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开始了。

    新生们对军训都是充满着期待的。学校对军训也十分的重视，不仅给每位新生配发了军衣军帽军鞋军皮带，还请来了附近武警部队的教官，并按军队的程式对新生进行了队列编排。

    军训一开始，像许多活动一样，总是免不了领导讲话等一些程式性的前序！说实在的，大家对这些早已无感，如果再听到一些陈词滥调，那就更觉乏善可陈了，无聊至极！

    好在，军训前序不长。

    之后，部队的教官走上台来，悉数亮相。教官们个个雄姿英发，穿靴戴帽，举手投足间，英姿飒爽。

    在对新生们训练前，教官们先给同学们进行队列动作展示——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齐步、跑步、立定、敬礼、纵队、横队、集合、解散、整齐、报数。每个教官年龄均在二十几岁左右，浑身上下透着军人那种果敢、硬朗以及刚毅的气质！展示场上，教官们动作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真是英俊潇洒，一时风头无俩！

    看得，男生们打心眼里羡慕佩服，跃跃欲试，恨不得此刻自己就在场上；女生们也是芳心微动，眼里有光心中有爱的，不是怕观瞻有碍、体面有失，说不定，已有人冲到场上献花送抱了。

    教官们的展示无疑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同学们的反响热烈，兴奋点好像一下子被引爆了，大家对后面的军训更是多了几分期许。具体期许什么？好像也说不清楚。

    军装，每人都穿着！只是看了教官们的表演，反观自己，或许大家都觉得好像缺少了些什么。“见贤思齐”的“齐”，也许就是大家的期许吧！

    郭飞小时候就有军人的情结，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孩提时扛枪打仗的游戏可没少玩！穿上军装的那一刻，郭飞稍稍有些激动，在寝室的镜子前面转了又转。嗯，模样还是很帅的，郭飞不禁有点自恋起来。同学们见了面，都学着军人的样子，相互敬礼，一会李将军一会王司令的叫着，大家真是要过足这军人的瘾。三两个人凑在一起偶尔还正步走起，装模作样的，颇有寒蝉学步的味道，不免博得众人一阵大笑。大家都肆无忌惮地乐呵着。

    不用说，男生们最想看的是女生穿上军装的样子。一早，郭飞寝室的人就在讨论班里女生谁穿了军装最好看。等到见了，女生们果然个个让人眼前一亮。身上的那一抹绿色，衬托着一副副年轻的脸庞，如春光里的花朵，娇艳动人！男生们对其评头论足的，笑声不断。

    其实，女生又何尝不想见见男生那一身绿军装。女生目光细细的，也在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女生们耳语窃窃，不时招来一团淡淡的红在脸颊上蹦来跳去的，偶尔两人还轻轻相互推搡一下，尽显开怀！

    在郭飞的眼里，方洁无疑是最出挑的。一身绿军装的方洁，显得干练且富有活力，明眸笑靥的让人如沐春风。看着方洁，庄珲、卜成苏和牛胜楠，叽叽歪歪的，早在那说个不停了。

    就这样，男生女生们不时地把目光投向着彼此。这是一种闪着亮光的浪花，荡来荡去的，暂且还不知所依；这是互照的两面镜子，我在你的目光里看着了我，你也在我的目光里看着了你，甚至也从彼此的目光里看见了他人。

    教官的展示一结束，就依之前的安排，整顿起各自的队伍。郭飞班级40人被分成了两队，每队20人，其中有一队男女混编。两队各有一名教官，除队列训练外，后面两队都是一起活动。幸运啊！郭飞与他寝室的几人和班里女生分在了一个队里。庄珲、卜成苏高兴地又叫又跳的，其他人也是喜形于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训练时大家都很认真、努力，行、走、立无不力求姿势标准动作到位。秋高气爽的天气，也未能挡住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教官教的也是认真、努力，吹哨喊号，言传身教。经过第一天的训练，大家都是腰有点酸背有点痛。

    训练一开始，教官就和大家交待过，如果在训练中坚持不了或身体突感不适，及时报告，可以停止训练。但一直到军训结束，也未见有人中途退出。

    几天过后，大家觉得训练没有之前那么累了。教官也和同学熟络了起来，训练间隙的气氛也开始活跃起来，渐渐地话多了起来笑多了起来欢乐也多了起来。

    “余教官，给我们唱首歌呗！”文艺委员刘丽丽笑着对教官说道，此时大家正围坐一个圈休息，教官坐在了圈子的中间。

    “我不会唱歌。”

    “不要骗我呦！兵哥哥都会唱的。来一个吗？”刘丽丽本来就是个很外向的女孩，这时竟然故意发起嗲来。

    “兵哥哥、来一个，兵哥哥、来一个…”大家跟着起了哄。

    “哎哎，同学们不要欺负我们的兵哥哥嘛。我看，要不这样，文艺委员刘美丽先唱一个，热热场子，后面再让余教官给大家唱，好不好？”胡策站了起来在那一眼一板的说道，语气里带有几分官腔。奥，忘记交代了，他也是班委会成员，生活委员。

    “刘丽丽、来一个，刘美丽、来一个…”

    “你们干嘛呦！唱就唱吗！不过后面，还是要让余教官给我们示范一个。大家说，对不对呀？”刘丽丽虽然面有点羞涩，却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对呦！你先来一个吗！”庄珲模仿她的口气大声说道。

    “对呦！你先来一个吗！”男生们一口同声喊了起来。

    刘丽丽真不愧是文艺委员，她大大方方地来到人前，唱了一首邓丽君的《在水一方》。清唱的歌声宛转悠扬，虽不及天籁之音，却也让人听地有几分荡气回肠。看她那气韵，的确是有天分。

    不知是谁带的头，刘丽丽一唱，大家都用力鼓起掌。

    后来，大家才知道，刘丽丽来自黄梅戏之乡。据她说，她们家乡人人会唱黄梅戏，《女驸马》等经典桥段，张口就能来。打小，她就受到这样氛围熏染，也是能歌善舞。

    “好听！再来一个。”刘丽丽的歌声刚落，又有人在那叫了起来。

    “不带这样的呦！说好的，让余教官来一个。”刘丽丽看着教官说道。

    “我真不会唱歌，你们唱吧。”余教官还是不愿登场。

    “让其他女同学也唱一个！”不知谁在那喊一嗓子。

    “凭什么啊！我们女生都已经带头唱了，还要我们唱？你们男生也太不讲究了吧。”“对，你们男生一定要唱一个。”“胡策呢？你说，你们男生该不该也来一个！”前面一句话可把女生们惹到了，她们七嘴八舌的不依不饶地盯着胡策，要他安排男生站起来给大家唱首歌。

    “对，我觉得女同学说的很对。前面女生已经带头唱了，而且唱的还特别好。那男生也应该唱一个，推脱是没理由的。大家说，对不对啊！啊--”胡策说话，就像老干部讲话，老成。

    “你讲的对。那你先来一个呗！”

    “我告诉你们，我五音不全，要不然我张口就来了。”

    “谁五音全啊，你有个响就行！”

    “来一个，来一个…”

    “给你们说了，我真的唱不来。”

    正当胡策在那犯难的时候，班长站了起来。

    “男同学们，听我讲一句，”贾伟正把两手高高地抬起示意大家安静，“除了一个寝室的人外，想必彼此都还不太熟悉。我觉得，正好借此机会，能唱的都勇敢地站起来唱一唱，这样大家也就认知了你。大家说，对不对啊？”

    “班长带个头。”有人接着贾伟正的话来了这么一句。

    “对，班长带个头。”

    “文艺委员已经唱了，其他班干部都接着来呀。”

    这时，彻底闹开了，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人嘻嘻哈哈地连推带拽地把一男生从人群里推了出来。

    “他唱，我们寝室的大帅哥，男高音，常凯鑫要唱。”有人做起了介绍。

    开学不久，一个班的同学虽然不太熟悉，但大部分都已互相知道。对于一些性格比较外向，活跃的人，更是早已经被大家认识。比如，庄珲、卜成苏等，当然也包括这位常凯鑫。他就住在郭飞的隔壁寝室，常来串门。一个班的男生的寝室，都是挨在一起的。男生寝室的人都喜欢串门，一来二去，大家很快就熟悉了。如果说很强的陌生感，那应该是男生与女生之间还存在。

    常凯鑫个子大，说话逗，口音重。

    “咱给大家唱首《小草》，中不中！”孟光辉说着一口河南话。

    “中---”

    他一张口，大家就忍不住笑了。曲不是曲，调不成调，完全是自己的歌。关键是他还不停地做出各种搞怪的模样，时而颔首时而仰头，挤眉弄眼，摇头摆尾。现场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真是人才啊！折腾完了，他还不忘吆喝到，“下面，我们欢迎余教官给大家来一个。”

    “我不会唱流行歌。”余教官此时好像有了几分意思。不会唱流行歌，会其他的也行啊！这意思大家都懂的。于是，有几人对他也是连推带拽的，余教官半推半就地开了口。一首军旅之歌《打靶归来》，像小溪流水，曲曲折折地流泻出来。男生们是一阵欢呼，女生们也高兴地鼓起了掌，并为他打起了节拍。余教官的情绪更加高涨了，口中的曲调也更加地拿捏起来，恍如明星一般站在了舞台的中间。

    后面，这样场景每每出现，大家也没有先前的扭捏，好多人争着要给大家唱歌，余教官也是一首接一首的唱着，而且不不仅是军旅歌曲，他还唱了好几首流行歌曲。教官和学员们打成了一片。

    军训无疑是快乐的，虽然军训是累的苦的，但每个人好像都享受其中。大家每天按点吃饭、按点睡觉、按点训练，训练的间隙除了唱歌还集体学唱了一首唱军旅歌曲，正所谓累并快乐着。

    军训中，强度较大的是校外拉练，二十公里的野外徒步，的确是对每个人身体素质和心理意志的双重考验。

    “我实在走不动了，脚痛死啦!”开始的几公里走下来，有几个男生就开始叫了起来，反倒是女生都在咬牙坚持着，香汗淋淋的，脸上白里透着红，没有一人说话。几个男生中叫地最响的竟然是牛胜楠，五大三粗的一个人，着实让人感到好笑。

    “谁脚不痛？快走吧！”

    “女生都没说走不动，你好意思吗！”

    “你要是再说走不动，我们就开除你208寝室室籍啊！”

    “呵呵，你还要不要找女朋友了？这么衰，谁愿意和你交朋友啊！”

    “猛男，快走。女生们都在看着你呢！”

    208寝室的同学不停地催促着他，调侃声不断。听大家这么一说，牛胜楠的确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队伍继续向前。

    绕过一个大圈，再回到学校的起点时，所有人都累地人仰马翻的。大家席地而坐，有男生直接躺在了操场的绿地上，也有精力旺盛的在那吵吵闹闹的。教官也没有干涉。学生毕竟不是兵啊！他们心里有数。

    郭飞虽然在家的时候一直干农活，身上力气是有的，但走完这二十公里，也是疲惫不堪。由于鞋不太合脚，两脚已经被磨出好几个血泡，生疼。但他没和别人说一句，当然他不是碍于面子，或争个强什么的，只是身为农村人，本身就很皮实。

    女生们看起来花容稍稍有失，倒是依然活色生香。果然，她们的耐力要好于男生。她们选坐在一处的台阶上，叽叽喳喳的聊着，笑声不断。此时，郭飞眼睛不由自主向女生那边看了看，真巧！方洁的目光也向男生这边投射过来，两人刚好四目以对。女孩的眼睛会说话的，郭飞明显觉得方洁让他过去，她有话和他说。

    “我脚肿了，好痛！你怎么样？”郭飞一走到方洁的身边，她就对他说道。

    “我还好。一会散的时候，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郭飞没加思索的答道。

    “不用。回寝室用热水捂捂就没事了。”方洁没那么娇气。

    在异地他乡，此时的方洁对郭飞感觉自然不同于他人，她觉得郭飞就像哥哥，与她最亲，她有事总想第一时间告诉郭飞。郭飞也觉得自己应该多些关心方洁。前面，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怕他人说闲话。自从上次打架事情发生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方洁的关系。他的保护欲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他觉得他有义务保护方洁，不能让别人欺负她。他变得坦然了。

    射击打把是军训的最后一项，这是大家特别期待的活动。分发到班级的两把半制动步枪握可都是真家伙，只是里面没装子弹。枪握手里，着实让男生们激动一下，个个摇摇欲试。女生们虽然没有男生那么激动，但也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两把枪在人群传来传去，每人都想把玩一下。

    “HIJACK”牛胜楠端起枪，枪口对着卜成苏，和他嬉闹了起来。

    “快放下。你在干什么？”教官大声的呵斥到。

    教官一把把枪从牛胜楠手里夺了去。牛胜楠顿时尴尬不已。

    “枪口永远不能对准他人，这是纪律。”教官的口气十分严厉。

    “在部队，你这样是要给处分的。”

    “大家记住，枪口是不能对人的。”说这话的时候，教官的目光似乎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

    “枪里又没子弹，有什么关系。”牛胜楠本来还想争辩几句，但教官不容反驳的态度，让他咽了回去。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脸颊，装着顾盼自雄的样子。毕竟有女生在，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只能硬撑着。

    尴尬只是一瞬间的，就像小石头在水面激起的涟漪很快就消失的不见了踪迹。只是教官的告诫，像小石头一样沉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射击打把，要胆大心细！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下面，由我和李教官来共同给大家讲解一下射击打把的动作要领。”

    两位教官一人讲解一人做着示范。

    “人首先趴在地上，两腿岔开，头微微后仰。”

    “左手托枪”

    …

    同学们造着葫芦画个瓢，射击的基本要领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大家都期待着在打把场一试身手。

    射击打把是在一个成四方形的山坳里进行的，警戒的红旗插在各个山头上。学校保卫处的李部长当众宣布了安全要求，并特别强调枪支不能随便移动。

    射击打把是一次军事训练考核，每人有六发子弹，必须打中三十环及以上才算合格，否则需要补考。

    同学即兴奋又紧张。

    两支步枪由教官分别放置在两个指定的打把位。两人一组，听从口令按训练时动作要求就射击位。

    “开始射---击！”指挥人员挥旗打出旗语后，发出射击指令。

    “嘣---嘣---嘣---嘣---嘣---嘣---”

    三点一线，是教官教给大家的打把技术要点。那一刻，胆大的同学还能做出个样子，但胆小的只能凭感觉了。有人说，嘣嘣的声响和激发时枪托的后坐力，让人不禁手心出汗，头脑发蒙。飞出的子弹能不能打中把子，只有天晓得了。

    毫无疑问，郭飞算是胆子大的。男同学大多如此。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常凯鑫。他刚趴在那，身体就开始哆嗦起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

    “报-报告，我-我-我-可不等---等会？---我有点紧张！”常凯鑫的脸涨得通红，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指挥官说道。

    “你不是有点紧张，你-你-你是太-太-太紧张了！”一位同学学着他的语气调侃道。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常凯鑫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你们别-别-别笑！我是真紧张！”

    “对对，你-你-你是真紧张！你不是假常凯鑫。哈哈哈”

    此时，大家都轻松了起来，常凯鑫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

    “你-你-你们太没有同情心了，好吧！那我就-就-就-再试试！”这时，常凯鑫是故意结巴的。

    他不紧张了，或者说他不太紧张了，因为不哆嗦，也顺利地完成射击打把。

    郭飞紧不紧张？当然，紧张。但他没哆嗦，或许他的紧张没让人看到。他一直担心方洁会不会紧张害怕。他想去问问她紧不紧张，或者说是想去安慰安慰她。但他没有，只是偶尔向她那瞟上一眼。其实，在男生的心中，射击打把对女生来说，一定是最紧张的，他们想看到她们的紧张。最好像常凯鑫一样，紧张的使她们不能自己，需要他们的细心安慰，他们特乐意去干这样事情。

    可惜，他们失望了。

    女生是安排在所有的男生之后。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女生表现出过分的紧张，按部就班地，她们一个个都顺利完成射击打把。只是，有个别女生打完后回来立马说，刚才我紧张的不得了，太吓人！仅此而已。

    当然，男生还在幻想着，女生的成绩一定是不好的，应该不少人要不合格补考吧？她们一定会哭鼻子。那时，梨花带雨的女生，才真的需要他们安慰。不知男生们哪来的迷之自信，这不能说没有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诚然，我们不能把它归结为他们脑子里存在男女偏见。

    当然，他们被打脸也是很快的。打把成绩出来后发现，女生成绩全部合格，有几名男生不合格。郭飞就是其中一员。

    军训结束，学校课堂教育教学活动正式开始了。本学期要修课程很多：英语、高等数学、解析几何、力学、电磁学、热学，还有邓小平思想概论、大学生思想品德修养等，还有一些选修课，如音乐、体育等。

    同学们对新课即充满好奇又好像有些许担心，都想知道：

    这门课程学什么？

    ----难吗？考试好过吗？

    老师怎么样？

    ----好吗？容易相处吗？

    因此，班里经常有人在传：某某课程如何如何，某某老师如何如何。

    有人说，力学和电磁学很难，平时作业量大。教电磁学的是一位老教授，原物理系主任，姓王。听说，他不仅上课认真负责，而且对同学要求严格。最要命的，他带过学生，似乎每届都有人补考的，是学校的“四大名捕之一”。王老师在课堂上喜欢提问，学生在课堂上的表现，他会记在他的小本本上，最终会成为他对学生日常考核的依据。

    所以，一开始，同学们对电磁学这门课就十分的重视。没人敢上课迟到，没人敢在课堂上睡觉，也没人敢不交作业。

    王老师讲课果然不凡，不仅思路清晰，重点突出，而且板书规整，结构有序。虽然，他已五十几岁，但上课时，依然充满了激情，不仅声如洪钟，而且语言也幽默风趣。他常常“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也十分丰富。一门原本枯燥艰涩难懂的电磁理论课，也因他深入浅出的讲解和诙谐幽默的语言而每每让人感到妙趣横生，你即使遇有困惑，也不失向前主动探求的欲望。

    上他的课，你怎么可能睡觉，你当然不会睡觉。你的眼睛，你的大脑，只能围着他转，心无旁骛，你有的只是专注。

    郭飞自从上了他的第一堂课，就喜欢上这门课，也喜欢上这个老师。王老师上课从不点名。每位任课老师手里都有一本班级同学的花名册。刚开始，他还不熟悉班里学生，提问时，他会低头翻看花名册，从里面随机叫人起来回答问题。

    “郭飞！”

    他边叫同学名字边抬起头，用眼睛看着站起的同学。

    “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嗯---，高斯面上静电场强度通量积分结果应为高斯面内全部电荷的代数和，所以可以利用高斯定理…”第一次回答问题，郭飞多少有点紧张。

    “回答的很好，请坐！”

    显然，老师对郭飞的回答是满意的。

    后来的课上，也许他对郭飞的印象不错，或许他记住了郭飞的名字，他不时地叫郭飞起来回答问题。

    郭飞总是很好做答。

    课间休息，王老师有时不回办公室，会和大家聊一聊。有一次，他主动叫了郭飞，问他是哪里人，以及一些家庭情况，并不无鼓励地告诉郭飞，要把握机会好好学习，争取能在学业发展上取得更大进步-以后要读研究生。

    读研究生？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这样说。郭飞记得，方洁的爸爸好像说过要方洁以后要考研究生。

    “我能考研究生吗？”郭飞在心里充满着疑惑，他从来没有这个打算，或者说他没这个自信。

    力学老师是物理系主任，姓汪。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单眼皮薄嘴唇，高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高高的发际线前是一个光亮脑门。汪主任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讲课的语速不快不慢。

    只是在他的课堂上，刚开始几个星期的课程也好，都是一些力学导论知识，同学听起来相对轻松。但随着课程的深入，力学上的数学推导越来越多，越发难懂。

    “力学课太难了！”

    “听不懂。”

    “奥，你力学作业，做了吗？”

    “嗯”

    “太好了，那借我参考一下呗！”

    没办法，作业还是要做的，自己不会做，只能去参考参考别人的。这个，相信大家都懂的。

    在这，请你一定要相信，无论一门课程有多难，总有那么一些人，课，听得懂，作业，做得出。而且，你也没看出他有多努力，轻轻松松的。课上，没见他有多么认真在听讲；课余，也没见他多么认真在学习；考试，他却总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所以，在学习上，或者在许多方面，你必须承认，人与人之间存在天然差异。有时，努力的就是赶不上脑子好使的。

    “作业，你都会做啊？！厉害！”刘丽丽翻看着方洁的作业本不由得赞叹道。

    “我看都看不懂呦。”

    “我只能直接COPY了！”不知为什么，刘丽丽说这句时，声音明显高了许多。

    “我只是试着做做，我也不太懂。”方洁接着刘丽丽的话说道。

    “俺也不太懂。刘丽丽，你好了，让俺也瞅瞅。”一旁的常凯鑫也凑了过来，压着嗓子说道，“奶奶的，俺把题目都看还几遍了，也不知道怎么做。”

    “哎，看的俺脑壳疼。”常凯鑫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头。

    “俺觉得，俺脑子里就没有这个细胞。”常凯鑫不无自嘲的说道，“方洁，你能不能给俺讲讲你是怎么学的？”

    “不过，你讲，俺也是不懂。还是算了。”没等方洁搭话，常凯鑫就自问自答了。

    “真的，我也不太懂！”方洁还是回答了常凯鑫。

    “俺也是真的！”常凯鑫又在逗趣了，“为什么你不太懂，会做题？俺不太懂，却是啥啥都不会呢？”

    “方洁是不太懂，你是太不懂。知道吧？”“你还好意思和方洁比！去抄你的作业吧！”刘丽丽知道常凯鑫是一位能开得起玩笑的人。

    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笑了。

    刘丽丽刚做好的作业，也被其他人拿去参考了。常凯鑫的身边围了好几个人，都在参考研究方洁的作业本。

    紧接着，常凯鑫连同那几人的作业本，又被人拿去参考了。

    能把作业完成做出来的，班里可不止方洁一人。渐渐地，在班级就形成了几个学习的“小圈子”，当然，也可以美其名曰把这称之为“学习小组”。

    郭飞，也是能独立完成作业的人。和方洁一样，他的作业经常被其他人拿去参考。

    这里也要再做一交代，有人上课没听懂，或者听的不太懂，作业做不出，把别人作业拿去参考，的确是一个再学习的过程。通过做作业，也的确能把在课堂上没搞懂没掌握的知识给搞懂了掌握了。而且，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当然，也有人，听不懂上课内容，也不管不问课余的预习复习，作业完全抄袭，所有的知识都不曾在脑子里经过，但这毕竟是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