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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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点明

    三夫人听着皇甫惜歌这么说,也没了别的想头儿只得答应了。.。心里却是一直的忿忿不平,媳‘妇’的嫁妆毕竟是嫁妆,虽说是换着‘花’样又从于家将聘礼抬了一些回来,到底她一个做婆母的不能再叫媳‘妇’‘交’给她不是?

    “嫁妆是‘女’子傍身保命的不假,可咱们萧家既不是不讲理的人家,生意又一直做得很好不乏家底,怎么能叫媳‘妇’孤苦无依最后连嫁妆都要动用。换句话说,只要嫁进了咱们家,嫁妆便是留给子‘女’的不是?”皇甫惜歌看出了三夫人不情不愿,虽然不甚想与她分忧,毕竟眼下这是当家了、不再是以往纯粹的侄媳‘妇’身份,能多说几句绝了后患,也算没白张嘴费力。

    &@;三夫人听罢这话果真眼前一亮。可不是吗,媳‘妇’的子‘女’不是她的孙儿孙‘女’吗?就算她现在说通三‘奶’‘奶’少给四郎媳‘妇’一些聘金、留一些装进自己口袋儿,往后还不是留给子孙后代的?她一个半大老婆子还能‘花’用上几分几毫?

    “那若是她不守‘妇’道被休了怎么办?或者还没子‘女’便过世了怎么办?”三夫人琢磨了又琢磨,还是将最不该问的话问出了口。

    吴妈妈在三‘奶’‘奶’身边紧紧皱着眉。三夫人这是作甚?媳‘妇’还没进‘门’便这么咒人家?怪不得内宅仆‘妇’们经常‘私’下议论三夫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怪不得大夫人萧林氏在时总说这位是个鲁莽武夫家出身。

    皇甫惜歌依旧忍了笑给三夫人解释:“按说我一个当嫂嫂的不该这么妄议没进‘门’儿的小叔媳‘妇’。可既是婶娘有疑虑,惜儿便多说两句,一切都是假如、婶娘莫当真。”

    亏这三夫人想得出来啊,这后院里既没有男仆又没有外男随意出入,怎么个不守‘妇’道法儿?难不成是****大伯小叔子吗,“不守‘妇’道被休弃,娘家还敢来要回当初的嫁妆?若非要不可,左右这媳‘妇’已经令萧家早都丢尽脸,还怕与于家撕破脸面?”

    “若真的没有子‘女’便过世了……膝下若有庶子庶‘女’,自然奉的都是四‘奶’‘奶’的香火。连庶子‘女’还没有便过世?这事儿我还真是不敢想,为啥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嫁进来没两天便没了命?那还不如干脆把嫁妆还给人家好了,萧家也免不了再补贴人家几千两银子。”皇甫惜歌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以宽大的衣袖掩住嘴笑起来。

    三夫人先是被她笑愣了,转瞬也明白过来。连庶子‘女’都没有,不就是自家四郎的‘毛’病?若四郎都没‘毛’病,可不就是人家姑娘才嫁进来就死翘翘,还敢克扣住人家的嫁妆不还?能说清楚不是萧家害死的就不错了!

    再次涨红了脸的三夫人讪笑着打嘴,再三说还是侄媳‘妇’是个明白人,莫与婶娘一般见识:“想必侄媳‘妇’也听说过,三婶娘娘家都是武夫,在家当姑娘时候也没人会教导这个那个。过了‘门’嫁给你三叔父,老夫人又是个既能干又体贴媳‘妇’的……”

    皇甫惜歌听三夫人说了几句真心话,也就不再发笑,正颜对她道:“就是因了老夫人既能干又体贴婶娘们在先,如今惜儿当了家,年纪阅历比老夫人都差着事儿,只怕会有什么不到之处。三婶娘也要原谅则个,就像今儿这般该说就说该问就问‘挺’好的,倒省得等到互有心结,都是一家人就不好相处了。”

    不怕明枪,只怕暗箭。这也是她年轻轻就做上了当家主母的好处吧,各房头的夫人们仗着是长辈,打上‘门’来也好当面质问也罢,总比偷偷起哄架秧子好对付。何况当年走了个萧林氏,眼下这二夫人与三夫人,相比起来都算好相与的。

    三夫人虽说方才闹了几个大红脸,却也知道这趟并没白来。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儿,叫三‘奶’‘奶’几句话便点明白了,与其自己在屋里想破了头,还就是该多与三郎媳‘妇’拿主意。

    给老夫人当了这么多年媳‘妇’,老夫人那般能干又很厉害,有事儿就算是缩头缩脑去了、腆着脸问了,也不过是挨上一顿臭骂便被轻描淡写打发了。虽说老夫人之后多半会将事儿办了,这事儿到底是如何办的?下次再遇上又该如何应对?三夫人全然不懂……也难怪进‘门’这么多年啥也没学会。

    皇甫惜歌方才那句膝下无子便叫庶子‘女’奉香火的话,也叫三夫人明白了许多。既是如此,又何必急着将善哥儿寄到二郎媳‘妇’名下?二郎媳‘妇’不过才二十来岁而已,四夫人不是二十八了还生下八郎?

    并且还有那句关于脸面的话。二郎媳‘妇’本是老爷同年的闺‘女’,自己老爷与水老爷的‘交’情非比寻常甚至称得上过命之‘交’,若是自己再在善哥儿寄名一事上吵闹不休到最后既成事实,老爷也没脸见人了。

    想明白了的三夫人起身与皇甫惜歌告辞,皇甫惜歌亲自将她送出清苑。三夫人依旧像以往一样嗫喏,嗫喏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惜儿,三婶娘今日多谢你了……”

    皇甫惜歌笑笑,说了句婶娘太客气,目送着三夫人远去方才转身回了清苑。三老爷太书生气甚至迂腐,凡事不愿与****语;二爷是个不省事的,****‘奶’也因此寒了心。只愿四郎这个没过‘门’儿的媳‘妇’是个能干又懂事的,多与三夫人分担些吧。

    才送走了三夫人,随后便来了邓嫂子与孙妈妈。皇甫惜歌微微琢磨了下,便叫璎珞请二人进来,又唤流苏给二人端来瓷凳坐。孙妈妈连声说不敢,又说既是三‘奶’‘奶’赐座,还是原来总坐的锦杌便好。

    老夫人已经不当家了,三‘奶’‘奶’却更高看她二人一眼,唤进来用的是“请”字,座儿又高了一等…

    孙妈妈与邓嫂子忐忑的坐了锦杌半边,不知道三‘奶’‘奶’有何事相求。皇甫惜歌却一直在等她们二人开口——来清苑求见必有要事,怎么不说话?还是邓嫂子抢先纳过闷来,偷偷捅咕了一下孙妈妈,孙妈妈恍然大悟。

    “三‘奶’‘奶’之前已不止一次见过邓嫂子,应该也熟悉了。老夫人临走前再三‘交’代老奴、叫老奴务必嘱咐她,往后多帮着三‘奶’‘奶’些…毕竟,毕竟老夫人过些日子回来了,老奴与习妈妈便不能再跟着您。”孙妈妈开口说道。

    皇甫惜歌了然微笑。这是来告诉自己,邓嫂子可以放心用吧。那她‘交’上来那采买上的账册还要不要看了?若是看吧,有可能揪出来邓嫂子的错处,往后这人用起来也会觉得不踏实;若是不看呢,之前采买上月均‘花’销多少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了,不是依旧不清楚?

    她要账册也不是为了抓错处啊,她只是想当做例册来瞧瞧。嗯,对,当例册瞧,不想错与对好了。

    她才这么想罢,邓嫂子打锦杌上立起来躬身道:“奴婢‘交’给三‘奶’‘奶’那账册,因了老夫人从来都不曾要过,在账房支银子时奴婢又画了押,因此只是记给自己瞧为了心里有数儿的。三‘奶’‘奶’那会子既是说过四爷婚事要用的银子都要记账还要一式三份,不如奴婢那边往后便照此方式一直将帐记下去,您看可好?”

    是自己想左了?皇甫惜歌在心里些微楞了下,旋即便点头道:“邓嫂子这个主意好。我那会儿之所以提议一式三份做账,便是觉得这样最稳妥。而日常里,库房与我这里两份便足够,内账房的三份其中有一份与咱们内院无关、是要‘交’给内外帐房总管事的,你那里若也用上三份帐,倒省得往后有人质疑。”

    采买处一直都是月初在账房支取当月要用的银子,并无账册在月底‘交’给账房‘交’给老夫人。这若是落在有心人那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底有没有错,又有谁说得清?

    邓嫂子也是考虑到这点,倒被她们采买处过去例行的做法吓出一身冷汗。如今既是想明白过来,就算记几份帐多受不少累也宁可受着啊,这既是与新主母示好也是自保手段,何乐而不为?因此才求着孙妈妈陪她一起来与三‘奶’‘奶’提出请求。

    皇甫惜歌更不怕看帐累。眼下累些,便省了以后找麻烦。不知有多少人为一时省心省力倒留了后患的,给这么大的内宅主持中馈怎可敷衍了事。

    见三‘奶’‘奶’很是赞成她这提议,邓嫂子又屈膝谢过。就算这做法是彼此都得好处,三‘奶’‘奶’到底是主子不是?何况若没三‘奶’‘奶’那会儿那个“傍身”的说法儿,她哪里想得到这招儿?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当初她在鹤年居服‘侍’老夫人,便听老夫人讲过这句。她十一岁以前并不叫粉荷也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是老夫人与孙妈妈选了她上来后给她改了名,三年后便做上了大丫头,再后来还配了账房先生做上了管事妈妈……好好帮着三‘奶’‘奶’将这内宅管起来,也算是报答老夫人的另一种方式吧。

    邓嫂子来意已经说清楚,孙妈妈又只是个作陪来壮胆的,两人便与三‘奶’‘奶’告辞。出了正房后邓嫂子低声嘱咐璎珞:“左右我也不怕哪个说我谄媚,三‘奶’‘奶’这里…若是有事,璎珞妹子尽管去采买处唤我,嫂子我保证随叫随到。”

    璎珞笑言往后必不会少麻烦邓嫂子与孙妈妈,才将二人送到穿堂便被按下不叫再送,于是笑着站下请二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