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当即坐到了她身边，害怕阿左继续问让她尴尬的童养夫话题，洛如霜当即先发制人的开口问道：“你今天在饭桌上的时候怎么了，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连饭都没有吃多少？”

    听了洛如霜的问题，阿左当即耷拉下眉眼，对洛如霜轻轻的道：“薛姨给我红包，说祝福语的样子很温柔，让我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是我觉得薛姨很像她，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对我很好。”

    阿左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懊恼：“可是我把她忘了。”

    他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洛如霜，声音里满是自责：“我想了很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样子，我把她忘了，我找不到她了。”

    猜测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洛如霜见他满眼湿漉漉的模样，像是雨天找不到家的小狗，心里不由得酸涩下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后半夜两人相对无言的坐了很久，感受着吹到身上的冷风，洛如霜打着哈欠拍了拍阿左的肩膀，声音低低的道：“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阿左点了点头将洛如霜揽住两人跳下了屋顶，洛如霜一面往屋子里走一面嘱咐阿左：“记得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

    阿左默默的点了点头，洛如霜回到房间直接躺到床上陷入黑甜的梦乡。

    夜半时，洛如霜意识模糊中想摸索着往屋外的厕所走去。

    一直到了院子里被冰凉的雪花刺痛才勉强清醒过来。

    天还是黑暗的，一个人影坐在屋子上，洛如霜一下子被惊醒，哆哆嗦嗦的想要从院子里找到防身的武器。

    找了一圈只在院子的角落发现了两根朽木，洛如霜苦涩的皱起眉头，揣度着此时将全家人都唤醒一起对抗这个黑衣人不知有几分胜算。

    思量间那屋顶上的黑衣人已经发现了院子里抱臂冻得瑟瑟发抖的洛如霜，声音低低的透着关切：“如霜？”

    听出了是阿左的声音，洛如霜才慢慢的放松心情，默默放弃了喊醒全家人的准备。

    看向说话间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阿左，洛如霜试探着开口：“你一晚上都在屋顶上没有睡吗？”

    阿左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我睡不着。”

    猜测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洛如霜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责备他，只是轻柔的道：“那我给你讲故事听吧！”

    看出洛如霜的瑟缩，阿左默默的将棉袄脱下裹到洛如霜身上，然后抱着她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屋顶。

    身上裹着厚厚的的棉衣还带着阿左温热的体温，洛如霜舒服的喟叹出声，找到熟悉的位置坐下后，她对着阿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阿左见状默默的坐到她身边，洛如霜便开始讲起了后世她所熟悉的睡前故事，心里不确定的想着大概幼儿童话和成人童话的差别不会很大，用来哄一哄阿左这个没见识的古代人是没有问题的。

    清了清嗓子，洛如霜张口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海的深处住着无忧无虑的美人鱼公主，她们既美丽又善良，因为住在深海里，所以对于海面上的世间有着无限的好奇。”

    洛如霜的声音在浓重的夜色中轻轻的散开：“国王答应好奇的美人鱼公主，等到她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就允许她游到海面上去，小公主就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等到了十八岁那天。”

    “海面上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大海上一支孤独的航船正在惊涛骇浪间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在风雨中沉入水底，善良的人鱼公主上前救下了落水的王子……”

    阿左垂下眼睫认真的听着这个陌生的故事，夜色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另一边千里之外的京城，镇国将军府上突然爆发一阵痛哭。

    镇国将军夫人身边的嬷嬷推开内院的大门，眉眼中透着浓浓的哀色，声音嘶哑而疲惫，不久镇国将军夫人去世的痛嚎传遍整个将军府。

    那嬷嬷对着将军夫人床榻边沉默不语的人道：“夫人是在梦中病逝的，大概是没有痛苦的。”

    听了嬷嬷的话，那人仍然没有出声，只是握住将军夫人的手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

    第一缕阳光映照在窗台上，洛如霜洗漱完毕，迈着轻盈的步伐敲响洛尧和洛如雪的房门：“醒一醒，醒一醒，今天该去拜年了。”

    看着毫无动静的房门，洛如霜挑眉，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拜年收红包哦！不想要的话我可以代收。”

    听着房间里很快传出一阵响动，洛如霜摇了摇头好笑的道：“时间还够，慢一点，仔细把自己磕碰到。”

    很快一家人就整整齐齐的聚集在院子里，洛山看着穿戴整齐的妻儿，摸了摸下巴道：“走吧！今天去给外祖母和外祖父拜年。”

    到了老宅以后，洛老爷子和顾氏只是淡淡的看着洛山一家，敷衍的应答了孩子们的拜年。

    见洛尧和洛如雪脸上沮丧，洛如霜对着端坐高台眉眼不动的洛老爷子和顾氏道：“想是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忘了拜年封礼的习俗，咱们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祖父祖母是个好面儿的，被人知道了在背后议论祖父祖母刻薄，终归是不体面的。”

    听了洛如霜的话，洛老爷子和顾氏耷拉下脸，满脸不情愿的强撑着一个和善的笑容，招呼着洛尧和洛如雪上前：“乖孙儿，来祖母这里，祖母给你们发红包。”

    将红色的封纸递给洛尧和洛如雪，顾氏淡淡的看向一侧的洛如霜，声音怪里怪气的道：“如霜是个大人了，马上都是要许人家的年纪了，想必对这些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是不感兴趣。”

    听了顾氏的话，洛如霜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并不说话。

    顾氏终究还是沉下眉眼不情不愿的递了一个红色纸封给洛如霜，洛如霜看着手中薄薄的纸封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