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苦情树!
“师兄,天仙院可以给我们多少钱啊?”
一个脸上满是伤痕的丑陋道人问另一个道士,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表情。
“啪!”
鞭子猛然抽下。
“告诉你多少次了!师父不在要叫我道爷!”
痣长着毛的道士勃然大怒,直接用鞭子抽打着。
被抽打者蜷缩在一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忽然,一道剑光蓦然闪过,持鞭道士一愣,脖子上浮现红线,头颅咕噜噜滚落。
一个长发被簪子盘起的俊美道人手持法剑,面容冷漠地忽然出现在车上。
被抽打者愣住了,看见了俊美道人,问:“你,你是谁?别杀我,我这儿有钱。”
“继续开车,去涂山。”
离渊看着驾车的丑陋道人,心中却莫名闪过熟悉感,似乎在哪儿见过。
然而离渊并没有完美继承陷入长眠的本体王渊的记忆,他只能懵懵懂懂得记得一些东西,还有王渊制造他们出来的目的。
“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让我们完全继承本体记忆呢?”
离渊有时候陷入了这个沉思,但他没有耽搁,而是看着身后的笼子。
笼子里正呯呯哐哐地摇晃着,里面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折耳狐妖,头顶有两只狐耳,身后却没有尾巴,明显是妖族血统很低了。
身上的法力也是纯正的道门功夫,不过因为妖族血脉沾了一些妖气。
“你要去涂山干什么?我告诉你,不准在我们涂山……”
折耳狐怒吼着,一旁绿色头发的小萝莉狐妖小声提醒说。
“姐姐,你让他知道我们是涂山的了……”
折耳狐动作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关心乱则,反而把自己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你是涂山的?”
离渊走到笼子前,看着折耳狐和绿色头发的狐妖,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却很肯定。
该死的,自己太莽撞了,现在反而拖累了妹妹和妈妈她们……
“名字。”
离渊问。
折耳狐扭过头,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
“涂山蓉蓉,她是我的姐姐,涂山红红。”
绿色小萝莉看起来智商不低,她知道既然已经暴露了,顺从着来反而存活下去的概率不低。
“身份。”
离渊盯着涂山蓉蓉,语气依旧冰冷。
涂山蓉蓉身上很脏,而且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很害怕的样子。
她的眼睛半睁开着,一副眯眯眼老阴比的样子,里面隐隐透露出红色的眸子,脸颊两侧有着两道妖纹。
心底似乎有着什么被触动一下,离渊忽然怔怔地看着涂山蓉蓉。
“王大哥……”
耳畔似乎有亲切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幽香,似乎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时间……
但为什么,却突然好想哭出来?
“……”
“从我们一开始相遇的时候,我遇见的,就是你吗?”
衰老腐朽的声音再次响起,离渊眼角慢慢溢出了泪水。
……
“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放开她!”
一阵怒吼把他喊醒,涂山红红眼眶眦裂,奈何一身法力全部被封禁,哪有力量?
离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了铁笼,抚摸着涂山蓉蓉光滑的脸蛋。
揩去泪水,离渊把手从脸色羞红的小丫头那里抽回来,而是陷入了沉思。
“不对,不对……为什么!那个声音是谁?!”
“是对我,对本体都很重要的人吗?”
“为什么我不记得!”
“该死……那个声音怎么记不起来了?只觉得有无比的温柔和怀念……”
“不对!!!”
离渊猛然站起,双眸如同虚室生电一般窥破天际,无形的迷雾被刺穿,逐渐展开的大网被斩断。
“苦情树……好手段,居然连我这个人主人都敢算计,想把我拖入你为圈内众生编织的情网轮回中,成为你的养料……”
离渊冷笑着,运功斩断刚才所有的情绪杂念。
“知道你现在伐不得是吗?的确,你现在是本体与那位天魔主对抗的重要工具,但我在不毁灭你的情况下炮制料理你的手段不知凡几。”
“为了发展自己的姻缘缘分位格权柄而不惜把人族寿元给斩断,让人与妖开始宿命的厮杀与相爱……”
按照王渊原本的打算,苦情树的真正作用是净化,净化这一片被心魔啃噬寄生得虚弱无比的大地,梳理地脉,以至情至性之愿力对抗无情无欲之天魔。
同时,沉睡的王渊也会通过根系把愿力分润而来,熔炼自己的“太易未元之道”,作为燃料在圈外对抗蚕食天魔主的力量。
说白了,这苦情巨树原本的定位就是个地脉梳理器+愿力收集器。结果它不知为何打破了王渊对它的束缚,得到了天地的姻缘、转世、缘分等位格权柄,虽然收获的愿力大大提升,但却用的是王渊不愿接受的方法。
本质上,这苦情巨树就是想造反掀桌子,让自己在王渊醒来之前占据足够的位置,使其投鼠忌器不敢灭杀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离渊这些化身……自然也是苦情巨树用来博弈的棋子了。
包括之前那些幻觉,全部都是苦情巨树的干扰!
离渊认定了一个事实,同时内心也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心底又泛起一个疑惑。
刚才的幻听,真的全部都是苦情树干扰的结果吗?
……
夜,满月高悬。
笼子里的两个狐妖得到了被褥和毛巾,把身体擦了擦,没有之前脏兮兮的模样。
然而,离渊没有把她们放出来。
忽然,一个身上道袍乱糟糟的道士忽然过来了。
那个小道士,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看着最靓丽的涂山红红。
涂山红红眼睛一缩,忽然想起了涂山月对她们说过的话。
“两位小姐,在外一定要小心人族……特别是长期受人欺辱的雄性……”
“你要干什么?你不怕那个道士把你杀了!”
一旁的涂山蓉蓉开始疯狂大叫,似乎想把离渊唤醒。
“我在晚饭里加了点料,不是安眠药,而是对修行有益的药草,不过有让人睡得更熟的副作用……”
伴随着阴森的声音,一只手伸进了笼子,捂住涂山红红的嘴。
涂山蓉蓉更加疯狂地大叫,却忽然停止了。
一个人影缓缓向小道士走去,长发及腰,被簪子盘起,面无表情。
不知为何,涂山蓉蓉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表现得比那些人有节操吧,也许是她觉得自己二人对他还有用吧。
离渊上前一步,正想要阻止的时候,却神色一变。
“噗——”
一抹血色抛洒。
涂山红红的手臂带着怪力,刺穿了小道士的胸膛,小道士睁大眼,呕出一口血,却继续用手撕掉了涂山红红身上封禁法力的符纸。
“小时候,我因为长得丑,只有那个狐妖陪我一起玩,不要担心,他睡得很熟,你们赶快……”
小道士濒死,目光却意外的澄澈。
“赶快什么?”
离渊无比平静的声音响起。
溃散的瞳孔瞬间聚合,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