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是记不得她和巫枫是怎么把这两个大男人给扛回房间的，她照顾张狩叶的时候，见着巫枫从戚言的手心里抠出那枚铂金戒指，若有所思地戴在手上。

    很快，她就明白了什么。回忆起自己的军令状，陶然立马扔下张狩叶一溜烟跑到巫枫身边问道：“姐，我们聊聊？”

    巫枫回头看了陶然一眼，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人是有什么想法的。她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人，跟着陶然走出去了。

    这家酒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在顶楼有个空中花园，看出出事雾市的灯火辉煌，而晚上在花园聊天喝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了，陶然和巫枫两个人瘫坐在花园里仰望天空的时候，她们俩只是单纯地觉得累，并没有其他什么感受。

    “姐，以后别让老张和戚总一起喝酒了，我们怪累的。”陶然瘫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望着天空道。

    今天晚上月亮很圆，有几颗星星点缀，倒是不会这满天黑夜太过于苍凉。

    巫枫听着陶然的话，觉得太有道理了。

    “以前小叶子就是这样，明明喝不了酒，就喜欢和客户硬碰硬，一喝醉了就打电话让我或者可盈去捞他。现在倒好，有你来了，我也轻松不少。”巫枫笑道。

    陶然回忆起张狩叶喝醉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内心是有多无奈。就跟个小孩一样，丢失了所有心机，只剩下最为单纯的愿望。

    错了，是单蠢。

    巫枫有些时候说起以前的事情，嘴角总是不经意带点微笑，好像那个时间段的日子和生活是让她有说不出的怀念。可是每一次陶然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巫枫的回答就是会沉默了。

    当然了，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陶然总是会少了不八卦的内心上，听着巫枫这话，总觉得好像有一些什么秘密，不由得凑近了巫枫，一脸八卦地问道：“你和戚总是不是……”

    “是。”巫枫倒是承认了。“如果非要算，就在张狩叶冲进来抢我戒指的时候开始算起，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

    陶然没想到巫枫这么直接，这一口吃下去的瓜，突然有些没意思了。

    “那我现在得叫你……戚总夫人？”陶然目瞪狗呆，琢磨着这个叫法是不是正确。

    巫枫白了她一眼：“你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份看多了？这么多年，也是得给戚言一点交代。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很长，也不会很短。我会继续留在雾市，只要上岛的总部在这里，那我就去不了其他地方。等奈瑞的麻烦解决了，戚言是会回魔都的。那这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谁说得定呢？”

    陶然听着这话不由得笑了笑，不过内心更激动的是解开了奈瑞未解之谜的痛快。吃了这么久的瓜，终于尘埃落地了啊！

    要是张狩叶知道这个消息，说不定也会很惊讶。陶然心想。

    “你当初和戚总……”

    陶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就是等着巫枫将切好的瓜一块一块递给自己了。

    “大概就是王八看绿豆看顺了眼，至于其他的事情，谁知道呢。”巫枫语气平静。“其实现在我倒是挺希望他能回魔都的，至少对于我来说，突然这个人就要这么走进我的生活，或多或少还是不习惯。东京后遗症太深了，哈哈哈。”

    陶然倒是明白了什么，记忆之中也有不少高中同学去了国外，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那些国家的影响，身上的气质是有些不同的。或者也会因为那边的氛围影响到自己的性格，所以巫枫也不是个例。

    “我能明白的。”陶然笑道。“姐，你和我以前太像了，总是习惯把自己包裹起来，特别没安全感那种。你这个人呢，做事的确雷厉风行，但是遇到感情这些事就不太行了。不过也是好事，至少戚总不会像老张那样一言不合就拉着你一顿吐槽。我总觉得戚总一定是个妻管严，这句话你不要告诉他啊。”

    巫枫总觉得身边的陶然时带着自己是回到了高中校园，就是坐在一起讨论自己男朋友怎么怎么的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氛围。不过转念想了想，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院，她都是特立独行的那个。

    陶然见着巫枫好像没有继续说这件事的想法，干脆开门见山，话题一转：“姐，你怎么看现在奈瑞的情况？”

    “用眼睛看。”巫枫回答。

    陶然万万没想巫枫是这样的回答方式，或者说，好像用对付候选人或者企业方HR那一套对付巫枫，就是在以卵击石。

    “我希望你能回奈瑞一段时间。”陶然也干脆直说了。“现在雾市分公司情况挺复杂的，我感觉戚总承受上层的压力也挺大，老张走了，可盈姐也勉强能维护好以前的客户，但是开发新客户对于我们来说太难了。还有那个何成渝，三天两头就是想要打破奈瑞的规矩，已经有不少顾问被影响了，还有还有……”

    “这些事情应该是你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而不需要我出面。”巫枫回答道。“不要小看你周围的任何一个人，也许他们只是在假装退步，明天也许就可能会出手彻底把你摁在地上，让你再也爬不起来。据说所知，戚言、张狩叶。陈可盈，可都是这个性子。”

    陶然听着这话，不由得带入巫枫的情况想了想，的确，她也是这样的性子啊。

    “看来是我表达的意思有问题。”陶然挠挠头。“我说一点自己的想法，要是说错了你可不要怪罪我。我觉得吧，你在上岛其实一点都不开心。每次你说起来奈瑞的事情，嘴角都会有一点笑容，我以为你回忆起奈瑞那段生活的时光是开心的。怎么说呢，感觉你现在虽然在上岛集团居高位，但是脸都是阴沉沉的。”

    巫枫听着这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一向为傲的隐藏表情能力居然被陶然这种愣头青给识破了。

    “是吗？”

    平时可没有人敢这么评价巫枫，陶然还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也许是我不懂你这个位置的苦恼和思想，是，越是在高位，越是有一些责任和义务。姐，你想想看。从之前你坐稳上岛集团执行总经理的位置到现在，你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还是说，有些时候应该给自己一定泄压的空间，忙里偷闲呢？”

    陶然的话说得很客气，不过这里面的意思，巫枫听懂了。

    是啊，自从她坐稳这个位置以来，好像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轻松过，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以前在奈瑞，天大的篓子她巫枫都敢捅，因为知道总是会有一群人帮着自己解决。而回到上岛集团，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只要做错一个决定，那带来的损失不光是钱，更有可能是一个公司无数人的心血。

    她再也不能像猎头那样的自由自在。

    当她终于站在自己的山顶，看出去的时候，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独特的风景，而是一片虚无罢了。

    “张狩叶教你的？”巫枫问道。

    陶然摇了摇头，回答道：“自己悟出来的。我以前也会觉得，如果有一张我彻底打败老张，业绩比他好，能力比他高，还能照顾他的时候我一定特别自豪。只是当我真的做到这一点的时候，虽然有一种自豪成就感，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被迫成长。当然了，人这一辈子谁不会成长呢？谁都会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是啊，我也会怀念的当初在老张手下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依赖感吧。所以如果将我这些想法用在你的身上，好像也就不难理解了。”

    巫枫算是明白了，今天喝了酒，所有人的思路和胆子都上涨了，就她一个人还畏手畏脚。

    她明白陶然的意思了。

    “我思考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巫枫回答道。

    本来陶然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听见巫枫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里。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看巫枫一个人坐在花园长椅上的背影，是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不过别人的事情，她太方便多问。

    巫枫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想法却是不敢多言，甚至不敢表达在脸上。她生怕继续听陶然说下去，自己就要头脑一热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戚言和张狩叶在同一个房间醒来，除了头痛外，他们俩脑子一个比一个懵。

    张狩叶的嘴角又青了一块，而戚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发乱成鸡窝且皮鞋只剩一只。

    他们俩昨天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巫枫和陶然来敲门的时候，见着两个人眼神里充满了问题，也懒得解释。巫枫直接叫走戚言，说是有事要说，等着两个人走出房间，陶然坐在张狩叶的身边，看着他问道：“你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吗？”

    张狩叶迷茫地摇了摇头。

    陶然就像是抓住了张狩叶的小尾巴，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昨天喝醉了，说要和我求婚，然后因为没有戒指去抢戚总给巫枫告白的戒指，然后……”

    “你说什么？”张狩叶脑子一热打断道。

    陶然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重复道：“你去抢戚总和巫枫告白的戒指。”

    “不是，前面一句。”

    “你喝醉了？”

    “不是……我跟你求婚？”张狩叶问道。

    陶然点点头：“是啊。”

    “那你答应没？你肯定答应了！”张狩叶厚着脸皮往陶然身上蹭。“那我们什么时候扯证去！”

    “张狩叶你这个不要脸的去死吧！”

    “你以为这一次要没有我，事情能这么顺利吗！”张狩叶也不求饶也不怂，反而是以功臣的申请看着陶然。

    那表情就是再说：快夸我！

    戚言跟巫枫去了另外的房间，见着戚言如此狼狈的模样，巫枫真是觉得自己开了眼。

    “昨天我喝醉了，是不是做了什么……”戚言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巫枫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友好。

    “是，你和我表白了，说我浪费了你三年大好青春，要我负责。”

    巫枫这话一说出口，戚言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你听我解释，昨天我喝多了所以……”

    “我答应了。”

    戚言突然不想撞死了。

    什么？巫枫答应了？

    他的眼神从抱歉快速转变为惊喜，第一反应便是抓起巫枫的手要看她手指上的戒指。

    果然，那枚戒指已经在她的无名指了。

    “我喝醉一次就做了三年来不敢做的事情，早知道当年我多喝一点酒再来找你。”戚言无奈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干啥啥不行，装怂第一名。

    巫枫也懒得听他解释：“明天收拾好办公室，我要过来。”

    “来检查男朋友工作啊？”戚言舔着脸问道。

    “不，以奈瑞雾市分公司股东的身份回来。突然想为所欲为一段时间，你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