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步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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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

    执刃殿内,各长老未曾到场

    宫远徵靠近沈步渝,低声不满道:“伤成这样还要来!我叫人送你去医馆!等云为衫的事情处理完,我马上就来”

    沈步渝定定的注视着他,一口回绝:“不,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知道宫远徵的嘴比不过宫子羽,以前比不上,现在更比不上,她得留下来,兴许能帮到他

    二人的窃窃私语被宫子羽尽收眼底,他自出了洞穴就心怀愧疚,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

    宫远徵拿她没办法,烦躁的皱起眉,恰在这时,他注意到宫子羽的目光

    天赐良机啊,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挡在沈步渝身前,隔断了宫子羽的视线,将气撒在他身上,道:“看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宫子羽被迫咽下一肚子的话,在看到宫远徵挡在沈步渝身前的手后,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挑眉明知故问:“怎么?我看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喜欢蓁蓁?”

    宫远徵一顿,警惕地将沈步渝又往身后带了带,不悦道:“别岔开话,云为衫乃无锋刺客,沈蓁蓁追她情有可原,你别仗着自己是执刃就胡作非为、蛮不讲理!”

    宫子羽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反唇相讥:“我是执刃,想做什么,是我说了算!”

    宫子羽这没脸没皮的模样还真是令人恶心,宫远徵懒得同他废无谓的口舌,直接以整个身躯挡住沈步渝,这样即便他想做什么,也得先冲自己来

    沈步渝不想再看到宫远徵为了她和执刃起冲突,主动侧身站了出来,福身行礼:“自然是您说了算,我自小在宫家长大,理应听您的,如何处置,执刃请便,我绝无半句怨言”

    “不是的蓁蓁,我没有……”宫子羽没有这个意思,但话没说完,宫远徵就抢先拒绝

    “不行!”他急的一步跨到沈步渝身前重新挡住,而且,挡的更严实了,现在的他,像极了民间画本子里护着妻子的丈夫

    他充满敌意的瞪视宫子羽,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她是我徵宫的人,轮不到羽宫来管,何况,你现在只过了第二域试炼,并不是真正的执刃,敢动她?你凭什么!想都别想!”

    宫远徵从始至终的坚定和偏向,让身后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被阿爹阿娘护在手心里的日子

    沈步渝怔怔的望着他,此刻,她内心深处的爱,开始肆意疯长,肆意蔓延,直至占满整个五脏六腑

    宫子羽愣了愣,随即轻笑,原来这不通情爱的小子,也会为了一个人这般情根深重,不管不顾

    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走上前友好地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宫远徵压根听不进去,嫌恶地抖开他的手,越说越愤恨:“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包庇无锋?误会你一次两次对自家妹妹恶语相向?还是误会你亲手伤了她?!”

    这是事实,宫子羽无话可说,他看向沈步渝,态度恢复了往日待她的温柔,诚恳道:“蓁蓁,是我太冲动,你的事,阿云在洞内都告诉我了,我会帮你们沈家报仇的,但阿云…她……”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无锋作恶多端、的确该杀吗?那阿云怎么办,她也是无锋的,这些事,也并不是阿云所为

    沈步渝看出宫子羽左右为难,没有多说什么,只轻声道:“执刃是宫门之主,例行公事自有判断,至于我沈家,就不劳执刃费心了”

    宫远徵见宫子羽还想说些什么,果决踩灭了他的念想:“行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审审你的云为衫吧!”

    宫子羽心中的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一抬头,看到了沈步渝冷漠的脸,缓缓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怪过自己,怪自己为爱一时冲昏了头脑,怪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当哥哥的职责,不仅没有保护她,还亲手打伤了她

    但再怪也于事无补,他与这个妹妹,是彻底渐行渐远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现在,却形同陌路

    一旁的宫尚角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始终是一言不发,宫远徵喜欢沈步渝,他比谁都先知道,现下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清除无锋细作

    天光乍亮

    雪长老、花长老依次在执刃殿上落了座

    只有两位?沈步渝疑惑,悄悄回头看向角落里,低着头站姿规规矩矩的月长老,她或许猜中了,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竟是这样吗?

    不久,上官浅与雾姬夫人一同被传唤,大抵是因为她们也是被怀疑过的对象

    众人皆齐

    宫子羽和殿中央的云为衫点头示意,而后向长老禀告道来:“二位长老,我已从后山雪宫将云姑娘带来,正如我所言,云姑娘只是帮我去找雪公子要了几朵天山雪莲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睁眼说瞎话,宫远徵不服:“满口谎言!云为衫是在羽宫被我的暗器所伤,所以才逃到了后山”说到这,他又生气地补道:“若非如此,沈蓁蓁不会去追她,更不会为你所伤!”

    沈步渝拉了拉宫远徵的衣袖,在他身后低声劝止:“远徵,今日只为刺客之事,莫要说别的”

    宫远徵听话闭嘴,憎恨的剜了宫子羽一眼,恨不得把他剜出个洞来

    花长老听到方才的话,有些坐不住,前倾身子上下打量着沈步渝,道:“子羽也伤了沈丫头?!伤哪儿了?”

    ……

    殿内齐齐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接话,宫远徵倒是想回应,奈何沈步渝摇头拦着他

    花长老一拍扶手,明显震怒了:“子羽!你自己说!”

    宫子羽深深看了一眼沈步渝,拱手如实答道:“蓁蓁去追阿云,我心急,就…用内力伤了蓁蓁一条腿”

    ‘砰!’花长老恨铁不成钢,猛拍扶手,大声喝道:“荒唐!我问你——”他指着沈步渝:“沈丫头是你的什么?”

    宫子羽无地自容:“妹妹”

    花长老放下手,神情虽有缓和,但依旧气愤:“你还知道她是你——”

    “花长老”沈步渝叫住正训斥着宫子羽的花长老,多说无益,道:“我与子羽哥哥的事,私下会沟通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潜伏在宫门内其余的无锋刺客”

    “唉!”花长老重重叹了口气,不知有心还是无心的说了句:“你哪怕有沈丫头一半的懂事,你爹也不至于……”

    花长老没再说下去,大家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