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货，是插个队，把已经排进去生产的订单先交付一批给您。”安也又一次看到曙光。

    “那就是说，也许这几天就可以交付是吗？一共有多少？”本杰明•霍金斯立刻来了精神，反正自己要自行生产也要有缓冲时间，趁着安手中有现货，最后一波采购走！

    “这…”还不确定本杰明•霍金斯的采购需求有多强烈呢，安确实有些不好报价，报太少就亏了，报太多又怕把本杰明•霍金斯吓坏了...不过如果本杰明•霍金斯真的能拿出足够的钱，她一会就敢跑到工坊去要求加班加点，通宵达旦为她加工这批订单。

    “200门，10日交货，就按您说的80利弗尔，行吗？”本杰明•霍金斯笑着问道。

    “没问题！”安抬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没看到阿方斯，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安已经决定了，拿下订单，然后要求阿方斯对这批订单给自己更高提成！

    “那就说定了，我明天安排货款，您务必要确保准时交货。”本杰明•霍金斯点点头回道。

    “请放心。”楼上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安立刻坐直了身体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爵士，这就是我们拟订的一批采购订单。”阿方斯走下楼梯，手拿着一份清单递给了本杰明•霍金斯，另外又递了一份清单道：“这一份是速射炮相关配件模具清单，至于技术授权，只要3万利弗尔就可以了。”

    “太感谢了。”本杰明•霍金斯略带感激的接过清单，3万利弗尔的授权虽然贵了一点，但毕竟是下金蛋的金母鸡，有时候往往是有价无市！而当看到清单，本杰明•霍金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上帝！您用瓷器做模具生产速射炮？！！”

    “我们有自己的瓷器工坊，您看到的是成本清单，毕竟我们从没有向外销售过模具。”阿方斯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早就做好准备卖模具卖技术来最后套现速射炮了，坐下来又继续做解释道：“瓷器的模具可以确保每一门速射炮都更加精密，而且损耗很小，大概生产50门火炮才会磨损一套模具，总的来说还是划算的。”

    “可以理解，毕竟您的速射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现在我知道了，并不是像，而就是如此。”本杰明•霍金斯怎么也想不到阿方斯自用的是铸铁模具，而卖的却是瓷器的，摆明了就是作为消耗品持续收割更多的利润…

    “这两份清单您都带走吧，什么时候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就可以了。至于火炮订单，您就直接跟安进行对接就可以了。”阿方斯笑着作出送客的潜态度，刚好阿尔弗雷德拿着文明帽跟外套走了过来，远远候着，本杰明•霍金斯便知道阿方斯是有事要出门一趟了。

    “如此，便谢谢了，改日再上门造访您，如果您有空的话，欢迎下个月到伦敦一趟，我们庆祝丰收节的日子，希望能与朋友共享喜悦。”本杰明•霍金斯站起身来与阿方斯握手道别笑道。

    “那就一起走吧，我跟安有个客人需要去拜访一趟。”阿方斯笑着作出手势陪同本杰明•霍金斯一并出门，并继续透露消息道：“是荷兰奥兰治家族的客人。”

    原来如此！本杰明•霍金斯终于明白为什么安敢挪荷兰人的订单给自己了，感情还在荷兰做政治投资，搭上失势的奥兰治家族，就想着甩开德维特家族的包袱了，就是不知道如此得罪德维特家族来结好奥兰治王室能不能得到预期的回报…

    “你为什么要告诉本杰明，我们要去拜访茱莉亚？”上了马车后，安便翻着白眼质问阿方斯道。

    “你刚刚从本杰明那里诓到多少订单？”阿方斯却反问道。

    “200门，80利弗尔，十天交货，该死的英国佬，这肯定是最后的一批订单了。”安恨恨道：“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卖技术给他？”

    “因为这会让他知道，他自己拿到技术跟模具，依旧造不出跟我们一样好的速射炮。”阿方斯坏笑道，瓷器模具的最大问题就是不能高温冷却火炮管，在卸下模具后，仅有一百度出头的火炮管再喷上冷却水，自紧密度远远比不上上千度时就冷却的火炮。而从工艺上讲，两门速射炮却又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剩下的，就得怪本杰明•霍金斯自己的雇员或者是工坊加工问题了，搞不好最后还是不得不跟自己下订单。

    “你这该死的魔鬼！”安一下子猜到阿方斯的潜在含义。

    “这就是魔鬼了？我还希望本杰明能大量生产劣质速射炮，迫使更多的人向我们下订单呢！”阿方斯脸色又显得严肃起来：“英国人确实不太好相处，过于虚伪狡诈了，我估计早就在偷偷仿制我们的速射炮了，我们不愿意给他更大的订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加价抢货的，结果只会让他更进一步的加大投资仿制我们。”

    “这个倒是，要不是你开口说要授权给他自行生产，他还不肯下200门火炮的订单呢。”安点点头道，想了想又道：“前不久他才拿到第四批货，一共有240门速射炮了，就算有所损耗，应该还在200门以上的。”

    “所以他今天突然前来，十有八九是吃了什么大亏，搞不好丢了上百门速射炮，所以就算拿到接下来60门火炮跟我承诺的50门火炮，也依旧补充不了损失。”阿方斯点点头道：“他又跟你要了200门火炮，那么可以假定认为，他坚信需要至少400门速射炮才能击败对方！如果是这样，看来西班牙人也是下了大本钱啊，把咱们第一批交货的400门速射炮都拉出去跟英国佬开战了。”

    “这不是挺好？西班牙人拿400门速射炮把只有200门速射炮的英国人给痛揍了一顿，下次英国人又拉着400门速射炮去揍西班牙人，那西班牙人就得靠800门速射炮去讨回公道了不是吗？”安突然坏笑起来：“到时候英国人不得跟咱们补上六百门速射炮的订单？”

    “你想得倒挺美。”阿方斯好笑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英国人向来是群狼战术，围攻一条西班牙大帆船也就那么多艘商船的位置，而同样一条西班牙大帆船的装备炮位也是非常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度增长。”

    “哼哼。”安皱了皱鼻子，然后又问道：“不是说下午才去拜访茱莉亚的吗？怎么提前了？”

    “我是跟本杰明这么说，但不代表我们真的是去见她。”阿方斯笑着摇头道：“我们去看18磅炮的试射，只有看到它的真实威力了，我们才有信心喊出高价不是？”

    “倒也是，不过，你得把本杰明的火炮订单的提成给我调整。”安死死的盯着阿方斯道：“原来是5利弗尔就给我加1利弗尔提成，我卖了80利弗尔，一共要10利弗尔一门！”

    “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了。”阿方斯坏笑道。

    “你说什么？”安睁大眼睛。

    “不要就算了。”阿方斯一副我不勉强你的模样。

    “唔！”安几乎是飞速的轻轻点了一下阿方斯的脸，然后通红着脸道：“说过要算话，10利弗尔！”

    “1000利弗尔的吻，我收下了。”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让安害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车去的地方是前不久刚刚买下的一块荒地，一公顷35利弗尔，考虑到火炮的射程跟落点偏差问题，阿方斯不得不买了30公顷，仅仅是这么一项投资就花了1050利弗尔，而它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炮弹的自由落点…

    “吝啬鬼终于拿出一点钱来购买土地当试验场了么？”安下了马车就开始重新嘲讽阿方斯：“我还以为你又会在工坊门口的空地试验呢。”

    “你知道吝啬鬼为什么出这一笔钱吗？因为现在开始，这块地起码值5000利弗尔！”阿方斯大手一挥道：“如果不是担心有什么波折，我起码要再买一倍的土地。”

    “实在是高明。”安翻了翻白眼，提着裙角走向了早已等候在边缘处的亚索等人，而那儿也早已堆砌了沙袋，还有那门18磅的样炮跟好几块巨大的铁板！

    “检查过了吗？”阿方斯上前问道，因为已经取消了火绳，改用燧发机触发，所以发射人必须贴近火炮发射，虽然他特意安排铸造了一批挡板，但对于负责激发的巴迪斯来说，依旧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

    “没问题，我亲自给它打上的油脂。”毕竟是自己要亲手点射的，巴迪斯自然也不会忽略安全问题。

    “先试射葡萄弹吧，半装药。”阿方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棉花耳塞分给众人，一边对安交代道：“声音会非常大，一会把嘴张开一点，耳朵才不会很痛。”

    “为什么？”安奇怪道。

    “不用担心，等她听到了，自然明白为什么嘴巴会张开了。”亚索坏笑道。

    安白了他一眼，却也把这个记在心里，跟着众人走到沙袋堆砌的防护壕中，看着工人给火炮加火药、捣实，再放入葡萄弹，阿方斯便示意众人带上耳塞，然后大声喊道：“第一发，试射！”

    “啊...”安刚刚微微张开嘴巴，“轰”的一声就如惊天暴雷般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可怜的巴迪斯。”安用力的扫了扫眼前的烟尘，她站的这么远，尚且吃了灰，更别说近在咫尺的巴迪斯了。

    “走，去看看。”亚索取下耳塞对阿方斯道，连带着躲在挡板后面的巴迪斯也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向着刚刚炮弹落点一一追寻过去。

    也幸亏阿方斯早有交代，所有的试射炮弹都泡了墨水，所以在只剩下一片黄土的荒地上着实显眼，一下子就找到了所有的落点。毕竟只是半装药，所以落点显得近了许多，只在100-150米左右散布着24枚葡萄弹，而且落点散布极大，可以说，要指望这样的落点命中敌人，基本跟一副牌随便抽一张就抽到黑桃K一样不合理...

    “清理炮管，试射第二发吧，这次全装药，600米处有标示点，按布里根廷画的，你试射一下准确度。”阿方斯又对巴迪斯交代道。

    “需要调整一下角度。”巴迪斯回道。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阿方斯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再研究个角度调节器来做炮架，这样就可以上下微调角度了，尽可能增大命中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