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只是想替三王爷向圣上您传达几句话而已！想必您已经收到了王爷的飞鸽传书，但是王爷担心一封书信不能表达他对您的尊敬，于是差末将前来，与您交代清楚。”

    “真是有劳三弟忧心了，三弟的心意，朕心领了，我们兄弟二人同心，他知道本君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张子君嘴上客气着，内心却在揣测着张子樊的用意，“寡人常年蜗居于这四面墙之中，不能够与三弟同往汴京，实属遗憾，听闻汴京的人文逸事十分有趣，朕倒是想去亲身体验一番呢！或许还能够有一两个发现，也未可知。”

    “圣上所言极是！汴京是古城，有许多有趣的人文情怀，还有盛名的高川山河，值得您前去浏览一番！”悦飞随口附和道，“三王爷也时常盼着与您一同如往日般对酒当歌呢！”

    “往日！往日真是值得好好珍忆啊！”张子君竟意味犹尽般地回味了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们啊！还年少，我们还不懂名利场上的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活得实在真实......有父皇的庇护，我们无忧无虑，吟诗作画，对酒当歌......”

    悦飞听张子君突然说这些，不明其意思，于是静默地候于一旁，待他说完。

    张子君眼眸一抬，这才惊觉原来站与自己跟前的是悦飞，并不是他的三弟张子樊，于是突然戛然而止，尴尬般地挥了挥衣袖，言归正传道：“三弟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启禀圣上！”悦飞瞬间变得庄重严肃起来，默然跪下，道，“如今汴京城内看似繁花似锦，却危机重重，经过几个月的考察与防守，三王爷发现驻扎在城内的我军中出现了叛徒，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赵大将军......”

    “黄上有所不知，赵将军有个私人宝库，其中的黄金珠宝价值甚于国库；而且，整个汴京城的百姓唯他马首是瞻；前不久还得到密报说，赵将军私下招兵买马，似有造反之嫌......”

    “最近几日，外域敌人屡屡骚扰城边百姓人家，王爷深感奇怪，经过跟踪调查，发现赵将军与他们交往频繁，甚至还将他们的首领紫衣女邀约至将军府上把酒言欢，交谈甚欢......”

    “如此种种迹象，令王爷很是担心，于是差末将赶集般回宫，向您汇报实情。”

    悦飞一边说，还一边将张子樊所获取的有效证据交于张子君跟前，但他却只字未提李家与旧朝罪人之事......

    他之所以暂时不提，就是为了消除张子君心中的怀疑，一旦他解释得愈急，其掩盖的成分就越明显，越显得他是在欲盖弥彰；他表现得越是满不在乎，倒越不令人生疑。

    “果真有此事？”

    张子君听完悦飞所讲的，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此前只将心事儿放在如何对付张子樊上，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茬，于是感到十分意外......

    他没有想到他当前的最大敌人竟是赵无极......

    在悦飞没汇报之前，张子君还想着拉拢赵无极一同牵制张子樊。

    几分钟而已！他心中的同伴就变成了敌人，敌人变成了需要合作的兄弟。

    他此刻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甚是尴尬。

    “确有此事！悦飞不敢胡乱向君上禀报！”悦飞言辞肯定道，“敌人作乱，战事迫在眉睫，末将代三王爷向君上请示接下来的行事动向，请您给我们一个明示。”

    张子君愤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纯白信条早已变成了粉末，散落与地。

    证据就摆在眼前……

    自始自终，张子君都将张子樊当成阻碍，但同时，他也坚信张子樊是绝不会背叛朝廷的，于是他就不得不信悦飞所言，赵无极要造反了。

    他行至桌前，拿起锦盒中的兵符，交于悦飞的手上，言辞恳切道：“朕今日特将此兵符交于三王爷，意思了然，朕将汴京城内的百姓托付给他，愿他不要辜负朕对他的期望，捉拿反贼，平叛战乱。”

    “黄上圣明！”

    悦飞郑重接过兵符，庄严道，“三王爷绝不会辜负圣上的期望，定能够捉拿反贼，平叛战乱，给汴京城内百姓一个安心之所。”

    “那就好！那就好！”

    有时候，君臣间的权力需要制衡，有时候，也必须要偶尔放纵一回，只有这样，才能收服人心，才能够激励手下办事儿，才能够长久地保住自己的帝位。

    这些道理，张子君都懂。

    自然，张子樊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懂这些制衡之术……

    其实，对张子樊而言，权力与荣耀并不是他心中的唯一，他只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给百姓们谋福利，却没想到无意间，就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知道位高权重的人都在防着自己，于是处事十分谨慎小心。

    ......

    “末将见君上深思忧愁，是臣叨扰了，这就退下去，君上且请歇息好！”悦飞恭敬道。

    “且慢！”

    张子君还是留住了悦飞，他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被解开......

    “刚刚你进殿之前，想必已经见到了赵无极的得力手下赵逸了？他在几日前就已经进宫面见朕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悦飞眼眸低垂，神情变得捉摸不定，他正在作戏给张子君看呢！

    “属下不知赵逸为何会出现在此，刚刚在门口相遇时，他看起来很是得意，感觉就像是目的得逞了一般，他原本还想在我面前炫耀一番来的，但我直接无视他，前来见您了。”悦飞铺垫着，继而佯装猜测道，“他前来莫不是为了给赵将军打掩护？”

    张子君猜不透悦飞此时的内心挣扎，于是紧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张子樊的一个心腹就如此厉害，于是如实坦言道：“赵逸前来是为了旧朝罪人以及李家的事儿，关于此事，你可有听闻？”

    悦飞心中明了张子君正在试探自己，于是佯装思索了起来，过后恭敬回道：“关于这事儿，末将倒是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都是出自赵将军的府上，听闻赵将军最近热衷于追查这些事儿，而且还请三王爷着手调查，王爷见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自答应，免得落人口舌，于是面上拒绝了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