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渝不喜欢做项目经理，有原因是因为项目经理赚钱少，还有原因那就是因为项目经理的麻烦事欧了。

    简单来说，那就是任何客户或者顾问的任何麻烦都要你去管，哪怕你能不能搞定这些麻烦，你都要去问，去尝试，去沟通。

    何成渝觉得这就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做单时间！有那个时间，她恐怕都已经有好几万的业绩了吧？

    现在好了，陶然就给她挖了项目经理的坑，还带着她往坑里跳。这算什么事？

    何成渝就算有再多的怒气，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和蓝天制药的HR沟通这个候选人的事情。对面HR电话一接通，何成渝那张垮着的脸一瞬间便是喜笑颜开。

    “刘经理你好，我是奈瑞的何成渝。是这样的，就是昨天咱们那个研发总监，对对，叫马岩的那个候选人。他的情况我还是想和您再说说，你看……”

    何成渝话音未落，便是听见那边HR忙碌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马岩的归属权是我们蓝天制药，有什么问题吗？”

    HR的态度强硬，似乎根本不给何成渝半点说话的机会。何成渝脸有点僵，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是，这个情况我了解的，但是我还是想和您说一下……”

    “没什么说的，我忙。”

    说完，何成渝就是被挂断了电话。

    这还真不是何成渝没有这个能力，戚言也没有说必须要她完成这个任务，她只是按照自己所说的话那样“去试了一下”。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对方不认可。

    陈可盈刚刚挂断自己的客户电话，至于何成渝那边的情况她是真的不知情。

    差不多时间，陶然从戚言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何成渝站起身，又一次走进办公室如实交代情况。

    “戚总，我这边已经和HR沟通了，HR不认，觉得候选人还是自己的。”何成渝如实说道。

    戚言点了点头，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

    “把HR的电话给陶然，让她自己沟通。”戚言只说。

    听到这话，何成渝下意识张了张嘴，转头看着那无所谓表情的陶然，她更是火冒三丈。

    “戚总，这是陈总的客户，而且是我们新合作的客户，我们不能这样做！”何成渝已经意识到不对自，自己这一次的失败极有可能会成为其他人手上的把柄啊。

    陶然面不改色地接话道：“也许我们直接打电话和HR沟通会让对方觉得有点冒犯，但是我是最了解候选人情况的人，并且不出意外等会候选人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还是辛苦何经理把HR的电话给我一下，我和对方沟通一下。出了什么事，何经理尽管怪在我头上。”

    何成渝眉头一皱，有些厌恶地看了陶然一眼。现在倒好，风头都是陶然来出，就好像是她何成渝做错了事情而陶然要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这不管怎么想，何成渝都觉得自己亏。

    但是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好，我知道了。”何成渝回答道。

    出了戚言的办公室，何成渝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陈可盈。对于蓝天集团这个客户，其实陈可盈也没觉得这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客户，也就是想拿给两个小姑娘练练手而已。

    没想到这手练了几天，麻烦也出来了一箩筐。

    陈可盈听完何成渝的话，不就是要把对接暂时交给陶然，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她自然是点头答应，还不忘提醒道：“记得最近总部的人盯着我们的客户，做事麻利一些。”

    话音刚落，何成渝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来电。

    抱着也许是候选人来找她的心情，何成渝声音温和地接听电话：“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你好，是何成渝吗？我是奈瑞总部客户监察部门的负责人，你可以称呼我杰森。”

    客户监察部门？那是什么存在？何成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继续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嗯，好的。杰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刚刚收到了蓝天制药HR刘经理的投诉，说他对你的服务十分不满意。我打这个电话也是想通知你，如今刘经理已经决定不需要你作为项目经理，你对蓝天制药项目的归属权将回到陈可盈总监的手上，请你转交一下业务。”

    杰森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仿佛是一个单纯地要告诉何成渝一件事的机器人。何成渝愣了半天，她可从来没想到奈瑞居然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被客户投诉了？”何成渝一声冷笑。“什么时候奈瑞有监察部门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意思就是我不管之前做了多么大的努力，现在只是客户对我的第一次投诉我就要把手上所有东西交出去？”

    “是的。”杰森回答道。“如果有问题，请你联系你们的分公司经理，再见。”

    何成渝还想反驳，电话已经只剩下一阵忙音。

    陶然从何成渝电话的内容已经猜出来电话那头的人会是谁。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收到了马岩的微信，意思是HR刚刚约了他电话沟通，马岩让HR通知猎头，再让猎头和他协调时间。

    一切事情好像都在朝着计划上靠拢。

    何成渝不再犹豫，气急败坏又走回戚言的办公室，还不忘关上门。

    陶然坐回自己的工位，没想到陈可盈头也不抬地问道：“都是你的手笔？”

    陶然心里一阵苦涩，说实话她很抗拒这个问题，因为总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这么做了。

    “是。”她的声音很小，但是鉴定。“就像老张教我那样，利用规矩，掌控一切。”

    陈可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陶然，说实话，她对眼前的陶然突然有些陌生。

    但这是一件好事，没有哪个人不能成长。

    “蓝天制药由你继续跟进，出了问题你知道怎么办。”陈可盈说完这话，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去了。

    陶然看得很清楚，陈可盈的嘴角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陶然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她拨通了蓝天制药HR的电话。

    HR刘经理此时也遇到一个麻烦，昨天猎头推来的一个候选人马岩很合适，而且候选人自己还提前一个小时投递了简历，这完全就是上天的恩赐。又能完成自己的业绩，还可以省下一笔价格不菲的猎头费用。

    刘经理欢天喜地去拨通了马岩的电话，没想到候选人在知道他是谁后直接挂断。

    HR心想，也许是马岩现在还是在职状态，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的原因。加了他的微信，说明来意，马岩只是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请你找我的猎头顾问联系。”

    HR有些恼怒，心想着候选人难不成还是在给自己摆什么脸面？

    “马先生，是您投递蓝天制药的简历，没有猎头的参与。”刘经理如实回答道。“所以现在是我们直接和您沟通，猎头那边您暂时不用管的。”

    马岩没有回复。

    又等了十来分钟，没想到马岩还是那句“有什么事情请你和我的猎头顾问联系”。

    再回忆着之前何成渝打来的那通电话，刘经理算是明白这一切怕都是奈瑞再搞鬼。为了猎头费和候选人混成一团什么的，这种事他见多了。

    刘经理也不想说这么废话，之前奈瑞的监察部门给他打过电话联系，直接参她何成渝一本就行了，没必要把一些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这才是有了后面的事情。

    戚言的总经理办公室今天异常热闹，何成渝进进出出已经三次，每一次都是有不同的麻烦。

    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箱已经有了监察部门发来的邮件，戚言淡然地点开，也不知道监察部门是来了一个什么样的部门负责人，洋洋洒洒用英文写了一篇，看得戚言很不耐烦。

    何成渝也将自己接到电话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戚言，并且表示自己本来以为监察部门只是一个摆设，没想到就这么直接去找自己麻烦。戚言皱了皱眉头，反问何成渝道：“我们猎头是做什么的？”

    何成渝有些不明白戚言这个问题的意思。

    “中高端人才招聘。”她的回答干脆。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我们不就是给甲方服务的吗？这一句话你说得很对，但是有些时候我们又要照顾自己的利益。”戚言回答道。“如果你和HR的关系不错，HR对你的举报电话也不会打到总部那儿去。现在倒好，HR要求更换顾问服务，不就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吗？”

    “我倒不觉得这是麻烦，对于我这样高产的顾问来说，项目经理实在是浪费我的时间。”何成渝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抬高了头。

    “话是这么说，但是奈瑞的规矩是被客户投诉会扣三个月绩效，你既然知道了就出去做事吧。”戚言显然也不想废话。

    何成渝很明追问“凭什么”，但是她知道是自己和刘经理那通电话出了问题。今天一早来就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何成渝心情完全不能好。

    当她离开戚言的办公室，听到陶然已经拨通蓝天制药HR的电话，她心情已经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