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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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满(加更)

    清晨的味道是甜的。皇甫惜歌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三郎绕着撷芳园大汗淋漓的一圈又一圈奔跑着,她远远地望着他。

    自从顾采镯无独有偶的学着何文竹在内院制造了与三郎清晨的偶遇,皇甫惜歌便日日陪着夫君跑步。他在不远处奔跑,她在不远处坐着望他。本来三郎不落忍,说大不了再像以前那样提前半个时辰,她却笑着摇头说不用。

    “我爱看采镯表姑娘那个委屈又失望的眼神儿。”皇甫惜歌似乎不怀好意的笑道:“何况你提前了几日后,她摸着了规律她不会也提前么?”

    我去前院儿跑也行啊,三郎如此说道。妻子怀着身孕,又打理着府内中馈,每日多睡一半个时辰总是好的,何必每天哈欠连天的随在他身后出来,溜溜坐上两刻钟等他跑完。

    “怀着这个和怀禹儿时大不一样,稍微多躺一会儿就腰背酸痛。四舅父又说没什么,只叫我适当轻微的活动活动。”皇甫惜歌如此说。其实在清苑还不是一样的能散步,她之所以非得要跟着三郎出来,不过是喜欢那种猫捉老鼠的兴奋,就像方才说过的顾采镯那眼神儿就像被猫儿按在爪下般可怜,怎么想怎么都叫她极想手舞足蹈。

    不过再好玩的游戏也不能天天玩儿,连着几次也就腻了。也许明儿一早该叫小点灯的兄弟孙大河陪着三郎来跑步了,捎带手给那顾采镯捣捣乱。孙大河今年快七岁了,前几日皇甫惜歌才召他进了府,日常时帮着妈妈们内外院儿跑跑腿,闲暇时陪陪禹哥儿也不错。

    再过几天,便是禹哥儿的周岁生辰五月初一了。依着皇甫惜歌与萧孟朗小两口儿的本意,并不想大操大办。之后不久还有善哥儿与渊哥儿,给他们俩一样操办吧那两个是庶子,稍微差些吧又容易叫二房三房不满意。

    “嫡子与庶子本就差着,就算照着例册来,周岁生辰宴席的花销那也是几百上千两的差距。她们这不满那不满的有何用,难不成都不按规矩来了?”老夫人并不以为然。

    皇甫惜歌琢磨的还是那句话,毕竟阖府上下都是老夫人的儿孙,儿孙不言长辈之过,老夫人当家时怎么打理这个那个的生辰宴都做不得例子,到她当家时就得换个法子,否则众口难平。

    好在如今是她管家,她与三郎偷偷拿出一两千两银子补贴进去也不难,只要嘱咐管事们闭紧了嘴别叫老夫人知道,禹哥儿这周岁生辰也就和和美美的过了。若真有人计较起来这次宴席银子花的太多,再说是清苑自己掏的腰包儿也不迟。

    四月三十那一天,谨亲王妃便带着上官颖与妩霞公主来了,下榻处仍然是平康郡主府。皇甫惜歌问起母妃为何不在萧府客院住,就算郡主府并不远、来来回回也费时费力,妩霞笑道:“你们萧府的客院如今成了收容处了,母妃大嫂我们可不去凑那个热闹。”

    大齐朝但凡繁华一些的州府郡县都有收容处。其实就是所谓的慈善堂,朝廷年年补贴一定的银两,只为给行动不便的孤寡残疾提供个栖身之所。至于年纪轻腿脚灵便的,自然不是慈善堂能够收留得了的,有心好好做人的大多卖身当了奴才或是卖短工做苦力,而只想手心朝上的也就辗转他乡做了行乞之人。

    谨亲王妃觉得萧府现在毕竟是自己女儿在当家,妩霞这么说话哪里有个做嫂嫂表姐的样儿,便似嗔似笑说了几句妩霞嘴儿快,之后却也是婉转了口吻语重心长的嘱咐了皇甫惜歌几句:“萧老夫人年岁大了又一心向佛,当然更想多做善事,你们是她的小辈儿,能帮着多做些就多尽一份心意。”

    “可我听说那客院里的母女两个可不是省油的?之前一直做着抛头露面的生意?才来了十来天便将你们老夫人哄得团团转?”

    母妃与两位嫂嫂知道的还不少!皇甫惜歌知道这并不是府里内宅的仆妇们嚼舌,而是自己清苑里这些陪房们甚至两位姑姑与娘家人提起的,也就并不藏着掖着了,“怕不止是想哄好我们老夫人那么简单呢。”

    王妃与上官颖倒还好,只是抿嘴儿笑听着。惜儿近两年可不像没出阁前那个只知道玩闹的小姑娘了,这点子小事儿想必早有对策。妩霞倒将一双眼瞪得铜铃大:“那你还不想辙将她们赶了出去?这等人留着岂不是祸害!”

    你当我不想啊,皇甫惜歌撇撇嘴暗道。可这事儿不能做得太明显不是?若是顾樊氏母女心怀叵测,总会将事儿做出来,即便是暗地做下的,她皇甫惜歌也好抓住借口撵人离开;反之呢,一点儿事端都没有,就只叉着腰说我们萧府供不起你们两尊神,赶紧给我哪里凉快滚到哪里去?

    自打她不再跟着萧孟朗每天早起出去跑步,换成了孙大河陪着之后,那顾采镯倒不见了踪影。老夫人却隔三差五的偶尔用话敲打起了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说她看得真紧,就连三郎身边伺候的都换成了才留头的小厮。

    孙大河哪里是三郎的小厮?那是专门招进来陪着禹哥儿玩耍的,每日清早陪着三郎跑步不过是那孩子自己上进,起早爬半夜的便守在门口等三郎起床,“那孩子还整天念叨说三爷跑步跑得身体真健壮、羡慕得不得了呢,口口声声说也要练成和三爷一样的体格儿,长大了才好保护禹哥儿……”

    皇甫惜歌实在忍不住了,便与老夫人如此这般解释起来,还颇委屈的拿禹哥儿说起了事儿。老夫人这才觉出之前的话说得有点不对劲……何况有了之前绿萼那档子事儿,萧府的家规又在这儿摆着,就算三郎媳妇是想杜绝丫头爬床也没错儿不是?于是绝口不再提。

    可皇甫惜歌心里明白。之前三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跑步没人伺候,老夫人也不曾说过什么,怎么这几天敲打的话这么多?还不就是那娘儿俩的功劳?整天恨不得长在鹤年居,据说那顾采镯不要说好绸缎和大毛短毛了,就连首饰头面也得了不少……

    是可忍孰不可忍,眼下那娘儿两个不过是在老夫人耳边敲敲边锣顺道儿打打秋风,还远远没到孰不可忍的地步。就算忍不住,皇甫惜歌也时时嘱咐自己先忍着,等逼不得已时拿住那娘儿俩一个显眼的短处当个警钟,断了老夫人总想做活菩萨的念想儿才好。

    妩霞也瞧出了这小姑是心里有谱儿,何况她一个外人儿对萧家的事儿说上一句两句没什么,再说多了未免显得她将手伸得太长。小姑的婆家事儿都想干涉,这话儿若落到京城贵妇圈子里……何况她房里还有个云妃送来的叶子至今都没弄明白该如何处置呢,打不得撵不得平白放着还碍眼,不也是一样受着?

    又说了些闲话儿,谨亲王妃婆媳三个便嘱咐皇甫惜歌唤兰氏将禹哥儿抱来,“趁着明儿才是正日子,今儿先跟禹哥儿亲热亲热。”

    禹哥儿已经学会了几个短语,姆姆、外、哥儿都说得行云流水。只是那外外,在他口里的意思不过是出去遛达遛达,并不是在唤外婆……

    可王妃听了外孙甚是清晰的‘外外’二字,却感动得泪水都要流下啦,一边慌乱的答应着,一边便从兰氏怀里将外孙抢过猛亲了几口。禹哥儿被外婆这么一折腾,挥舞着小胖手便是哇哇一通乱叫乱喊,似乎在诉说着他多么的不满意。

    坐在一旁沉静的看着娘亲与嫂嫂们争着抢着抱自己的儿子,皇甫惜歌心头莫名的柔软起来。也许老夫人图的不过是个亲情吧。儿孙们都大了,不能整日里陪她,重孙重孙女眼下倒是有五个,却都是牙牙学语的年龄,一句齐整的话不会说吧又甚是调皮累人。

    数尽鹤年居里的人儿,孙妈妈习妈妈虽说是自小便服侍老夫人的,毕竟是下人,很多贴心话不敢说也不能说。几个大丫头虽都是活泼伶俐的,到底也与两位妈妈身份差不多都是伺候人的。就算老夫人不摆架子像对闺女一般对她们,她们又有哪个敢受?

    因此也许只有顾采镯娘儿两个那样的,才能陪着她整天开开心心说些话儿。既是娘家亲戚又是小辈儿,既能屈膝弯腰又能撒娇卖痴。怪不得顾采镯日日都不会空着手离开鹤年居,不是头上多了个金簪便是手腕子上多个镯子……老夫人原来不就是总念叨,生了四个爷们儿也没生出一个贴心小棉袄?

    唉,若是那娘儿俩是知足的,尽量好好陪着老夫人,就随她们去吧。老夫人的首饰什么的,她皇甫惜歌从来也不曾惦记过,只是但愿这事儿能瞒住几位夫人。皇甫惜歌暗暗叹气摇头,再抬头时也不禁笑起来。

    娘亲与两位嫂嫂,无一例外的被禹哥儿将满头鬓发抓了个乱七八糟。兰氏在一旁惶恐的又拦又抱,禹哥儿他外婆却忙不迭的说我们哥儿高兴就随他去,大不了一会儿再重新梳梳头罢了。

    哪有这么惯孩子的!皇甫惜歌撅起了嘴表达着她的不满。上官颖与妩霞对视一眼,仿佛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不由的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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