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主理要帮照顾金花母子后，石头除了上班之外一有空就跑去看小洋葱。金花白天睡夜晚上班，几乎是没有时间陪伴孩子，看目前的情况能劝动金花回半山应该是很难了，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她只字不提。也许当下更重要的是劝导金花更换工作远离是非，也可以多些时间陪伴孩子。

    这一天下来，一件事还没回过神，一会那件事又接着来，石头怎么也没想到来城里后脑袋会这么忙，苦恼之际便翻书以期许让脑袋放空。正当看书入神的时候金花的电话来了：

    “石头，你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石头一听到电话，生怕金花又发生什么事，迅速披上一件长衫就从上铺跳跃下床快速跑下楼。

    “石头咋了，刚跑过我面前像刮起一阵风”。阿香看着石头一闪而过的背影感慨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又被欺负了？”石头紧张地说话都打结了。

    “我看起来像容易被欺负的人吗？”金花看着石头紧张的样子有点滑稽，吐出一个调皮的烟圈。

    “你要戒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要是被孩子看到了造成坏影响。”石头说着把金花的烟摘了下来，丢到地上踩了踩，接着又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石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我有件事要找你帮忙。”金花说完把手搭在石头的肩膀上。

    “你这个包好像哪里见过，有点熟悉。”石头摸了一下金花斜挎着的粉红色的小皮包。

    “啊！你是不是把我暂放房间里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石头忽然想起了那袋东西，情绪很激动，接着又看到金花脖子上那条闪亮的铂金项链，气愤又愧疚。

    “不能这样，这是一个老乡的东西，我答应人家要拿去帮他卖的。那项链你也戴了？”

    “激动个啥，就借来用一用，这些要用起来才有价值。既然要卖就当卖给我吧，我很挺喜欢，等以后有钱我再付。”金花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看着激动的脸都红的石头，忍不住发笑了。

    “不能动，你晚上回去就把东西装回去，人家的东西咱不能动。如果你再动，不然我就把我这个月赚的工资全部垫还给人家，你良心过得去吗。”金花越笑石头越是气愤。

    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奶茶店门口，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久后一杯奶茶端上来，金花看了对面紧张的石头，问一句:

    “你确定你不喝？”

    “我不喝。”石头生气的回复。

    “好吧，不要生气了，我晚上放回去就行，有什么大不了的。”金花看着气到脸通红的石头，忍不住又笑了。

    “说吧，要我帮什么？我刚好也要找你谈谈。”石头盯着金花，不知道金花又想搞什么。

    “那你先说吧。”金花手托着下巴，想听听石头又想说些什么道理。

    石头表情严肃且目不转睛地看着侧着头眼神低垂的金花：

    “金花，我来城里目的是为了找你，伯娘说让我要照顾好你们母女，也希望我能带你们回去，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你，你能不能听一声劝，把你那工作辞了，很多工作都可以做。或者来我餐厅当迎宾比较轻松工资比服务员高些，最近都在招人包吃住还算稳定，可以有时间陪一下孩子，或者等你以后找到更好工作，兼顾不了孩子，我帮你带回半山我照顾都可以。总之，你要把现在的工给辞了。不然你在外面做什么传回半山，阿婆他们肯定会很担心。”

    金花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石头：

    “石头，你说的我懂，但是我当下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们公司最近新开一个业务，我要做经纪人承包这个项目，如果能运转起来，我一个星期就可以把一个月的工资赚回来了，我也不用去陪酒卖酒了。”

    “什么项目？”

    “霹雳娇娃！其实已开展一段时间了，但遇到一大问题就是娇娃难找，有一天没一天。我忽然想到，你刚好会一点武术，可以先帮我顶几天带动人气，到时有奖励我们一起分。”金花说完手伸过去拉住石头的手。

    “我要钱干啥，这个到底是干啥的。”石头摆开金花的手。

    “霹雳娇娃，说简单一些的就是找一些女孩子来摔跤，现在那些老板很喜欢看女孩子角斗之类。”

    “什么？金花你疯了吗？这样的事你都敢接？”石头气到发抖站起身大声斥责。

    “你别激动，先坐下来，听我说。”金花拉着石头坐下。

    “这个项目其实很多人都想接但都没成，困难很大，但我想我可以博一下，如果人气被我起来了，那就可以单车变摩托，不仅可以拿到奖励而且直接晋升也不用陪酒了。更重要的是，我要向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证明了我是有组织力的。”

    “金花，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我目标就是带你离开这样的工作。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的工作吗？”金花说着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眼泪。

    “我还欠着老板3万元未还完，这些都是老高（小洋葱父亲）欠下的，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里都分期扣，现在有激励可争取我能不努力多赚点吗？。”

    “石头，我算过了你要出场一下就有500元/天的奖励，如果你赢了一人就可以额外奖励200，赢两个人就200了，那一天不就可以赚上千了吗？你若能连续赢得5场，还有额外的神秘奖励。当然先不说你的劳务费，不管赢不赢只要打够五场，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就可以拿到5000的奖励，这个是稳赚的生意，这样跑几天下来，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还完剩下的钱了。”

    “金花，我理解你着急要赚钱，但这些钱，我帮你一起想办法我们去打工赚钱，有很多种方式赚钱，我可以多打几份小工我的工资全部给你，大家一起努力很快就可以还完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但是那些打架的咱们不能去做呀。”石头用力摇了摇兴奋中金花的手，想把她从幻想中摇醒。

    “石头，娘不是叫你照顾我和小洋葱吗？我们住一起，你每天晚上可以看到我，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你白天的工作先请假几天，赚快钱更香。”

    “金花，这样有伤风化的事被老家的人知道都会笑话，而且女孩子架这么暴力的项目，万一造成伤害也是很严重的，你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

    “不会的，周边都有专业保护的，不是打架，是摔跤。”金花接着又说道：

    “还记得当年两个贼来半夜我们山里偷东西，你几个飞毛腿就把他们踢飞了。读书是时候谁欺负我，你都把他们打到哭。”

    “小时候跟现在不一样，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样，石头！只要你打够五场，我跟你回一趟半山带着小洋葱回去。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跟我娘说我的工作。就五场，你甚至可以随便应付，你打完我就完成任务了，不仅有钱而且也晋升加工资还不用陪酒了。”

    石头沉默，不语。

    “如果你答应我，我明天就给半山电话。”说着就拿起桌上石头的手机把半山的座机号，输入自己的手机上。

    “你愿意回去？”

    “我发誓。你若帮我，我就跟你回去一趟。”

    “打完，你会离开加州红吗？”

    “这不，还没打嘛。”

    “你不要转移话题，就问你，打完你可以离开加州红吗？”

    “可以离开，但是前提是钱还完。”

    “什么时候开始？”

    “你决定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开始，但至少要提前半天告知，我们要准备素材要提前宣传。”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石头轻声地对着金花说道。

    “你还没答应我来不来呢。”金花起身说。

    送完金花坐上的士，石头转身走回宿舍，希望与失落、恐惧与道德复杂交错的心情让短短的百米路每一步都很沉重，似乎脚不是自己的脚，带着镣铐蹒跚。

    晚上，梦回年少时，曾经是两小无猜的小姐妹。石头很喜欢听金花分享校园故事，遇到金花不愿意开口的时候，就通过执行金花的指令来兑换的各种新奇有趣的故事。金花总是会拿着神台前朝拜的钱，去村里镇上买来很多新鲜的玩意，总是玩到很迟回来，但常常会给石头带回来大大泡泡糖，这个让石头开心不已。后来不知何时开始，金花走的越来越远，再后来就久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