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现身说法来得太突然，大家更没想到的是，巫枫尽然就这样现身说法了。

    以前的旧账被翻开，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巫枫倒也不在乎，她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情已经搞定，剩下的那就是戚言的造化了。

    “我要说的也就这些，上岛魔都分公司还有一些要完成的工作，我先走了。”

    说完，巫枫礼貌地和埃尔文道别，踩着高跟鞋就这么离开。

    埃尔文心里苦笑，心想这个女人就算这么多年还是特立独行，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别人的面子。不过转念一想，任何人的面子在巫枫这里好像都没什么用，除非哪一天巫枫心情不错。

    埃尔文铁青着脸，看着戚言和刘鹏飞道：“说吧，怎么回事。”

    戚言拿出另外一份合同，站起身说道：“嗨，其实事情没有多大，不过埃尔文你也是知道巫总的性子，我这也劝不住。事情是这样的，在雾市分公司和上岛集团签订合作并且成单后，巫总的人力经理反馈说又接到奈瑞公司总部的顾问打电话去谋求合作，并且给出更低的费率，希望巫总能答应。但是巫总一直都是那狗脾气，谁劝都没用，知道这事气得不行，拍着桌就来我这儿告状了。大家对奈瑞的规矩都是心知肚明，巫总也清楚，这在太岁头上动土，实属不妙。后来我查了查，发现是刘总监手下的顾问所为，巫总知道后，就拉着我来要说法。”

    戚言说这话的表情尽是无奈，完全就是一副这事情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表情。刘鹏飞额头上尽是汗珠，他本来以为这件事过去就过去，没想到戚言居然贴着脸要把这篓子给捅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好在戚言也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埃尔文冷眼一扫，视线便是落在刘鹏飞身上。刘鹏飞有些时候做事的手段的确是在违规的边缘疯狂试探，可是这一次好像是过了线。

    戚言刚坐下，刘鹏飞便是站起来说道：“既然奈瑞总部大部分高管都在这儿，那我也就把话说清楚。戚总，公司有规定，凡是一个月以上没有跟进的客户，其他公司是可以跟进的。我是看上岛集团在我们的系统里一个月没跟进……”

    “你瞎啊？”戚言怒视道。“上岛集团去年年底就签订了合同，你给我没有跟进？”

    刘鹏飞被戚言怼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更有不少中高级管理层皆是窃笑。刘鹏飞之前的确用这样的手段将其他公司的小客户什么的拿在了手里，没想到这一次直接惹了戚言。

    降低费率是最直接的利益关系，一般猎头费用预算不高的公司自然会接受。他之所以敢去动上岛集团，是因为有上岛集团的高管帮衬着，可没想到过了几天，那高管自己下课了。再接着，那就是巫枫上位。

    要怪就怪自己真的眼瞎，选了一个不靠谱的靠山。

    见着刘鹏飞说不出话，戚言趁胜追击，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可能今年和刘总监八字不合，什么事都能遇见。之前，我手下的一个助理顾问陶然和云能集团签订了TryCase（使用单）的合作，并且已经成功出单，合同已经在流程。可是这个时候，又是刘总监的人突然闯了进来，硬是半路截图。如今陶然的候选人和刘总监的候选人同时入职，但是云能集团并不知道该和我们哪一家公司签订合同，HR让我自己把咱们内部的问题解决好了，再和他说话。埃尔文先生，这件事大概需要您来判断了。”

    戚言这个皮球直接踢到了埃尔文手里，顺便还拿出云能集团的分析报告等递给了埃尔文。

    刘鹏飞在这件事情上，那就有了话语权：“戚总，请您注意。云能集团的HR顾逸君先生告诉我，是你们雾市分公司的顾问所推荐的候选人拒绝入职，所以你们的合作是不复存在的，那个时候我才选择的和云能公司合作。按照奈瑞的规矩，我并没有违规。再加上现在我们两个公司的候选人同时发offer并且接受，才有了现在的问题。您可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受不起。”

    这话在戚言耳中，就跟放弃没什么区别。他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埃尔文算是明白戚言今天回魔都就是来闹事的。简单看了看戚言给出来的资料，又听了听刘鹏飞的解释，的确，这件事情刘鹏宇是没有任何违约。

    可是戚言这阵势，就是一个有文化的地痞流氓，看起来一表人才，实际上坏水都藏在肚子里，埃尔文可不方便就这么说明一些问题。

    其他中高层管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根本没有要解决问题的想法。

    “现在offer情况怎么样？”埃尔文问道。

    刘鹏飞抢先回答道：“我的候选人下周二就可以入职。因为云能集团是一家猎头费用千万左右的公司，所以对猎头公司的要求是一致的，合作费率是18%，候选人是六个月保证期，无退款条例。”

    埃尔文看着手中的合同，又看了看刘鹏飞，又一次询问道：“你真的没有说错？”

    刘鹏飞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心想自己的客户怎么会说错这些关键消息呢？

    “当然说错，合同我都准备好了要给您签字。您稍等……”

    刘鹏飞急忙叫助理送来合同，又恭恭敬敬放在埃尔文面前，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埃尔文看了看两份合同不一样的地方，看向戚言问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戚言点点头，站起身道：“我不否认刘总监说的事实。但是具体情况如下，请埃尔文先生您听一下。我的顾问陶然从最开始接触客户一直到第一次成单，中间一共经历三个月。这三个月她手上只有这一个职位，并且用完我们猎头所有的技巧——CC、Mapping、转介绍等等等等。三个月后，候选人第一次拒绝入职，接下去的时间，陶然又继续普在这个职位上，直到第二次offer。在这其中，自然而然是遗漏了不少候选人，而刘总监所offer的候选人，就是陶然最开始找到不考虑的候选人之一，后来转念想法，愿意接触云能的这个职位。当然了，咱们猎头这一行运气的确必不可少，所以这一点我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刘鹏飞不耐烦地打断道：“那你还罗嗦什么？”

    戚言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但是在此之前，陶然和张狩叶张经理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云能集团谈好条件，与我们雾市分公司签订的条款为费率20%，候选人三个月保质期，无退款条例。是因为陶然的努力才给我们争取到了这么大的福利空间，难不成，我们就要因为顾问的一次失误就放手这大好的利益空间？”

    戚言的底牌，就这么不慌不忙地亮了出来。

    不少中高管都点了点头，要知道能在对外猎头都是统一标准的情况下，抢夺这2%的费率点是需要花多大功夫的事情。再说了，那个叫陶然的顾问相当于是给刘鹏飞做了嫁衣，若是云能集团的归属权就这么给了刘鹏飞，少不了什么流言蜚语。

    再说，刘鹏飞已经是惯犯，巫枫的头阵目的打得直接，就是冲着他来的。

    埃尔文犯了难。

    “我知道了。请戚总和刘总监先出去等待一段时间，我们其余一些人员开个短会再告知决定。”

    戚言站起身，冲着大家微微弯腰，提着公文包就是离开了。刘鹏飞被戚言的牌打得一愣一愣的，治好跟着戚言灰溜溜地走。

    门外，巫枫正站在咖啡机前熟练地给自己冲咖啡连奶泡拉花，见着他们俩出来，还顺手递过去两杯失败品。

    戚言接过喝了一口，便是没有第二口了。

    刘鹏飞对戚言还倒了极点，他将咖啡一放，看着戚言说道：“戚总，以后这种事你私下和我聊聊就行了，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吗？”

    戚言的注意力都在巫枫正在拉花的咖啡上，懒得搭理他。

    “戚言，我和你说话呢！”

    “三年前，你捕风捉影我和戚言的关系，用这样的方式让奈瑞开除了我，你顺势成为部门总监。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过私下解决？”巫枫放下手中的咖啡，冷笑着质问刘鹏飞道。

    刘鹏飞就知道巫枫要起这件事。

    “我……当时是情况特殊，我那个时候要结婚了，自然是需要上位的，这对你巫枫也没影响……”

    “职场的确不缺用一些手段上位的人，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一句‘风水轮流转’。你用见不得的手段上位，我就敢用同样的手段让你下来。”巫枫眼神冰冷，仿佛做这件事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点而已。“当然，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我高兴。”

    刘鹏飞今天被巫枫和戚言是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就在他想反驳的时候，埃尔文的助理已经走了出来，看着他们道：“戚总、刘总监，埃尔文先生叫你们去一趟会议室，结果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