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枫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心想为什么张狩叶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不妙。”富土查看着电脑自言自语。“枫，你要的东西，这两台电脑都没有。”

    “哈？”巫枫听到这话，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没有烧香出门。

    她走到富土身边，仔细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如同富土所说，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巫枫眉头一皱，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开机，迅速点开一张表格。

    富土看着巫枫略微有些严肃的神情，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见到巫枫嘴角微微扬起，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可能是处于无比兴奋状态。

    要是知道奈瑞现在都玩得这么打，她巫枫一定早点回来。

    张狩叶今天准时出现在了乌木集团，见到了汪美延。

    本来汪美延以为昨天晚上十点收到“明天我会来拜访乌木集团”的消息是猎头公司的玩笑话，没想到真的有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出现在集团门口。

    汪美延心想现在的猎头公司难道都是要饿死了开始疯狂找客户了吗？

    张狩叶穿着自己最为昂贵的西服，再见客户之前已经去洗手间冲了一把凉水脸，又梳好头发，看起来精神不少。

    “汪经理您好。”张狩叶礼貌地笑道。“耐瑞集团大客户经理，张狩叶。”

    汪美延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明白对方是谁了。

    “里面来谈吧。”

    汪美延单独给张狩叶腾了一间会客厅，又帮他倒了一杯水。刚一坐下，张狩叶就已经拿出了所有的文件，看起来是要和汪美延直接谈公事了。

    “奈瑞公司我有了解，算是猎头行业里不错的公司。只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我不喜欢将价格抬得这么高，换句话说，你们奈瑞的费率抬高了。”汪美延没有要浪费时间的意思，反而是直接开始说正事了。

    张狩叶明白地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接话道：“我能理解汪经理您的顾虑，当然了，我也是为了消除您的顾虑，所以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这话，张狩叶便是拿出了三份简历，递到了汪美延的手中。

    “昨天您和我们的顾问陶然聊过trycase后，我晚上准备了这三份候选人模板，想要拿给您看看，还辛苦汪经理看看合不合适。”

    汪美延听到张狩叶的话，倒是觉得奈瑞公司的服务态度让她很是舒适。她接过简历仔细看了看，三名候选人都算是中等偏上水准。

    张狩叶从汪美延的眼神里看出满意，趁热打火道：“我已经和三位候选人都沟通过乌木集团的情况，并且三位候选人分别是在今天下午、明天早上和明天下午有半天的空闲时间。只要汪经理您愿意，可是直接和他们沟通。”

    汪美延算是彻底明白张狩叶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了，他今天是吃死了汪美延会选择他。

    “张经理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汪美延虽然对候选人十分满意，但还是放下了简历，一副要和张狩叶好好聊聊的模样。

    张狩叶的嘴角笑得更自然，心想终于要切入主题。

    “乌木集团算是一家国内知名的制药公司，最近还有新的融资，可以说是发展前途无量。我从业六年，不管是经验还是阅历，自然会对之前的两位顾问要资深。当然了，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我需要的费率更高。这一点，汪经理应该能理解。既然我熬夜今天从雾市开车赶过来，那就一定是想好好和汪经理聊聊，也是拿出我足够的诚意。”张狩叶回答道。“还有一个原因，想来汪经理应该知道马燕燕小姐，对吧？”

    听到这话，汪美延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奇怪了。

    “昨天我的顾问陶然和我说了乌木集团和马燕燕小姐的事情，我靠着自己的背景做了一个背调。马燕燕小姐一直在国外公司工作，所以最近就是再看国内的机会。而乌木集团，正好就是给马燕燕小姐下发offer的一家制药公司。但是好像马燕燕小姐只是想来乌木集团小试牛刀，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换句话说，汪经理你的绩效快出问题了。”

    张狩叶也没想法要继续客气的想法，反而是挑明了话。

    “如今汪经理手上所负责的职位，有一个那就是制药项目研发总监。当然了，这样职级的候选人绝对不好找，但是我已经拿给马燕燕小姐三个合适的候选人，不知道这算不算体现了我的个人能力？猎头这一行，听起来好像高端，不过在这个行业的人大家都清楚一句话，叫‘去他的猎头梦，我只想赚钱’。这句话和我那是完美搭配，我帮汪经理解决麻烦，汪经理支付我一定报酬，在我看来这只是交易。当然了，我也不排除可以帮助汪经理完成招聘绩效，而您专心内斗。要知道，HR部门的内斗一向复杂，我这种乙方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给汪经理腾出足够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顿了顿，张狩叶继续说道：“如果汪经理觉得我很狂妄，那大可把我赶出去，反正我也不要脸。我要说的东西就是这些，只是汪经理要如何选择，那就是您的事了。一个是低价但是迟早不会有动作的猎头顾问，一个是价格稍微高一点但是还是没做事的猎头顾问，最后一个是价格最高但是已经将后面的准备都已经完全完善的顾问。汪经理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汪美延知道，张狩叶这是在将她军啊。

    “我手下的猎头这么多，凭什么信你的？”汪美延冷笑道。“你的能力我的确看到了，但是我怎么确定你会不会为我所用？换句话说，张经理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人，而HR之所以用猎头，那是为了给自己打个打下手的人。万一张经理有一天反将我一军呢？”

    “看您紧张得。您坐在经理的位置，怎么还会担心我这个小乙方呢？”张狩叶笑呵呵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您看怎样您放心一些，我可以随意配合。”

    “张经理若是换个行业，那一定是业内翘楚。”汪美延补充道。“你说的很对，你们乙方就该为我们甲方服务，如果你敢逾越，那我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为难你。这么高的费率，没有我的回扣？”

    面对汪美延最后的这个问题，张狩叶倒是听乐了。

    “虽然我不知道另外两位是如何回答你的，但是只要是奈瑞的客户，那就都不会存在回扣这个东西。所以汪经理还是暂时忘了这件事，好好将心思放在升职加薪上吧。”

    张狩叶只是咧嘴笑着，他很清楚汪美延就是一直藏着利爪的老虎，只是还没发威罢了。所以张狩叶全程看似强势，实际上说话恨不得每个字都抠字眼，还好没有惹恼汪美延。

    汪美延看了看手中的合同，乙方奈瑞公司已经盖了公章等等，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站起身，让张狩叶先坐下休息一下，她要将这个事情和上级沟通一下。

    张狩叶点了点头，心想哪里还需要什么领导沟通，你怕是去算自己的利益得失了吧？

    这放眼看去，汪美延又不是什么新人，更不会不明白一些公司里的规矩。就算是猎头公司找上门，作为甲方也不能同时答应两个猎头顾问的合作要求。

    如今就算张狩叶这个第三个猎头顾问都出现在汪美延的面前，她居然都还可以欣然接受。既然这样，张狩叶索性就顺水推舟给汪美延这个面子了。

    至少是过了半个小时，汪美延才是回到会客厅。

    见着她回来，张狩叶站起身来，礼貌地冲着她笑了笑。

    “张经理久等了。”汪美延礼貌地说道。“我和总监商量了一下情况，决定给您回复，我们最后的选择是……”

    张狩叶的消息传回到巫枫的手机上时，巫枫眉头一皱，直接扔下富土就直接走出会议室，敲响了隔壁戚言的门。

    那个时候总经理办公室里的气氛更是压抑，陶然已经被戚言训斥得没了脾气，不管戚言说什么都只是答应着，也不接话。

    不过巫枫出现在这里，彻底打破了这里的气氛。

    巫枫扫了一眼何成渝和陶然脸上的表情，像是揣摩出了什么，直接走到戚言面前道：“乌木集团的合同下来。”

    合同都下来了？

    陶然觉得今天是说不出的委屈，一大早先是莫名其妙一口大锅上来了，现在又是乌木集团的合同下来了。

    她陶然从来没有给汪美延发过任何合同，就算是签合同也肯定不是签自己这块的。

    越是这么想，陶然越是觉得委屈。但是她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强忍罢了。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一定都是戚言他们的计划，他们不会这么对自己的。更不会说为了自己的利益让自己背锅……

    这话念叨久了，陶然自己自己都不信了。

    在利益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小喽啰，怎么比得上那些钞票呢？陶然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认命。

    何成渝挺直了背，等待着从巫枫口中说出的最后答案。

    戚言朝着巫枫点了点头，示意她有话直说。

    “乌木集团的项目经理，是张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