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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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古家巨人,驼背汉子(求收求推)

    大商皇朝。

    皇都东城,有一座巨人建筑高高矗立在一座占地千顷的豪奢巨宅之中,与周边大多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形成鲜明比对。

    甚至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

    尤其每夜在莹亮如水的月色照耀下,巨人建筑表面如批了一件银色铠甲,看上去平添三分威武霸气。

    远远望去,恍若银甲神将,庇护一方。

    若是白天,在这皇朝最繁华的东城街道上,随便拉一人出来,指着鹤立鸡群的巨人建筑,问道“你可认识这座建筑的主人”,怕是免不了要被众人当成脑壳不灵光的憨货,再或是刚来皇都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土豹子。

    一纸飞书,西起新世帝国一地,快似流云走月,穿过似浓墨重彩的油彩画夜色,到得莫开城头稍稍一顿,在经得草屋中正磨牙的驼背汉子翻身应允,方才从豁牙的老城头上跃过,然后横穿莫开全城,再笔直而下,凭借飞书上留存的一根发丝,抵达绚烂夜景丝毫不输新城的大商皇都中某座鹤立鸡群的建筑。

    古家。

    大商皇朝最有钱的世家,传承至今已经近七百年之久,到得古纯这一代,已然是盛名显赫,财名远扬。

    曾有人秘密议论过一事,说是在三座皇朝中想挑出一家势力最强的世家,恐怕要挑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有结果,但若是挑出一家财力最强的世家,即刻就会有结果,而那个唯一的结果,只有是古家。

    无论这个被三座皇朝百姓当成饭后谈资的传言起于何处,终归难得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个传言确凿无疑。

    足以可见,古家的财名,已经达到一种何等夸张的境地。

    深夜,巨人建筑旁的两栋低矮小楼里,依旧灯火摇曳,透过二楼一间屋子窗户上的影子,影影绰绰可见一位中年男子正伏案而书,笔走龙蛇,只是时不时会蓦然停笔,摇头思量,就随手把写下的东西攒成纸团,扔进书桌旁的废纸堆里。

    中年男子相貌堂堂,国字脸配浓眉大眼,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身上披着一件千金一两的寒冰凉丝做成的绸缎凉衣,已然是豪奢到了极点,书房中的暑热之气早已被这件凉衣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气给逼到屋外,在这暑热的深夜,这间书房里却是冷意森然。

    “古德,尼玛的,叫个名字还想占老子的便宜,你不如干脆叫古德.伊微凝好了……”

    男子心中颇为愤愤然,就在不久前,他接到飞书一封,来自新世帝国,本以为是自家那金疙瘩想他这个亲爹了,男子顾不得妖精老九的挽留,迫不及待抽身而退,来到书房,拆开了飞书。

    待他看过飞书,才知道不是自家金疙瘩所写,而是新世帝国一家什么名为掘古科研所的古德老先生亲笔而书,说是想请他前往新城参观一座古遗,而那处古遗与古氏一脉牵涉颇深云云。

    总之,男子看完后,就想执笔回书一封,一来表示感谢,二来是他也想再借机去新城看看,毕竟他上一次去新城,是和现在那个看城门的家伙一道去得,但思来想去,觉得回书什么都不妥,所以写一封毁一封,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写成一封完整的飞书。

    古纯悬笔思量,神色复杂,最后一咬牙,索性弃笔,唤来婢女伺候穿衣,然后出门直奔皇都那座许久都没去过的金殿。

    一路匆匆而行,手持古氏玉牌的古纯,直接闯入大商皇帝寝宫,将刚刚入榻而眠的皇帝商鼎拽出皇榻,拖进了南书房。

    “怎么了,纯哥,这般火急火燎,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

    皇帝商鼎打着哈欠,倚在柔软的云椅上,无精打采问道。

    “老子要出城!”

    古纯扫量一眼南书房中侍奉左右的宫奴,又看眼商鼎,淡淡说道。

    “咳咳……老古,你开什么玩笑啊,这大晚上的!”

    皇帝商鼎瞬间从云椅上弹起,一边挥袖屏退宫奴,一边小跑到脸色复杂的古纯身前,伸手在这位财力通天的汉子额头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不烫啊,怎么能说出这般发烧烧坏脑壳的胡话来?”

    “是那边有人请我去的!”

    古纯递过一封飞书。

    皇帝商鼎看完后,重新坐回云椅,先喝口茶压压惊,舒缓片刻心情后,哭丧着脸说道:“出城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来找我啊,你和那个家伙的关系,当初可是情比金坚,刀插不进水浇不透的,想出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古纯微微眯眼,浓眉大眼骤然变得森冷起来。

    “哎,我说,老古,这里可是南书房,你出手前可得掂量掂量,这里可是有五十万兵卫……”

    “哎呦……啊……”

    南书房中,灯火摇曳,不时传出惨绝人寰的惨叫,打破了这座素以深寂出名的金殿氛围。

    南书房外的宫奴,仍旧是目不斜视,波澜不惊,躬身而立,仿佛已然习以为常。

    毕竟,能让这位皇帝陛下这么“开心”的,仅此汉子一人。

    商鼎靠着云椅,坐在地上,黄袍变成了破衣烂衫,脸上挂彩,嘴角溢血,头顶的皇冠也被踩成一堆破烂,扔在一旁。

    古纯也好不到哪里,多出一个熊猫眼,鼻子上的血迹刚被擦干净,偶尔才会穿的上衣被撕成破布,靠着一张案几一言不发。

    这场惨烈的厮杀,近乎是谁也没占到便宜,平分秋色。

    “老古,你他娘的还是打架爱使阴招,老子虽然如今龙子一大堆,但你使猴子摘桃这招,未免也太下三滥了……”

    商鼎吐出一口血水,愤愤然道。

    “呵呵……”

    古纯报以冷笑,“老子的前胸都快被你狗日的咬烂了,你怎么不说!”

    “嘿嘿……”

    “呵呵……”

    “还是有事没事打一架舒服,活气血,益拳脚,疏心气……”

    “……”

    “算了,走,去那个家伙的狗窝走一遭,许久没去了,上次去还是小二八岁还是十岁那年……”

    “看老子作甚,你许久没去,难不成还不允许老子去……”

    “那个狗日的,最近过得咋样……”

    “不知道,上次去还是小二八岁或是十岁那年……”

    “……”

    深夜,一辆马车掠出皇都金殿。

    驼背汉子这些时日,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白天没了儿子的监督,梐枑上的那个竹筐总是会轻几两,买来酒水也不会一饮而尽,而是细水长流地咂摸,眯眼看着过往的行人,神色平静而自在。

    到得晚上,一张大床少了一个睡觉不怎么老实的人,独剩一人的汉子睡觉自然甚是惬意,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被身上多出的被子给热醒,也不操心嘴里是不是会多出一只袜子,若是睡前再咂摸两杯,睡觉就愈发美滋滋,难得的神仙光景。

    草屋前,一辆马车悄然而停。

    从车上下来两道身影,正是古纯与商鼎。

    推了一下古纯肩膀,商鼎说道:“傻愣着干嘛,上前敲门啊?”

    古纯瞥一眼一脸正经的商鼎,后退一大步,说道:“老子不干!”

    “……”

    “你个狗日的,敲个门还这么多屁事……”

    商鼎骂骂咧咧,走到草屋门前,有些后怕地轻轻扣响了不怎么结实的木门。

    “嘟嘟嘟……”

    屋里一片悄寂,隐隐能听见磨牙的声音。

    商鼎轻吐一气,退到古纯身边,拢袖笑道:“这下该你了吧!”

    古纯撇撇嘴,看眼身旁鼻青脸肿的大商皇帝,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明朗许多。

    老子要是被揍一顿,起码不亏!

    古纯上前,拧拳砸门,“砰砰砰”,木门像是要炸碎,发出巨大的声响。

    “是……古大头?”

    草屋里传来嘻嘻索索的穿衣声,还有骂骂咧咧,凳子被踢倒的碰撞声,“吱呀”门被打开,走出一位头戴虎头帽的驼背汉子,睡眼惺忪,神色不悦,看眼门外有些忐忑的来人,拖长话音问道。

    拖长话音,是为了快速回忆。

    “封老哥,是我!”

    古纯搓着手,有些心绪复杂。

    “还有我!”

    商鼎挤了过来,将脸凑上前去,生怕虎头帽汉子认不出来。

    “哦,原来是沾花惹草风流不下流的商……老弟!”

    虎头帽汉子淡淡说道。

    “不打算请我们进屋?”

    商鼎说着,就要跻身进去。

    “屋里太乱,没有下脚的地方,弄脏了皇帝陛下的鞋子,我可吃罪不起!”

    虎头帽汉子拦住门,摇头拒绝。

    “有什么事,长话短说,一句话概括,或者不说最好!”

    “他想出城!”

    商鼎吃了个闭门羹,很自觉后退,指着古纯转移火力。

    “呵呵……”

    虎头帽汉子轻笑两声,视线在古纯身上游走。

    “是新城那边一家掘古科研所请我去参观古遗,说是与古氏一脉牵涉很深!”

    古纯如实告知。

    驼背汉子推了推头上的的虎头帽,蹙眉思量许久后,指了指不远处的豪奢马车,说道:“去车上说!”

    新城掘古研究所。

    地下九层,已是深夜,却灯火通明,亮白如昼。

    一个透明材质做成的巨大罩子中,是一片喷吐着血红光芒的森然废土。

    在废土中央,隐隐可见一道腐朽的半开石门,石门后不时喷吐出一团暗红黏液,落在废土之上,随之化成一片炽热火海。

    古德站在罩子前,血红的火光穿透罩子,映在他的脸上,隐隐能嗅到一股焦味。

    “好炽热的温度,地狱焚炎……”

    通身隐隐流淌着火光的古德,舔了舔嘴唇,如同狩猎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