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知江湖险,身入江湖里
冬月的天,天寒地冻。
出人意料,荒郊野外的有着客栈。
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的进到了客栈。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客栈。”
这时跑堂迎了上来,正要开口问。
“莫问,歇脚而已。上菜,一肉一素两碗米饭一壶温茶。”
“好,好。客官先坐,我先给你上茶。”
边说边迎客人入座,不一会儿茶就到了。
“饭菜客官稍等。”
这时几桌外的一张桌子,男子低头对桌上的老者轻声说了句话。
“是个高手。”
老者虽身着布衣,但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气质不俗。
老者笑道:“我只看得出不是贩夫走卒,且看看再说。”
“这离杭州还有多远?”
“唉,近得很。客官是好奇怎么有个客栈在这吧!因这道路的缘故,南上北下都可不经过城里,所以在城外开了这么一家客栈,南北客栈。名字相同的客栈城里还有两家,都是我们东家开的……”
“可以了,你下去吧!”又饥又渴,茶已喝了两大碗。
饭菜可口,大快朵颐。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看这吃饭的速度倒是虎狼之相,坐姿言谈举止却像是个教书先生。”
这客人此时并不知道还有两人一直在观察着他,或者说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不必理会,没准一直观察他的人还不止四个。
“走,移步过去会会这位朋友。”
“老太爷请等等。”旁边的护卫劝住了他。
“有事求人,我还是要亲自过去的。”
“不是,有些不对劲。”
只见那客人迅速地伸手拿了剑,另一只手却撑住了桌子。
表情并没有表现出痛苦,但却是很紧张。
“我的雷墨雷大先生,这卸劲散味道如何?这可是千辛万苦为你求的。”
“雷墨这撮鸟终于栽在你我兄弟二人手里了。”两人说毕放声大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赊刀人叛徒何怙和亡命徒冈陵。卸劲散?我还以为是醉酒了。”
其实他并未喝酒,果然一听到这话那两人表情充满着不快。
杜景听到这三人的名字后不免有些紧张,因为这三人在江湖上颇有名声。
此时老者已看出了雷墨的状态,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帮忙。”
桌子往前一飞,何怙、冈陵两人并不躲而是同时出刀,桌子碎了一地。
这时众客人才知事大,故一哄而散。
跑堂掌柜已躲了进去,仅剩老者和护卫二人。
三人都不敢分心,双方对对方的实力都太清楚了。
雷墨一跃凌空向前刺过去,速度极快两人只得招架后躲开。
“怎不见你用解牛刀法。”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何怙的心,这是他内心的痛,更是恨,因为解牛刀他并未习全。
何怙勃然大怒,刀抓得更紧了,出招更是狠辣。
雷墨额头已沁出冷汗,脸色已有些苍白,但也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状态。
突然剑气纵横,风呼声、雷鸣声伴随着雷墨周围。
长剑反手正中何怙的后脖子从正前方透出,而雷墨胸前一条血迹清晰可见。
冈陵的刀已到他的面前,遗憾和不甘,怎把命送在这种宵小手上。
至少一搏,剑一拔,回手刺出。
同归于尽,这是最好的结局,也必须是这样的结局。
千钧一发之际杜景的剑一挑,冈陵的刀被挡了一下。
仅一下,雷墨的剑已刺进了冈陵的心窝。
“你是何人?”
冈陵的眼睛瞪得很大,他在回想是哪个仇家。
断气之前又看了一眼雷墨,那是怨恨和不甘的眼神。
何怙趴倒在地上,血从脖子涌出,湿了一地。冈陵跪在倒在地上,血像水一样,一样落地滴答响。
杜景退了两步,他可不想鞋子被血碰到。
雷墨踉跄地走到了旁边的桌子旁,双手撑着坐在长凳上。
经过刚才的运气药性更加遍布全身,现在他更觉得乏力。
“雷墨先生好凌厉的剑法。”老者高兴地说着,并向这边走了过来。
背靠桌子,雷墨向后伸出手肘撑着桌子,尽量地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些。
此时雷墨眼神依旧充满着杀气,定定地看着正向他走来的老者。
是敌是友?心中在不停地反问。
“多谢出手相救。”
杜景道:“救你的不是我。”
此时老者已在对面坐下,两人面前正是那两人的尸首。
“救命之恩,欠人情是一件最让人头痛的事,最不想欠。说吧!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哪怕是帮你杀一个人都可以。”
老者心里大悦道:“不违背江湖道义,何事都可以?”
“没错。”语气非常的肯定。
“这事其实也好办。”
这店里怎么静悄悄的,三五位客人走了进来。
可突然都失声大叫跑了出去。
掌柜、跑堂、厨子没听到有打闹声后也壮着胆出来了。
掌柜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见事情平息就出来处理。
连忙作揖道:“梁员外受惊了,这……”看着两具尸首却不知说什么。
梁员外道:“这两位是黑道上的亡命之徒,你就报官处理,肯定都有命案在身的。这位大侠出手为民除害,我就请到家中做客了。若是官差问起,你就明说,有什么事到我庄上找我。”
掌柜连忙点头,脸色却显得很是为难。
“这是二十两银子,是我和这位大侠的饭菜钱,不用找。”
掌柜自然懂得银子的道理,表现得勉为其难地接过。
雷墨道:“这位梁员外你还没说要我办什么事?”
“我有三个孙子,其中一个不成才,想请先生给他授武。”
雷墨尽力大声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教可以,但是有三个条件。一是不拜师不收徒,只教武。二是不得言明和我有任何关系。三是不能对外透露我在你家的消息。”
“好,雷先生果然是豪爽人快人快语。”
梁员外高兴得拍腿站了起来。
“杜景扶先生上马车,现在就去医馆。”
杜景也是心中愉悦,因为他也是练武之人。
三十多的年纪了,今日终于见到一个真正的用剑高手,不免要多讨教讨教。
掌柜吩咐跑堂道:“你去报官,你俩掩门在外守着。吃饭的没了,住店的迎到后面从侧门进。”
就这样雷墨成了梁金泉的老师。
“三少爷你要的袖箭打造好了。”
杜景将手中麻布包住的物体伸了过去,梁金泉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顿时精神万分。
接过后急不可待地打开来。
袖箭绑缚在牛皮上,另外还有六支箭镞。袖箭金光灿灿,工艺精美。箭筒六寸,箭长四寸,周径七分。这个是单发袖箭,便于携带和藏于袖中。压下弹簧,装箭后用蝴蝶梭将箭关在筒中。发射时按动蝴蝶片,引发机括弹簧弹起,筒中的箭就能弹射出去。
杜景将箭装上演示了一遍给梁金泉看,箭射向了前面的柳树发出了嘣的一声响。
“五丈内可杀伤敌人。”
此时梁金泉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接过袖箭也上了一支发射出去。
又继续发射了一支,看得出他要对这东西爱不释手了。
突然他对一直默不作声的雷墨道:“雷师傅你能躲得开这袖箭吗?”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表情充满着得意。
雷墨很不屑地回答道:“你若当面用这东西射用剑高手,死的那个人绝对是你。你箭发出的瞬间,他的剑已刺到你的面前。”
梁金泉一副被当头棒喝的表情。
“不过这东西也是有杀伤力的,别人一般淬上毒物用于偷袭或暗杀。光明磊落之人是不屑于用的,别人用更多的是为了以防万一,一般是在性命危急之时才用。总之你想要好名声的话,就尽量用手中的剑。”
旁边的杜景也随声附和道:“的确是这样的。”
梁金泉突然又有几分喜悦,狡黠地问道:“那杜护卫你能躲得过这袖箭吗?”
看得出杜景有些难堪地回答道:“看距离。”
梁金泉哦了一声长声。
说罢让杜景帮忙将袖箭绑缚于小手臂内侧。
“杜护卫你去帮我把箭取回来给我。”
说完嘴角生出了一丝很浅的奸笑,不慌不忙地将一支箭装了上去。
杜景虽说是不愿意但还是过去了,奇怪的是杜景走得很慢,他好像有心事有些紧张。走了几步他突然又放松了下来,快步走过去将柳树上的箭镞取了下来。
他突然一个转身,接着将手上的剑竖直立着。
又是嘣的一声响,那是一支箭镞射向了他。
剑鞘正挡住了本应射向他胸膛的箭镞,此刻梁金泉却在放声大笑。
杜景脸上充满着不悦之色,但他却不言语。
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纨绔子弟了,在他过来取箭镞时就做好了准备。
开始走得慢是因为他在提防着,后面走得快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了。
旁边的雷墨道:“要是他没有挡住那箭镞呢?”
梁金泉的笑声突然止住了,但还是要蛮不讲理地说着。
“又要不了性命,养伤十天半个月而已。”
雷墨回了句道:“纨绔子弟,不知所畏。”说完就走了。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杜景也是敢怒不敢言。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梁金泉都抽空玩弄他的袖箭。他娘和仆人丫鬟都觉得奇怪,关禁闭这几天居然这么安静。
一块木板画了几个环,朝着最中间的环射,他就是这样练习的。手都抬累了,但兴趣还是不减。
有时他也拿仆人开玩笑,吓得那仆人不轻,连喊求饶。
站着不动的练好了,是不是也要把走动时发射的也要练好?
他寻思后觉得是,所以尝试了在上蹿下跳时发射袖箭。
“文不如你,我就要在武这方面上远远胜过你。可那又能怎样?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练得再好也终究比不上一个秀才,没准将来还是进士。”
听得出梁金泉的语气有着怨气。
细柳小步赶来后轻声细语道:“少爷饭菜都准备好了,夫人喊你回去吃饭。”
“好,我现在就回去吃饭。”说完起身离开了小树林。
仆人自行取下箭镞收拾好茶壶、茶杯后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