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受了些苦头，但是很值得。刑部尚书是武国之人的身份，也终于被证实。得到国运加持的李寻花将军，是武国侵犯中原的最大阻碍，宋祥便是欲以此局，借助人皇之手拔除李寻花将军。”于洪道。

    王笑云与之对坐，身上文道气息流转不停，经过这连番的布局，他的文道再一步提升，如能胜左相苏沐，晋升文道三境，也不是不可能。

    “而左相苏沐，却是借助武国之人宋祥的心思，布下了又一层杀机。是对于大人的夺命，是对我的陷害！”

    于洪看向星子稀松的夜空，“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承天道、武国，天下何时能太平啊。”

    “天下何时太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承天道在世一天，天下便无一天宁日。所以，承天道，必须消亡！”

    “王侍郎真的有信心，与承天道为敌！”

    “当然，因为承天道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我所做的，不过是唤起民众对承天道的真实认知罢了。况且，有文圣、武神，有江乴、靳师姐，还有人皇，如果这样都无法拿下承天道，才是人世真正的绝望。”

    “在大虞之前，王朝已经更迭数代，没有人对承天道发起过挑战，我也很难断言，人皇这一局，到底该是不该！”

    “该与不该，留与后人评说，处于当世的我们，却是从未悔意！”王笑云淡然举起茶水，平淡的滋味，却比酒酿更能体察人世百态。

    于洪道：“但我们面对的，不及是承天道，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武国。”

    王笑云谈及承天道，还有无畏的气概，有与之一战的胆识。却在面对武国时，感到棘手。

    “武国的确是个麻烦，仅凭我朝将士，最多可以打退武国的进攻，却是无法彻底绝灭武国的军事力量，往往是几年后，复又回攻！自古以来，中原与草原便是如此拉锯纠缠。”

    “最重要的是，除了刑部尚书宋祥之外，我们很难发现，武国究竟在我朝布下了多少枚棋子。”

    “我想，这个问题，有人已经比我们还了解了。”

    “哈，不得不说，也只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才会布下这样引蛇出洞的局，只是，你也要有相应的实力。任何计谋与策划，都需要有足够武力作为支撑。”

    “下官懂得，只是，我还想赌一把。”

    于洪呼吸有些急促，示敌以弱，假装掉进左相苏沐的计策中，以此证实刑部尚书宋祥的武国之人身份，过程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但是这个年轻人就是如此做到了。

    如今，他竟然还要赌一把。

    “引出刑部尚书宋祥的身份，你的确后生可畏。即便是我也被你蒙在鼓里。但是，我想知道，你还要赌什么？”

    王笑云站起身来道：“这一局，宋尚书入场了，但他身后的左相苏沐没有，我入场了，但是人皇没有。无论输赢如何，对于人皇与左相来说，都不会伤及根本，最多就是，人皇失去一个忠诚的臣子，左相失去一枚强大的棋子罢了。”

    “呵呵，王侍郎这是在标榜自己对圣上的忠心吗？”

    “并非如此，难道于洪于大人，没有发觉人皇对你的愤恨吗？当年湘仪公主和亲之事，可还梗在人皇心头呢？”

    “即便如此，老夫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嗯，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是，哪怕以生命做赌注，也不曾后悔。”

    于洪开始慌了，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摸不清路数，一点也没有布局者该有的谨慎，反而是不留余地。

    “武国的杀手很快就会出现，王侍郎，你究竟要如何应对？”

    王笑云道：“于大人，试想一下，如果你死了，人皇会怎么做？”

    “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就是唯一的凶兽，不用人皇出手，左相苏沐也会将你拿下，交给刑部尚书宋祥。而与你关系匪浅的书院，更是有了被铲除的理由，同时，工部青州势力也会受你牵连，无端被审讯。身为武国之人的宋祥，可是就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呢？”于洪道、

    “哈哈，这个后果，我当然知道，那于大人以为，人皇会不会知道？”

    “人皇自然也……”

    “那于大人以为，相比较起来，谁更在意我的胜利？或者说，有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希望我获胜！”

    “人皇！”

    王笑云掩不住面色的欢悦，“是啊，人皇，我很难相信，我一个小小的凌州士子，能够被人皇看中，给予我这么多的帮助。甚至不惜吐露当年对你们这些大臣的愤恨，甚至愿意宽恕我之前的罪过。如果换做是我的朋友凌少羽，到还有可能。但是，不该是我。人皇以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左相苏沐与我的对局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但是，我随时有改变局势的可能！”

    “所以呢？王侍郎因为此事，根本没有做下任何防备是吗？你是在逼迫人皇出手！”

    “诶，怎么能说是逼迫呢？所有的布局，我都是在人皇默许下进行的，如今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强大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证。而我，无法提供这种力量的话，人皇不该出力吗？”

    “但书院除了诸葛行周赋灵之外，应该还有一个黄天引才是！”

    “于大人能想到黄天引，左相苏沐、武国宋祥，还有人皇都能想到。但是，于大人应该也知道，人皇有意削弱书院的力量。”

    “这……”于洪自然是知道付明学的心思的。当初他默许南方四郡的武道修士杀向京都，便是要让书院先生出面，让书院与江湖的顶尖修士两败俱伤。这就是左相苏沐的阳谋，即便人皇知道，也愿意默许。而今日，书院出身的王笑云，却是再度提及这个话题。

    “所以，王侍郎是不打算让黄天引出手，为书院保存强大的战力吗？”

    王笑云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人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