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毒仙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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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辣螺蛳

    什么是死气?人死为尸,尸体所散发的气,即为死气,寻常人看不见,但在我这个自带冥途的人眼中,却是黑漆漆一团。倒不是说活人没有死气,一些正走霉运的人,头顶也会出现些若有若无的死气,但这仅限于眉毛之上而已。一但死气没过眼睛,不是将死,便是邪物缠身。

    “你想干什么?”小萝莉警惕地盯着我,“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治病!”我见死气已没过这个叫芊芊的眉头,也不管高个女生的阻拦,将其轻推开去:“相信我,她现在很危险。”

    小萝莉死死盯着我,犹豫了一会,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我急了,也不顾得周围是否有没有懂行的人了,从包中取出一瓶水,我要让这两女生看看芊芊的状况。

    气是无形的,但很多神婆巫医可以凭着一些手段让其以另一种方式出现,我们蛊师自然也有方法。

    我掐起巫蛊九字真言,意为:“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这九字秘言是养蛊人的基本功,源自佛家九字,后有前人将其修改,可稳固蛊性,让原本手无缚鸡的养蛊人有了御蛊以外的法门。外婆所教的九字又与寻常的九字真言不同,这套秘言是黑苗一脉的密传,专克邪魔,是专门发明出来克制那些心术不正的门徒。此番见到芊芊的情况,不出所料应该是中邪了,那么九字真言便有了大用。

    待我掐完法诀,用手沾了些水,往芊芊额头一弹,断喝道:“心字诀,无物遁形。”

    在这儿,我要介绍一下九字真言的真正含义。灵字诀,身心稳定,能静心御敌,使外物不侵;镖字诀,能量外放,断邪退蛊,是行动快捷的表现;统字诀,统合力量以达到身心共鸣,能在危急时爆发出所有;洽字诀,能支配他人能量,使事物还原为初始;解字诀,是能提前预知危机,从而达到化解外物的效果;心字诀,是内心的感应以及对外物的影响,能够勘测到一些隐藏的东西并对其进行控制;裂字诀,分裂一切阻碍困难,能使外物在一定空间内衰变;齐字诀,视为万物齐平,能在生克中找到持平的力量;禅字诀,表示驱散一切险恶,达到超人的佛境。

    此刻在我的厉声之下,死气显现在了水滴之上,顿时把小萝莉吓得失声尖叫,随后和高个女生惊恐地看向我。我皱皱眉,随后抬眼看了眼她两:“现在信我了吗?”

    见两人点头,我站起身:“先找个地方把她放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说些东西,而且刚刚我将自身的气释放而出时发现芊芊身体里竟然有着一丝微弱的蛊力存在,这就说明芊芊并不是中邪,而是中了蛊。这不就碰上我这个对口的了吗?

    两个女生似乎是被我刚刚一手怔住了,也不管别的了,硬是签了男舍的一间宿舍。按理应该是不能这么干的,不过这学校似乎在管理方面有些松散,那个宿舍管理员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们,就把钥匙给了小萝莉。

    我们快步跑入宿舍,一路上异样的目光传来,我被看得难受,可救人要紧,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到宿舍我便让两女将芊芊平放在床上,随后从随行袋里取出一瓶酒精,混着油茶饼让小萝莉去泡开。

    前文提到蛊大致分为四种,而解蛊的办法也是五花八门,我用到的是土法子,也就是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吐出来。外婆和我说过,凡是蛊在其身上的都会有明显的症状,而没有症状却有蛊力存在的,便是蛊还未发作,此时解蛊是极为容易的。或找到源头一举歼灭,或如现在这样让其蛊自己出来。

    我接过小萝莉手里的油茶汤,又在包中捣鼓一阵,翻出雄黄混入,这碗东西名曰“油解沸”,能够将身体里的蛊力逼出身外。当然单纯使用可是剧毒之物,需要外来蛊力中和毒性。我默念心诀,悄悄将一只白蚕蛊放了进去。白蚕蛊是很低级的一种蛊毒,本身不具任何毒性,也不能攻击防御,但却能吸收外来毒性,平常我养在身上只是作为养生品,现在竟然排上了用处。

    我将油解沸喂入芊芊口中,才倒入半碗,芊芊就猛烈咳嗽起来,随后伴着其痛苦地呻吟,“哇”地吐了出来,一地的狼藉。见其吐完,我便让高个女生给她喂点水,芊芊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我蹲下身来去看地上那摊秽物,有未消化的米饭菜叶,还有些粘稠的血迹,最引我注意的,是其中的几个如同石头一样的东西。

    我拿碗挑了一块,端到眼前细观,犯着嘀咕道:“难道是石头蛊?但是这症状也不像啊。”

    待我仔细又看了数遍,竟发现这不是石头,而是类似螺壳的东西。这几个螺壳呈暗红色尾部尖尖的,其上有白色的斑点。我回头看向二女:“她到底吃了什么?”

    两个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中外是一条马路,平时会有商贩摆地摊,烧个菜做个饼啥的挣些小钱。这些摊子大多是无业游民,所以味道上有待提高,加之平时城管还来收摊子,按理学校中的人也不会去吃这种路边摊。可是几天前,一款风靡江中的美食登上了舞台——香辣螺蛳。这家的螺蛳价格公道,鲜美无比,令人流连忘返。江中的管理很松所以很多学生一下课就冲出校门去抢这香辣螺蛳。

    芊芊全名高芊芊,小萝莉叫黄贝贝,高个女生叫方欣,都是富家子弟,却也在其他人的推荐下去品尝了她们所谓的三无产品,发现的确是美味无比,一来二去的也便都成了常客。这摊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家多都叫她罗阿婆,一直一个人忙活,问她为啥烧的那么好吃,她只是笑而不语。

    我看着黄贝贝和方欣:“你两怎么没事?”

    两个人惊恐地对望一眼:“我俩只吃过一次,芊芊则去吃了好几次。”说完黄贝贝还一脸惊恐地看向了我:“大哥,我们肚子里不会也有吧?”

    我随手将酒精油茶饼递了过去:“去喝吧。”

    待将蚕蛊放入,我告诉两人不要怕,鼓励她们喝下这看着反胃的油解沸。两个人看着碗里翻滚的白蚕,一想到吞进肚子,顿时都想拒绝,但想到此时自己肚子里可能也有螺壳,也只能咬牙闭眼,端过碗来就往嘴里灌去,顿时这房间里味道就不对了。两个人没忍住都是吐在了地上,随后捂着嘴都朝卫生间而去。

    我在新的两滩秽物里找了找,果然也发现一些未成形的螺壳。看样子这定是毒蛊无疑了,只是不知是何蛊,症状如此诡异,倘若蛊力爆发又该如何解蛊呢?那个罗阿婆显然是同行,但她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害人,已经违背了蛊师的原则,若是能够碰上,我定然是要好好管管的。

    想着,我就缓步往门外走。

    “大哥,能留下你的名字吗?我们之后号道谢!”黄贝贝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笑了笑:“龙灵晓。”

    刚一走出门,顿时几十双眼睛起刷刷看向了我,那异样嫉妒的目光似乎要杀了我一样。

    “我去,龙哥,我马户只服你,牛!”驴哥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刚才还长着正经,这会儿连房都进了,只是你这时间有点短吧?放心,马哥我不会嘲笑你的?”

    “嘲笑你妹啊!”我看着其他人杀人和鄙视的目光,顿时踢了驴哥一脚:“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治病啊。”

    驴哥坏笑道:“懂懂懂,谁没个特殊癖好呢!”

    我懒得和这家伙废话,一把推开他:“滚滚滚,那凉快那呆着去,我还要选宿舍去呢。”

    “哎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和我一个宿舍,咱们晚上啊可以好好探讨探讨泡妞的手段……”

    “我探讨你大爷,管理员呢?我要换房!”一想到这猥琐的家伙,我死都不要和他一宿舍。

    “唉,这……这不是没房间了吗?放心,我不喜欢男的……”驴哥贱笑着。

    我生无可恋地向宿舍而去:“驴哥,我是上辈子是得罪你了吗?,你能别缠着我了吗?”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我一把把驴哥揪入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两个哥们了,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正在玩电脑。另一个满身肌肉,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见我进来忙和我打招呼。

    一番介绍,我认识他两,那个游戏男叫易天宇,那个肌肉男叫项刚。一番聊天发现倒也聊得开,只是这脑子有问题的驴哥是不是开开黄腔,惹得我们一阵鄙视。

    天色渐晚,项刚忽然说:“唉,你们听说学校门口的香辣螺蛳没?”

    易天宇一推眼镜:“听人说好吃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加了鸦片膏子啊……”

    项刚摆手:“我听别人说是她家的螺蛳养的好,天生就是鲜美,我看咱们晚上就买些回来尝尝吧……”

    我一听香辣螺蛳,顿时想到了三女吐出的螺壳,不禁一整阵反胃。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这样不就能装作客户顺藤摸瓜看看这罗阿婆是如何施蛊的了吗?当下几人一拍即合,稍稍整理就向学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