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道场
就像电影的开场一般,纯白光幕之后,彩色画面如水中倒影一样缓缓浮现。
以手挡住光照,眯起眼睛,李山月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小镇街道里。
只不过这时的小镇,变成了正常的人间乡集。
行人来往,小贩吆喝,毕竟乃穷乡僻壤,所以皆是乡间汉子打扮。
转了一圈,没见着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邵日朗,李山月谨慎地观察周围人们,想识别出这些人的真假。
这时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沿街中跑过,径直撞到了李山月的背上。
心中警铃大作,李山月回首就是一拳打去。
还好,在看清这小女孩懵懵懂懂的表情之前,李山月及时止住了拳势。
这女孩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撞到自己的?
女孩眼角还有些残留的水渍,楚楚可怜的神情,不敢正视李山月的双眼。
略微感受了一下四周,李山月发现自己的无感都有了一定的阻塞,并不清楚原因为何。
“对……对不起。”
小女孩低头偷瞄了李山月一眼,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诶,小妹妹,等等……”李山月伸手去想留她问一问情况,那女孩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小弟弟,吃不吃冰糖葫芦啊?很甜的,两文钱一串,你看,我这一串有七个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山月回头一看,是一名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不用。”李山月摆手拒绝。
“那我送你一串吧。”那小贩说完就取下一串,递给了李山月。
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还未来得及好好思考这一切。
接过冰糖葫芦,道了一声谢,那小贩摸了摸李山月的脑袋,道:“刚刚那个小妹妹跟你说了什么啊?”
警惕地盯着这小贩,李山月摇了摇头:“她撞到了我,我没听清楚。”
小贩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被摸头了啊……念在你这人送我冰糖葫芦,心地还算善良,不与你计较。
不过问那小女孩干什么?难道我看错了,这人是个人贩子?
镇子不算大,李山月走走停停,经过镇上唯一一座私塾,还靠近听了听。
老夫子讲着“不患人之不知己,患不知人也”,台下众多蒙学孩童们昏昏欲睡,李山月见此情形,连连大呼爷青回。
台下孩童里,一位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孩正与身旁另一名孩童聊得兴起,听见声音,眼神闪亮,好奇地向外边望去。
于是老夫子出来看看谁在私塾里大呼小叫,李山月赶忙逃离。
老夫子看着李山月的背影,眼神悠远。
来到客栈这里,还是和之前并无两样,空空如也,无人光顾。
走进大门,往柜台处看去,一只手和一支腿搭在柜台上,显然是有人正睡在柜台下面。
“掌柜!”李山月叫了一声。
柜台上的手脚顿时收了回去,上半身陡然支棱起来。
果然是白酒。
“白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酒迷迷糊糊地看过来,看清了李山月的模样后,面露疑惑:“你这小孩是哪家的孩子?”
似乎是觉得被一个孩子打扰到美梦,白酒很是烦躁,他连连挥手:“快走快走。”
难道白掌柜不记得我了?或者说……被设定成不认识我?
“你是白酒吧?”李山月试探地问道。
白酒更疑惑了:“是我,怎么?”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啊?”
李山月皱眉,难道白酒与自己遇到的这种离奇事件无关?
“诶,你认识我吗?”白酒突然问道。
李山月闻言,点头,略有些不解地看着白酒,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哈?
李山月被白酒的问题搞得彻底懵了,这人竟然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快说啊。”白酒催促道。
李山月只得结合之前与白酒相关的记忆,硬着头皮回答:“嗯……很有主见,有上进心,心思细腻,职业能力强悍,服务态度周到,处事方式灵活多变……”
编不下去了。
白酒听得心花怒放:“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原来这么优秀……”
“你为什么问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李山月看着眼前的白酒,他们的确是初次见面。
“你认识我,还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白酒反问。
“你知道我以前见过你?”
“以前?”白酒嗤笑一声,“以前倒是没有。”
李山月不想再跟这人疯言疯语下去,他压了压手,示意白酒不要说话。
“我只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里是……道场……”
明明白酒的身影近在眼前,他接下来的声音却越来越远,身形和周围的建筑也如荡漾的水波一样扭曲糅合,皱成一团。
闭眼狠狠摇了摇头,再睁开,眼前的景色重回正常。
白酒笑眯眯地看着李山月:“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怎么回事?”李山月捂着头问。
“这里限制了我不能说出很多事情,如果你想深入地了解,可以尝试下找一个小女孩,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女孩。”
“先不说没有特点的小女孩我怎么找,所谓道场什么?”
“不可说。”白酒摇头。
“得,总之我找到这个小女孩就行了是吧?”李山月走出客栈,头还有些昏沉。
“唯一一个线索能帮你找她的,就是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在追她。”白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卖冰糖葫芦的?
李山月立马惊觉,径直朝之前来的方向赶去,留下白酒在原地眺望。
赶回了刚才被那小女孩撞到的街道,哪里还有她的踪迹?
李山月挨个询问着路人,可都是一无所获。
“你在找谁呀?”
一个软糯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李山月侧头一看,是一个红衣小姑娘,正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一脸好奇。
有些眼熟。
“我在找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姑娘,你有看见吗?”李山月期待地问。
“你猜猜看。”
这小女孩是不是欠扁。
“小妹妹,能不能快告诉哥哥,哥哥现在很着急。”李山月作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哥哥?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小女孩鄙夷地瞥了李山月一眼。
“我叫你姐行吧?到底有没有看见过?”李山月又换了一张哭丧的脸,女孩嘛,就是要逗逗她。
“你还挺有趣的,要先和我玩一场游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