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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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请罪(加更)

    古代言情

    (加更)

    皇后告退后,太后问过上官恪之事的细节,又听孙女说竞儿已与萧三郎商议过了,便缓缓闭上了眼靠在榻上。半晌过后坐直身子睁开眼来,已是看不出喜怒。

    “皇祖母莫气,惜儿其实来之前不打算与您讲这些,怕您气坏了身子。只想和您私下讲讲,万万不要同意将那刘远馨许给大哥做侧妃,那丫头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尤其是大嫂又怀了身孕,若搅得安郡王府鸡飞狗跳的…”

    “何况那上官恪总不能在刘府住一辈子不是,若有一天他回了京城,以上官家和大哥府里的关系,两人保不齐再见了面,那丫头又是个藏不住话儿的…好说不好听啊。”皇甫惜歌皱着眉说道。

    太后笑着瞧她,这孙女真是长大了啊,“那为何又改了主意了?刚刚你可是全抖搂干净了一点没留啊。”

    “惜儿是猛然觉得这事儿听起来事儿小,细琢磨起来事儿大,连惜儿都明白了,哪里瞒得过皇祖母您的火眼金睛去。何况刘家的烂摊子干嘛要咱们帮着收拾?”皇甫惜歌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倒叫太后瞧了发笑。

    刘家的棋路看似简单,竞儿心里也早就有了数,可若没有刘远馨那莽撞又深情的作为,没有惜儿进宫来这一状,叫竞儿从何下手?那孩子又倔驴样儿的,不愿进宫来求。若是无计可施鼓动上官家去要人也行,可那就得闹得天下皆知,只算个下策而已。

    太后其实真是打心底觉得这刘远馨勇气可嘉的虽然你也说那刘家丫头不是省油灯,可就冲着她有勇气逃了出来,又叫咱们了刘府私底下做的烂事,能提早有个防备招数,她就该得着个好姻缘啊。”

    只是那上官恪,真的是良配么。好啦,惜儿好不容易一趟,不能叫这点子小事扫了兴。太后微笑着喊来周姑姑去东侧殿将萧三郎请方才匆忙,我可得再仔细端详端详我那孙。”

    又趁这个工夫问过萧三郎的后娘手段如何,惜儿你和她交锋可会吃亏。皇甫惜歌笑弯了嘴角皇祖母莫担心,一切有三郎照拂惜儿呢。”

    “嚯,瞧瞧把我孙女美的啊。不过皇祖母可告诉你,没有哪个男人能寸步不离护着你的,你得赶紧成长了。”太后何尝不孙女这是在替萧三郎美言,那小子整日为了生意跑来跑去的,有那护着她的心也没那力啊。

    刚问过萧老待皇甫惜歌如何,萧孟朗便随着徐总管进了太后的西暖阁。没等跪下施礼便被太后拦了方才都没离开这院儿,还施礼啊,徐总管给郡马搬个绣墩来坐。”

    萧孟朗躬身谢过太后娘娘赐座,太后不依不饶着,我子当不得你一句皇祖母的称呼么?”

    皇甫惜歌对着萧孟朗微笑点头,暗道天底下的祖母都是一样的。萧孟朗忙改了称呼三郎谢过皇祖母赐座。”

    祖孙三人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皇后拟罢赐婚旨意却前往皇上的养心殿请罪去了。昊文帝伸手扶起了皇后,又叫她坐下慢慢讲。这么多年的元配情意不是摆设,怎能叫一国之母动辄跪下声泪俱下的请罪呢。

    “刘家惹了祸,还请皇上责罚。”皇后将刘家所做之事与昊文帝讲了个大概其。刘家是她皇儿身后有力的支持之一不假,可若是有心无意的帮了倒忙,谁不尽量保护的舍弃这娘家?

    就算这海上之事是皇上借力打力,如今也不得不牺牲刘家了。不抛出刘家给太后解气去,皇上的日子都好过不成,何况他们?若不趁机打压一下,保不齐待的登基后,那外家便成了野心过于庞大的外戚。

    不是皇后心狠。刘家这事儿做得着实不漂亮,就连皇甫惜歌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看出来那猫儿腻了,何况别人?若是事情不关及谨亲王,也许还能容刘家在千里之外蹦跶几年,养精蓄锐个几年后再重露锋芒。眼下怕是不成啦。

    皇后一边想,一边偷瞧昊文帝的脸色。若他也是将刘家当成棋,还是赶紧弃了的好。万万莫等太后查出最深的那个主谋来,一瞧却正是昊文帝,这江山,怕就得变成皇甫竞的了。

    昊文帝强忍了好久方才忍下将刘家阖府上下碎尸万段的冲动。他们这是拉大旗作虎皮!皇甫致远是他昊文帝的同父啊,轮得到刘家私通海盗背后里下毒手?

    当初不过是授意刘明甫偶尔捣个小鬼,叫那皇甫致远应接不暇、顾不得再与他争夺江山便好。一个瘸子罢了,又能远航西洋带奇珍异宝换成大批的国库银子,朕堂堂一个皇帝何至于到了欲弄死他而后快的地步?

    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也得朕这个皇帝亲自下令不是?朕一日活得硬朗,太后的娘家一日未交出兵权,朕便不会下这个令。朕只想大行归去前的头两天,给即将登基的皇儿扫平一切障碍。

    刘家这个阴谋玩儿得真令人恶心啊。好比刚端来的美味佳肴瞬间便爬满了蛆虫。我们刘家按皇上您的意思弄死了皇甫致远,如今咱们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啦。

    这与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何区别?能做出这等事来的世家,能指望他们往后一心辅佐哪个皇儿指点江山总揽乾坤么?还敢扣留上官家的小子做人质,难道不上官家的嘴是练了一百多年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却又凿骨吸髓?

    若是朕纵容了他们这次,往后一旦有个不如意,刘家还不得满天下宣扬昊文帝不是个,他连个瘸子都容不下?只怕到那时,朕只能被逼禅位了。

    “你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欲叫朕如何责罚?”昊文帝的脸色依然铁青,对皇后也是直呼你了。

    皇后惶恐的低头臣妾没有打算,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昊文帝最敬重皇后这一点。这么多年来,即便是母仪天下尊贵非常,也从未为娘家开过一次口。这次来也不是请皇上恕罪,而是说请责罚。只是,仅仅是责罚未免太轻了些吧?无不少字该说治罪才更贴切些。

    皇后将已经拟好的赐婚旨意拿给皇上瞧。昊文帝有些不快,都要治罪于刘家了,竟还下旨赐婚?

    “母后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一是欲给臣妾留些脸面,二是怕明里治罪闹得沸沸扬扬的,引到谁身上都不好听。”皇后含糊其辞着。

    昊文帝能听不懂这话么。不要说太后,怕是连皇后都以为,那船队之事是他授意的吧?无不少字

    “皇后不觉得藏着掖着才是授人以柄么?今儿能传出来上官家的小子被刘家扣了,明儿便能传出来谨亲王海上失事是朕指使刘家做下的!朕才不平白背这个黑锅!”何况得赶紧在太后面前洗清啊,昊文帝心道。

    皇后有些惊讶,随即便是彻骨的寒意。不是皇上授意的?刘家便有这么大胆子?还是皇上心虚,想要明里惩戒暗里灭口换回清白?坏了坏了,刘家彻底毁了。皇后打椅子上一滑到底,狠狠的叩头臣妾求皇上给刘家留条根儿。”

    多少年啦,今儿终于为刘家开口相求,却只是为了留个血脉。何况皇儿们有这么个外家,再想荣登大宝可是难啦。皇后痛彻心扉,额头上的血汩汩流着,却不如心底那血流失得快,胸中瞬间一片死灰。

    却见昊文帝赶紧抓起书案上的明黄绸巾按住皇后的额头,一边擦着血迹一边埋怨道皇后这是做?朕何时说要将刘家满门抄斩来着?”

    就算不为皇后想,也得为她所出的两个皇儿想一下啊。尤其是老三,那可是个灵秀睿智的孩子。就算不做皇帝只做一辈子亲王,有个被满门抄斩的外家也不好听啊。

    “皇后给你的大哥写封家信,快马加鞭送往宁州。叫他先处置了与海盗勾结对谨亲王船队下手之人,再带上刘明甫速速来京认罪。”

    “上官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好鸟儿,赐婚,好姑娘到了他手儿也糟蹋了。叫你大哥带着他一起来。”昊文帝低声吩咐。

    不等皇后答话,又问道惜儿带着新姑爷进宫谢恩来了是么?在慈宁宫里?”

    皇后先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不是满门抄斩便好,这便好。经了方才那一场,竟觉得若只是没了大哥和侄子便是个大好的结果了,皇后连声谢恩又欲再叩上几个响头,却被昊文帝拦了。

    “将你那伤口打理下,咱们去慈宁宫给母后请个安。朕也见见惜儿那新姑爷,听说那小子还是个两榜进士,若得了朕的眼缘,便赐他个虚衔儿玩玩!”昊文帝似笑非笑言道。

    皇后有些不解。稍稍转了下脑子,便明白。刘远馨如今可是住在萧府,皇上这是堵萧家人的嘴呐。于是顺从的站起身,拿着方才皇上给她擦额头的绸巾沾了铜盆里的水擦洗着伤口。

    她一边擦着一边默念,不痛,一点儿都不痛。能保得下两个皇儿的前程,能保住刘家大半血脉,一点点伤口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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