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九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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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先考验

    看着手中用布帛小心包好的盘姑藤,云天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白老头告诉他们这名字已是数十日前,照此算来,那时这藤蔓还未长出,更是连名字都没有,白老头竟能未卜先知,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更令他疑惑地是,这盘姑藤似乎就是个普通藤蔓,无毒无益,除样子奇特以外,并无甚特别,但宓妃为之竟能舍弃一身修为……

    “她到底要这藤蔓做什么?”想到此处,对那不见真容,骑着仙禽的姑娘更加不解了。

    “莫要多想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白老头定然不是个普通人就是了。”玉瑶淡淡说道。

    明日便是悬宝求主开始之日,今日,沣霖城中的众宾客齐聚城主府外,聆听此次盛事的规则。

    “诸位!”

    人声鼎沸的城主府外,站在台阶上的卜犀生一声高呼,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些人来自西域各地,甚至还有境外之人。众人来此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纯粹路过想来得块美玉,有的是冲着那灵器而来,还有些可能是嗅到此次盛事的个中意味,心中想着别的心思……

    “本次悬宝求主,乃是想为我两国的灵器星琅锋寻一真正的主人!诸位远道而来,不论此行结果如何,皆可获赠美玉。

    明日便是入围场开启鉴宝之日,未免浪费诸位时间,今日午时过后,即将开始第一轮筛选,通过者,明日方可进入场继续鉴宝之旅!若未能通过者,请至此处领取美玉之后,便可自行离去!”

    “什么?还要筛选?这不是耍我们吗?”

    “对啊!邀请之时可没说过还要筛选?”

    “咱们大老远来一趟,若连灵器的样子都未曾见到,岂不是白来一趟!”

    卜犀生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传出阵阵骚动。云天在一旁听得好笑,对玉瑶说道:“我说两国怎会这么大方,还不论来人皆送美玉,这几千人每人送一块,可是了不得的手笔。现在看来,那些连围场都进不去的,估摸着也就捞块玉渣,还美玉呢……”玉瑶听得咯咯直笑。

    “诸位!诸位!”卜犀生早就预料到如此反应,不慌不忙道,“非是我两国故意刁难,实乃星琅锋特性所致。此灵器为两把奇形长剑,炁灵对持剑者的剑技造诣要求颇高,若是连基本的体技都不过关,是不可能成为灵器之主的。所以,还请各位见谅,今日午后,便是一轮体技考验,若技艺精湛者,自能轻松通过。”

    “体技?看来你入围是不成问题了。”玉瑶听得微微一笑。

    “可他们考验体技干嘛?他们若想选个勇武之人,当考验修为啊。体技再精湛,也敌不过修为精深之人,莫非……真是因为炁灵?”

    “你莫要妄自菲薄,修为高低全看临海宽阔与否,而体技讲求悟性机敏,身心协调。习得一身精湛的体技,其难度一点不下于炼气修行。所以啊,我看他们这第一关,考的便是悟性机敏。”

    云天听得呵呵一笑,叹道:“看来,他们当真不是在给灵器寻主,而是在给两位郡主寻主呢!”

    “可不是么,你看着吧,入围之后的考验,定还是些智谋胆略之类的路数。”玉瑶掩唇笑道。

    “可那灵器百年来都从未有人能将其降服,要成为其主,得是个怎样的人?”

    灵器在天界并不稀奇,玉瑶自是见过。只听她淡淡笑道:“灵器乃天地灵气聚集所化,自有其意识想法。若要与炁灵融血盟誓,要么使其信服,要么使其臣服。至于什么体技智谋之类的,都是无稽之谈。似星琅锋这等强大的灵器,其炁灵已然意识清晰,与一个普通人的思想一样,要令其归顺,当用心不用力。”

    “那我也能试试了,说不定,还真能得了这灵器!”云天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玉瑶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卜犀生说完之后,众人虽然闲言碎语不断,却也不敢在城中闹事。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何城内外有如此多的士兵把守,看来早就做了防范。

    带着满腹牢骚,众人来到城外围场旁的空地之上,那里早有人准备好了上百个高大的铁架。每个铁架之上,都吊着数十个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红果。那红果约拳头大小,每个红果之间相隔三尺有余,前后左右,分布各不相同。

    来到场地前,卜犀生指着众多的铁架,朗声说道:“诸位,这便是第一轮考验!每个架子上都绑有二十个分布各不相同的红果,不论各位使用何种兵器,请在四招之内,连贯地将这二十个红果尽数切开。若是有一个红果未能切开,便不算过关!”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那些红果间隔颇大,而且高低不同,照此说来,一刀挥出,至少要切开五个才能过关。可那些果子全都不在一条线上,只要稍有偏差,要么切漏,要么将那吊在果子上的绳子切断,那便都算是输了。

    这一轮,考验的不仅是技法精确,还得事先看好,每一刀先切哪几个,将出招路数提前想好,否则出招不畅,一样算输。

    云天精于刀技,自是知晓其中难点,听着众人一阵唉声叹气,心中更是好笑。只怕这些叹气之人本就是来浑水摸鱼,那星琅锋百余年都未寻得主人,既然要奔它来,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还做什么白日梦。

    “诸位!现在我便将星琅锋示之于众!好令诸位一睹灵器风采,不留遗憾!”

    卜犀生考虑众意,命人爬上围场高台,将那两个精美的木盒小心打开。两把奇形长剑甫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便立时引来一阵赞叹!

    只见两把剑的形态互不相同,通体上青下黄,色彩纹路各有所异,剑身蜿蜒曲折,形似柳枝又似游蛇。远远地望去,不知其材质如何,似玉却泛寒光,似铁却内嵌纹路,看着颇为奇特。

    “这灵器果然不同凡响!”云天看得惊叹一声。

    “若是寻常之物,又岂会百年寻不得主人。”玉瑶微微一笑。

    圈养兽骑的圈场与围场不过一里之遥,榆兕兽远远地望着那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灵器,眼中光芒跳动,口中微微喘着粗气。忽然身上光芒闪动,她化作人形,悄无声息隐藏在了众多兽骑之中……

    随着最后一刀将仅剩的四个红果利落地切开,云天顺利完成了入围考验。玉瑶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碍于规则,所有女子只得远远观看。

    “瑶儿,你看我这技法可有精进?”回到玉瑶身边,他不无得意地笑道。

    “我们一直赶路,何时见你练习,又哪来精进之说。”玉瑶轻笑说道。

    就在这时,那龙王太子敖广一脸坏笑地走了过来,拍手笑道:“好刀法!好刀法!”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见这位太子被一群女子簇拥而来,脸上又恢复了放浪之色,云天淡淡一笑。

    “指教不敢当,恰巧在下也会点剑技,想和你切磋一番。”

    “死泥鳅!滚远点!”玉瑶瞪着他冷冷叱道。

    敖广顿时像被踩了龙尾一般,指着玉瑶怒道:“你动我逆鳞,我还未与你算账,竟还敢在此出言不逊!”

    “你信不信我将你剩下两片也给拔了!”

    “你敢!”

    四目相对,火光四现,眼看二人又要打起来,云天连忙拦在中间,无奈道:“太子殿下,你与我切磋做甚,我哪是你的对手。”

    “哎,莫怕莫怕,我又不与你比拼修为。我东海的‘龙魁剑诀’威震四海,今日叫你好生开开眼界!”敖广强行按下怒气,傲然说道。

    “要打我跟你打!你那劳什子剑诀,也让我见识一番!”玉瑶上前怒道。

    见她咄咄逼人,敖广顿时怒气上涌,可最终还是强忍着怒火,甩了甩衣袖,愤愤道:“本太子不与你这凶恶女人计较,今日前来,偏就要拿你男人出气!”

    “今日我偏要你将气憋回去!看你能怎样!”玉瑶忿忿说完,拉着云天就走。

    敖广一看顿时急了,连忙冲二人喊道:“我只是见他刀技不错,想切磋一番,你怕个什么劲?”见他们不理自己,仍自顾往前走,想了想又喊道,“他若能胜了我,我即刻返回东海,如何?”

    二人停下脚步,玉瑶嘴角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回头看着他,淡淡道:“此言当真?”

    “笑话!我堂堂龙王太子……”

    “行了!少啰嗦!”

    话未说完,玉瑶便冷声将他打断,和云天朝着一旁走去。见这人还愣在那,不禁又怒道,“你腿软走不动路了?还要不要切磋?”

    敖广暗骂一句恶婆娘,连忙跟了上去……

    君子国,文疏城

    少国主大婚,满城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自流觞泽战事开始,君子国的百姓也同样苦不堪言,抓丁征粮没收铜铁,惹得一片哀怨之声。今日少国主大喜,文疏城开仓济民,百姓们也跟着沾到点喜气,满城皆是欢快之景。

    昏暗的房间里,兀宁筵仍呆呆地坐在床边,面色蜡黄,形容饥瘦,一副枯槁不堪的模样。火红的喜服放在一旁,他看都不看一眼。满屋的侍女静静站在一旁,无人敢发出丝毫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哥哥……”厉南殇坐到他身边,轻唤了一声。

    吉时将近,数千君子漳夕两国的宾客齐聚在外,等待着婚典开始。可看着兄长了无生趣的模样,他只觉屋外的喜乐之声刺耳之极。

    “哥哥,你若现在想走,我还可以带你离开。”厉南殇抓着他的手,再次劝道。

    兀宁筵终于动了动,他微微摇了摇头,艰难地站起身,对着侍女们无力地挥了挥手,众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更衣梳妆。

    一个侍女替他梳发时,不小心将他头发拽了一下,立时吓得瑟瑟发抖。不过等了一会,未见少主有何反应,这才定下神,更为轻柔地侍奉着。

    “哥哥,那老鬼着实可恨!我让他派人遍寻珍奇药材给你治伤,他不理不睬也就算了,近日居然……居然每晚都召几个女人侍寝,迫不及待地要给我俩多生几个兄弟呢!”

    兀宁筵双目微闭,连日来,他早已心如死灰,外界之事也听不进耳里了。

    一道人影飘然落在了房间外,厉南殇气机一动,冷冷喝道:“什么人?”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人,竟是震尧星君。

    “是你?你来做甚?”

    “厉国主,本君专程前来为令兄排忧解难,不知厉国主愿否听我一言?”震尧微微笑道。

    厉南殇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对着满屋侍女挥了挥手,众人立时退了下去。

    “说吧,我哥哥有何烦恼,你又有个什么解法?”

    见这凡人一脸倨傲,震尧心中暗怒,但想到圣婴之事,只得将怒火压下,平静道:“本君有办法给令兄治伤。”

    “哦?你知道我兄长有何伤势?”说话时,兀宁筵也不禁微微一颤,竖起耳朵凝神细听。

    震尧微微笑道:“少国主这般颓丧,大婚当前竟毫无喜悦,想必是……身上哪里有了残障吧?”

    “你……你快说,是否有办法治我哥哥的伤?”厉南殇一脸急切之色。

    “本君既然前来,自是有办法。”震尧不急不缓地说道,“之前少国主脸上受伤之时,本君就曾说过,要想办法为他去了脸上伤疤。经过我雷宫百般搜寻,终于找到了办法!”

    “快说!什么办法?”二人顿时精神一振,满目急切地望着他。

    震尧心中暗笑一声,继续道:“天上的仙草治不了凡人的伤,但凡间的仙草却是可以。西海之上有处蓬莱仙岛,不知两位听过没有?”

    “蓬莱岛?”厉南殇微微一愣,“听倒是听过,不过,好像只是个传说,从未听说有人去到过那里。”

    “那人间仙岛乃是我天界入世天尊的仙府,怎会是传说。只不过,普通凡人是去不到那里罢了。”

    “那蓬莱岛上有治我兄长之法?”

    震尧点了点头,“那岛上生有一种极为稀有的草药,名曰‘复生草’。凡人吃下以后,不管身上有何伤痕残缺,都能重新生长如初!”

    “真的么?!我哥哥身上的……残缺之处,真的能恢复如初?”

    “当然。”震尧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哥哥!哥哥!你有的治了!有的治了!”厉南殇激动不已地抓住兀宁筵的手,脸上挂满了无尽喜悦。

    兀宁筵那灰暗的脸上也恢复了许多神采,本已干涸的心,仿佛又流入了孱孱溪水。嘶哑着说道:“星君……星君若能为在下……寻得复生草,我兄弟二人……自当竭尽全力……为星君……找回那圣婴……”

    “好!少国主快人快语!既如此,本君也不绕弯子。只要二位能替我雷宫将那孩儿寻回,复生草,自当双手奉上!”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