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燕燕和陶然推荐的那家名为乌木的客户，也是医药行业，听说好像也是最近行业里的后起之秀，很是受到大家重视。

    陶然在系统里备注好这家企业，也从马燕燕的手上得到了对方HR的联系方式，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马燕燕这个候选人不错，也愿意回国考虑机会，陶然不由得觉得是不是自己狗屎运又回来了。

    至于陈可盈那边，她帮着何成渝审核了合同，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费率稍微低了些。

    她将合同递回给陈可盈，善意提醒道：“你看要不要将费率提高些，你现在谈的20费率太低，我怕没有顾问愿意接手。”

    听着这话，何成渝半开玩笑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我们都是被安排订单，哪儿有顾问不会接受呢？”

    这话摆明就是在讽刺今天巫枫的做法，陈可盈和陶然都听懂了。

    “不过费率高点，总会对你自己有好处。”陈可盈不接何成渝的话，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你觉得呢？”

    “好，我听陈总的。”何成渝笑盈盈地接受，将合作暂时放在了一边。

    陶然耸了耸肩，就在准备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却是接到了蓝天集团刘经理的电话轰炸。

    原因很简单，陶然需要给到刘经理合适的候选人。刘经理的直属上级因为他办事不利没有给到部门面试的人员而找麻烦，那刘经理自然就是要找陶然麻烦。

    这就是甲方常年都会有“我不好过，你也不要好过”的心态。

    好在陶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刘经理的电话完全着急。她看了看马燕燕的简历，轻笑着说道：“刘经理可千万别着急，我这不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儿有名候选人，目前是在海外工作，有时间，不太方便沟通。不过她明天就回国休假，如果可以，我今天先将简历报告给您，如果您觉得合适，我再安排你们面谈如何？”

    刘经理听到这话，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

    “好啊，你发我邮箱吧。”

    “好咧。”

    当这封邮件发送出去，陶然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她来不及休息，又是一通电话打给了乌木集团的HR，说是朋友介绍的。

    乌木集团的HR汪美延倒是对陶然所说的朋友很是在意，死皮赖脸要陶然说出到底是谁推荐，不然这通电话她就挂断。

    陶然的太极不管怎么打，最后汪美延都是可以将事情绕回到最核心的问题上——谁推荐？

    陶然哭笑不得，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口头只有无奈地说出一名姓马的女士。汪美延听到这个姓氏，便是知道对方是谁了。

    “我知道了。”汪美延回答道。“既然你是她推荐是的，那我们有话就直说吧。我这边的费率20%，候选人是六个月时间的保证期，不退款……”

    陶然已经是记不得怎么说服的汪美延将费率提高到了22%，大概的理由就是“费率越高越可以吸引更专业的顾问”还有“如果你觉得这个价格还是太昂贵了，那你大可给我一个你们最近没有进度的职位，我先来试试，看看这个价格到底配不配得上这个服务”等等。

    只记得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陶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解脱了。

    很快，汪美延便是将职位发到陶然的邮箱里，并且还有合同模板。陶然点开看了看，的确上面的一些重点已经更改过，确定没有问题后，她将合同发给陈可盈，又将职位给到巫枫，等待她们的安排。

    陈可盈看到这封合同时，本想夸奖陶然一番，可是不由得觉得那个公司名字有些熟悉。

    想了半天，她退后邮箱，找到何成渝之前发给自己的合同，没想到两个客户方居然是同一家？

    陈可盈透过屏幕看了看正在休息的陶然和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的何成渝，一时间不知道这俩是故意为之，还是怎么回事？

    在奈瑞，评判一件事情最重要的东西便是他们的公司系统。在系统里，详细记录下“乌木集团”的人是陶然，对于陈可盈来说，这个公司自然是要判给陶然的。

    但是陈可盈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何成渝可不是一个会说“算了”的人。

    陈可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面前两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乌木集团……你们是一起谈判的？”

    这个“你们”是指的谁，陶然和何成渝相视一看，便是明白了。

    “什么意思？”何成渝反应极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抽出一份合同。“陈总，这是我早上给你看的文件，是我们奈瑞和乌木集团的猎聘合作合同。”

    陶然一听这话就愣了，她转过头看着何成渝，真心没有要抬杠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做系统？”

    不知道是何成渝对陶然意见太大，还是说这两人本就水火不容。本来陶然这随意的一句话，在何成渝耳朵里听起来那就是责怪了。

    “你什么意思？”何成渝反问道。“你刚刚说要给陈总一份合同，难不成也是乌木集团的？”

    “是，我刚刚……”

    “你凭什么碰我的客户！”

    还不等陶然解释，何成渝已经开始质问她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恍惚记得陶然是在和一个客户说合作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她忙着自己的订单，没有多问。这好家伙，居然已经欺负到她何成渝头上，当着她的面挖她的客户？

    这语气里是带有绝对地质问，甚至愤怒。就算是陶然想要好好说话，但是见着何成渝这个态度，她就是没有好好说话的想法了。

    “你能不能再弄清楚事情过后再质问别人。”陶然皱着眉头道。“我大概是本命年和你犯冲吧。”

    “你和我犯冲？我看你是专门和我作对吧？”何成渝怒道。“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你凭什么碰我的客户！我是直接和人力经理汪美延合作！你要是和什么小人物合作就没必要了？”

    “哟，巧了。”陶然笑道。“我也是和汪美延合作。”

    陈可盈见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就吵起来的模样，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为什么不私下找她们解决，非要把这种事情搬到台面上。

    不过这迟早都是要处理的，就算陈可盈想要暂时隐藏这件事都是不可能的。正好，双方就这么闹腾起来，还不如今天就一起解决，早点下班回家。

    陈可盈带着她们去戚言办公室的时候，戚言和巫枫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早有预感，见到何成渝和陶然在一起，就知道这俩绝对又有什么矛盾了。

    “说吧，谁又得罪谁了。”

    巫枫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两人问道。

    何成渝和陶然合不来这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陈可盈也是将事情一一说了清楚，先是说明何成渝先将合同给到自己查阅，但是在奈瑞的系统里，归属权是属于陶然的。

    再加上何成渝已经和乌木谈好合作，而陶然的费率虽然稍微高一点，但是是trycase，并且HR汪美延明明知道是一家公司还是分配了两个顾问。

    总的来说，那就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优劣势。

    这要如何判断，那就是交给总经理和大股东了。

    何成渝被这件事气得够呛，心想自己已经都已经是鸽派这样的客户给拿出去了，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引进新的客户居然还要被抢。而陶然心里同样烦躁，何成渝做客户就做客户，干什么不在奈瑞系统里打标记？她又不是处处要和何成渝对着干，这能少一点的麻烦为什么不能少一点？

    双方相互埋怨相互厌恶，显然矛盾是在慢慢增加。

    巫枫和戚言听完这件事，头也快大了。本来巫枫今天下午就有些偏头痛，戚言虽然帮忙按摩了一会，但是没太大作用。好不容易清净一会，这何成渝和陶然又闹起来了。

    不过见着何成渝和陶然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戚言一肚子坏水早就叮当响了。

    “明天上班之前给到你们回复。”巫枫开口道。

    这话倒是让何成渝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巫枫会毫不犹豫站在陶然的身边。

    看了看何成渝有些惊讶的表情，巫枫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嫌慢了？”

    “没有。”何成渝回答。“好，那就明天上班之前给答复，告诉我们客户归属权。”

    这事就这么一闹，又是打乱了陶然的工作时间，又得加班。

    可是陶然今天还真的没心思加班，交了工作报表，直接一个电话叫出张狩叶陪自己玩闹去。吃饭电影再去唱歌，这一套走下来，陶然虽然没说自己心情不好，但是张狩叶早就猜到了。

    用通俗一点的说法，

    陶然就举个手，张狩叶就知道她想吃饭还是喝水。

    “又和何成渝闹矛盾了？”张狩叶问道。“你看看我对你多好，你一个电话，我手头还有没有忙完的事情都跑出来陪你了。”

    “晚上都是我拿钱，你就是陪玩的。”陶然嘴皮子也利索。“你说说，我和何成渝到底是什么毛病，这前男友是同一个我忍了，客户也签到了同一个，这叫什么事？”

    张狩叶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谁啊？我吗？”陶然问道。“遭殃就遭殃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张狩叶的手指在陶然的脑门上清脆地弹了一个响，笑着说道：“你觉得这个机会，巫枫不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