家都快要死了怎么还在虐待？这个女孩是跟路明非有仇么，还是单纯是娱乐爱好。

    本来大家都是体面的双方，为什么要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收场？朱洛娃继续蜷缩着，却被芬格尔一只手提了起来。

    “妹子，别装睡了，你有男朋友吗？”

    朱洛娃心惊胆战，害怕自己说没有对方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急忙睁开眼点头说“有的，有的。”

    芬格尔也点点头说“那就好，你也不想你男朋友以后误会什么所以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他摸出一支雪茄咬掉头圆头叼上，手电光划过侧脸阴森又霸道。这效果放到大制作的电影里也是一段精彩剧情。朱洛娃觉得果然这个马熊一样的男人最不好惹的，一路上要么犯贱要么发疯，一会可怜兮兮的说话一会又露出要跟谁拼命的表情。

    卡塞尔学院不仅收容残疾人和暴力分子，更是疯子的乐园…

    “我配合，我配合。”朱洛娃急忙表明立场，生怕芬格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好了，别吓唬她了。”凯撒觉得自己做为贵公子这时应该出场了，他拍拍朱洛娃的肩膀想安慰一下这个受惊的女孩谁知朱洛娃哇哇大叫起来。

    “别碰我！别碰我！我大姐头是霍尔金娜，男朋友是安东，杜登博士派我做卧底让我看好他们。杜登博士有个超级战士计划想培养出一批高纯度龙血克隆人！”朱洛娃紧张捂住脑袋，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知道杜登博士的计划书，他准备先提取路明非的细胞做试验来控制至尊，然后还有制造白王血裔和那些很强的混血种复制体来守卫自己。”

    朱洛娃一口气说完，生怕这群人动粗似的，凯撒瞅瞅自己这伙人的装扮确实比强盗好不到哪去，他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打劫一件得体的衣服。

    “所以说这个路明非就是克隆体咯？”苏恩曦斜眼踩着对方“你有没有什么情报，说一件我们不知道的就给你缝一针伤口。”

    真是天生做买卖的家伙，伪·路明非伤口至少有一公分深，现在都流了这么多血再缝合又有什么用？伪·路明非无声笑笑，看来是打算死鸭子嘴硬。

    “师妹，看你的了。”芬格尔深吸一口雪茄忧郁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女朋友。

    诺诺再次抽出木刀，她正好筋骨没活动开。突然天空呼啸起了巨大的风声，那是一只巨型生物在嘶吼和咆哮，整个人世都听到了它的归来。

    “哈哈…哈哈哈，皇帝归来了，你们就算拔涉万里又有什么用？伟大的皇帝终究是归来了，主人的计划是无可阻挡的！”伪·路明非狂笑，笑声牵动了他柔软的腹部，最后一点血也在这短暂时间流干了。

    “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地，到底想干什么？”凯撒忽然暴怒，他预感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那是他不能允许和接受的事…

    “咳…咳咳…”其他人还来不及阻止凯撒，伪·路明非忽然亮起眼瞳。他是在这几天才生产出来的，眼睛里有着惊人的活跃性“新时代…新时代就要到来了。”

    “你真像个国王。”伪·路明非这一刻眼神亮的发烫，他轻声说“其实我们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人类世界不会有我们的位置，但恰恰是你们人类制造了我们…生来就是工具，死了也不值得有姓名。这样的我们是该感谢你们还是憎恨你们？咳咳…其实啊我不后悔来这世界体会痛苦，因为痛苦我才真实觉得我存在过。”

    “再见…”他轻声说。

    凯撒紧紧握住他变回人类的手，尼伯龙根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他却动情把一颗子弹塞到伪·路明非手中。看上去一场可笑的闹剧结束了，凯撒鸣枪以示对这个人的哀悼。

    其实大家谁也没有真正活过，所谓的自由都是别人给你设下的边界。路明非一直以为他十八岁只活在那座滨海小城，凯撒其实也一样…他活过的证据只有接触过的那些人，可那些人只写下名字是那么寥寥。他以为路明非活在牢笼中，可自己也只不过牢笼比较自由而已。

    朱洛娃颤抖起来，以蚊蝇般的声音说“皇帝苏醒了…皇帝苏醒了。”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连屠掉诺顿、芬里厄，和白王那样的路明泽都只能称呼“至尊”，皇帝又该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