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县是鱼米之乡，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经济农作物，除了稻谷就是鱼产品。只有这两样东西往外销，才能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而水稻这几年主要是自产自销，因为很多人都去了广州和深圳发展，家里面种田的人越来越少，产量也没有原来那么高了。”杨金莲说道。

    湖广熟，天下足。湖南盛产稻米，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这一点章老还是知道的。

    “很多地方都有禁渔的时间，你们这里没有这个政策吗？”章老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听说好像是有，但是现在四五月份的时候，应该还没有禁渔吧？”杨金莲说道。

    “而且我们这几条河都汇向洞庭湖，再直接进入长江，鱼类品种都是顺江而下，有这个禁渔的必要吗？反正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渔民才知道。”杨金莲摇摇头。

    章老心想也是，这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杨大姐，好久不见，今天是来买鱼的吗？”

    三个人走到河边，有一个渔民热情的跟杨金莲打招呼。

    “老三，你好啊，我出去了一段时间没在家，你现在生意怎么样？”杨金莲显然与对方很熟悉，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跟原来差不多，稍微差一点点，现在的鱼虾都没有往年的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杨金莲称作老三的人说道。

    “应该是过度捕捞的结果，现在你们这里禁渔吗？”章老问道。

    “杨大姐，这位是？”渔民用狐疑的眼光看着章老，有一些戒备的意思在里面。

    “老三你别误会，这是我侄女的老师。她们是画家，特的来看看这些鱼虾的。”杨金莲连忙解释。

    “画家？是想来买鱼还是看鱼的。”老三又问道。

    “我今天来买点黄骨鱼，还想买两条刁子鱼。我侄女和他老师是画家，平时最喜欢画鱼和虾子。所以他们跟着我一起来看看，想见识见识一下我们洞庭湖有一些什么样的鱼和什么样的虾子。”

    “原来是这样啊。”老三笑了起来。

    “早几年我们的品种就很多，这几年都少了不少。

    不要紧，你们尽管看，你要买鱼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还有事，有一些鱼要先送到餐馆里面去。”老三对杨金莲说道。

    “那你先给我称好放在这里吧，我走的时候再拿。”杨金莲对老三说道。

    “行啊，那你自己来挑吧，刚好昨天晚上打了几条大刁子鱼，黄骨鱼倒不是很多，你自己选。”

    杨金莲跟着老三上了渔船，章老和谢薇薇站在岸上等。

    不一会儿，杨金莲和老三就完成了交易。

    “我就不陪你们了，今天我的鱼都被别人包了，而且我这鱼的品种也少，你们自己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老三对章老他们说道。

    “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走一走。”杨金莲他们向老三告辞，沿着河边往前走。

    渔船排在一起，几步就是一条船。老三的船边上的另一条渔船上，几个人正在讨价还价谈生意。

    “这种鱼我还从来没见过，黑黝黝的，谢大嫂，这个是什么品种？”

    三个人刚往前走没几步，章老就停下了脚步，用手指着鱼筐里几条鱼有些惊奇的问杨金莲。

    “这种鱼，洋名我不知道，南县土话叫木奶奶。”杨金莲看了一眼后介绍道。

    “木奶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章老一脸的懵，仔细的看来看去。

    “伯母，这木奶奶有什么来历吗？”谢薇薇也问道。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它一身都是肉。”杨金莲摇摇头。

    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边上几个做生意的已经拿着鱼走了。

    “这都不知道，你们听这名字就能够猜出来呀。”这时候边上有一个人说道，正是刚做完生意的渔老板。

    “老板你好，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一下这个鱼？”章老掏出烟来递给渔民一根，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烟？我还从来没有抽过。”

    渔民接过章老递过来的钻石芙蓉王看了一眼，来他这里谈鱼生意的老板不少，也经常给他们敬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芙蓉王。

    “这种鱼我们这里的土话喊木奶奶，其实它是有学名的。”渔民把烟点燃抽上，然后说道。

    章老看了这渔民一眼，心想，这渔民竟然知道这些鱼的学名，看来还是有一点文化知识的。

    “这鱼看上去黑不熘秋的，我们当地人原来都不太吃这个鱼，长得丑。”渔民吸了一口烟，应该是觉得味道不错，又举起手上的烟，仔细的看了一眼。

    “木奶奶学名叫“沙塘鳢〞，性子喜静，不擅于游动，经常躲在泥中石下，人来抓它的时候也傻乎乎地不动。我们这里方言形容反响迟钝谓为“木〞，而“奶奶〞辈走路又慢吞吞的，“木奶奶〞的意思，就是傻啊笨啊慢到极点了。”渔民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果按照它的生活习性来讲，这种比喻称呼倒是很恰当的。受教了，受教了。”章老点点头，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木奶奶，觉得形容得非常恰当。

    “这种鱼好吃吗？”章老又问道。

    “味道一般，刺不多，肉比较多。”渔民回答说。

    “想不到你对这些鱼还是很熟悉的，这种鱼的学名我都不知道。”章老又说道。

    “没有办法呀，我是个打鱼的，所有的鱼你不但要知道土话叫什么，学名你也要了解。

    因为当地人买鱼都是说土话，但是外地人来收鱼都是讲学名，我们至少要对得上号才行啊。

    不然的话，鸡同鸭讲，别人讲半天，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品种，这个生意还怎么做。”

    “你这话讲的实在。”章老点点头。

    “鱼老板，这种又是什么鱼？这么小的鱼也有人吃吗？”章老又用手指着另外一种鱼，问道。

    “师父，这个鱼我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谢薇薇在边上笑着说道。

    “你知道？那这种鱼叫什么名字？”

    “这种鱼叫愣更子。”

    “愣更子？这是一种什么鱼，天生就只有这么大吗？有没有学名？”章老看了半天，这种鱼他确实从来没有见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薇薇说道。

    “这种鱼其实也有学名的，叫麦穗鱼。”渔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愣更子鱼也好，愣子鱼也好，实际上都是对一些小鱼的统称。

    愣更，应该是呆小的意思。愣更子可以作为澹干鱼，也可以作为火焙鱼的原料。”

    火焙鱼？这个名字章老倒是听说过，也见过一次这种小干鱼。知道这种鱼是湖南的特产，他当时还以为是当地人专门捕获的鱼苗做成的，没想到这种鱼天生就只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