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心想自己做什么了，怎么就这么被戚言盯上了？

    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像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是被戚言盯上，就没什么好的下场。陶然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彻底消失，所以戚言才到这么对她？

    可思来想去，更是什么理由都没想出来。陶然唯有安慰自己，也许是戚言这么做是完全为了自己好。

    何成渝还真是说到做到，在培训完成后，硬是将鸽派的对接工作一股脑给了陈可盈。

    这下可好，陈可盈拿着一样的工资和明显降低的提成开始坐在最累的工作，而陶然依旧是忙着自己的订单，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KPI明显降低，并且在订单上没有太多产出。

    这么一想，陶然好像是明白为什么戚言要这么做了。

    和HR的对接是最花费时间且最累的，要求对接人圆滑会说话，简单来说就是会甩锅也要会背锅。不少HR都是以甲方自居，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事业要扔给乙方。所以对接人一定要是会说话，并且在字面里藏着些许警告甲方的意思，可那话一品，好像又是站在甲方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而另外一方面，对于自家的猎头顾问也是要给糖给巴掌。乙方就是靠着甲方吃饭，所以甲方的要求乙方也必须要去满足，但是同时又要安抚好猎头顾问的情绪。

    这样又要打又要给糖吃的行为模式，显然陶然的一些手段明显还是太嫩。惹恼双方任何一方，都是中间人的问题，而陶然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问题所引发的连锁反应，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在旁人看来，戚言是受到了陶然每天手里握着大客户在公司横着走的毛病，他们有些人早就看陶然不顺眼了。而在戚言和陈可盈眼中，摆明了就是将陶然提出了有客户大腿可以抱着的舒适区，让她又一次面对KPI等压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继续成长。

    陶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是想明白了这些，她发现自己没有太多抱怨，反而是继续忙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不由得一笑，心想大概也就是传说中的成长了。

    等何成渝培训回来后，陶然看着坐在自己工位旁边的何成渝，捉摸着要不要和她说些什么。可是每次都要开口，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来去好几次，陶然终于鼓足勇气，趁着陈可盈不在的时候小心翼翼靠近何成渝道：“要不，咱们中午一起去吃个饭？有些话咱们单独聊聊？”

    何成渝狐疑地看了陶然一眼，虽然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何成渝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可以。”

    陶然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一半。

    中午时间一到，陶然和何成渝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假装再看菜单的陶然却是一个劲儿透过菜单偷窥何成渝。

    她知道，何成渝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何成渝大气时尚，很会打扮自己，而陶然好像在这方面就没太多天赋，当初李旭冉选择何成渝好像也是情理之中。想清楚这些，陶然自己居然都理解何成渝了。

    何成渝自然知道陶然再偷看她，点好菜，菜单这个屏障一消失，那她自然就是有话要直说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何成渝问道。

    陶然一声尴尬地笑，急忙喝了一口茶道：“没有，就是想着是新同事，这或多或少得认识一下不是吗？”

    何成渝也不知道陶然是怎么说出这样的借口的。

    “你想问李旭冉吧？”何成渝挑明道。“我和他早就分手了，猎头这一年多以来，只和他有工作方面的联系。”

    这话说到这儿，陶然内心尽然还有些小开心，就好像是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也不需要别人能得到一样的心情。

    “是吗？那你知道他已经是鸽派雾市的人力经理了吗？”陶然继续问道。“我前些日子在和在HR们打招呼，打到他的电话就……”

    “他把刘琳干掉自己上位，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那样的人，就是如此。哦对了，你和张狩叶的事情可以说是闹得整个猎头行业都知道，我听说薛莉莉花了大价钱挖张狩叶他都不接offer，看来你这里面也是有故事啊。”

    何成渝就是这样，消息透露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用其他的方式方法才能得知。

    换句话说，何成渝就是要听张狩叶的八卦和陶然要听的李旭冉八卦一样换一样。

    一说到张狩叶离职的事情，陶然就觉得自己内心是对不起他。她喝了一口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满脑子正在想着该怎么说。

    她对何成渝是有些愧疚的，但是又有些幸灾乐祸。这样极其复杂的内心混合在一起，陶然倒是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了。

    像是为了摆出诚意，或者说是为了拿捏死陶然，何成渝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知道当初是你在刘琳的面前说了我的小话，所以她才会开除我。不过我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这么做了，我可能是看不透李旭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得知我要被鸽派开除的时候，李旭冉就和我提出了分手，原因很简单，他说他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毕业就失业且没有前途的人。呵，你说当初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

    何成渝这话说出口，像是陷入了一个不想多想的回忆。叹了一口气，还没多说什么，就是直勾勾地看着陶然，等待着她的反应。

    说实话，陶然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回事。他以为李旭冉对何成渝是认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没想到就因为何成渝被开除他就……

    “有可能啊，你还不知道李旭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成功让刘琳离职吗？”何成渝故意将话扔给了陶然，顿了顿，见着陶然没有反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因为李旭冉找到了比刘琳还要上面的那层人物，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的，刘琳惹不起。”

    “怎么可能？”陶然不解。“当初如果李旭冉和鸽派里面的人物有亲戚关系，干嘛还需要通过我的关系进入鸽派？”

    何成渝瞟了陶然一眼，看得出来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试探性笑了笑，提醒道：“你还记得那个叫邹文的人吗？”

    这个陶然倒是知道的。

    “那是我的候选人，现在在鸽派是品牌总监，有什么问题吗？”陶然问道。

    “看来都说奈瑞的人不关心企业公司的八卦居然是真的。当初啊，因为刘琳为了一己私利差点邹文没能离职，所以鸽派总部的人力部门就对刘琳有些意见了。据说是因为后来我也离职，李旭冉脑子灵活，所以刘琳有很多事情都让他去办，包括和总部的一些对接什么的。这一来二去，李旭冉自然而然和总部的人力部门熟悉了。再后来，总部的人力部门下达了一个指令到各个分公司，也就是鸽派的分公司们都拥有自己选择猎头供应商的权力。实际上啊，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该报备的东西还是得和总部打声招呼。谁知道刘琳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占山为王，挑选了和自己关系最近的猎头公司想要中饱私囊，没想到这件事被总部知道了。但是山高皇帝远，总部怎么会这么轻松地知道这些事呢？里面自然是有些说不出的秘密。”

    何成渝这么说着，发现菜也上来了一半。她也不客气，自己吃着自己的，而陶然脑子里却是有些发懵，或者说，她可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当初送给鸽派公司一个祸害。

    也难道不管她怎么问刘琳，刘琳都不多说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李旭冉在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

    陶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对李旭冉的所有认知就像一面镜子，而何成渝的话就是一块石头。这石头砸在镜子上，镜子碎得稀里哗啦的，什么都没有了。

    “李旭冉那种人，就是一个会靠着自己的魅力和能力，只要抓住机会就会不停往上爬的人。因为我的工作失误，他毫不犹豫站在刘琳的身边让我出局，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更有了继续往上爬的机会。而当刘琳失误，他毫不犹豫站在总部的面前，抢走刘琳的饭碗，坐在他的位置。你以为这些事靠他的工作能力就能得来的？陶然，你又不傻，有些事情你明白的。”何成渝笑道。“我知道他李旭冉是有能力的人，只是这能力的重要和上面有人的重要孰轻孰重，你和我一样清楚。简单来说，李旭冉就是一个渣男，骗了我也骗了你。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你都不知道原因，他对你啊，就是单纯地想要利用而已，没有半点感情的。”

    陶然虽然礼貌地笑着，但是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意思。

    虽然她对李旭冉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当她听到这话时，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就像是一堆感情喂了狗。

    陶然正要说话，却是见到一条微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晚上吃饭，就在你公司楼下。”

    发信人，是李旭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