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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我是什么?

    抹一把喷溅到面具上粘乎乎的血液,再低头看自身盔甲、披风,醒目耀眼的一团团盛开红花,她默默将有些滑腻烫手的狼牙蒴挂回马背的得胜钩。

    胸腔内翻江倒海,她死死忍住。

    红蝠飞起来,落在她肩上,振动翅膀,似乎有些躁动。她猛然省起对方有别于常人的本能嗜好,应该不适宜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抹下红蝠,握在手里用披风盖住。

    “二小姐——总计杀敌五六十、缴获兵器等物若干、我方仅一人轻伤!可惜时间匆忙,很多战马跑掉了,只来得及拢住十来匹。”

    谭龙回报战果。

    其实这结局已经很好了,看周围军士眉飞色舞就知道,他们很少获得这种轻松的胜利。

    席月按住胸口:“敌人没有伤兵?一个也没有?”

    她没顾上收手就算了,乱箭之下,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真不可思议!

    她刚还纠结如何处置战俘呢......

    “有啊,少说二三十个,”谭龙一脸漠然:“不过全部补了刀,送他们回家了!”

    “......”

    “二小姐,我们快走吧!”

    高宏大在旁催促:“待萧军醒悟过来,回头追赶我们,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嗯......走吧。”

    席月恹恹地点头,拔转马头,跟上队伍。

    没行两步,只见路边草丛十数具没掩埋的尸体:几颗头颅血肉模糊被碾踏在马蹄下;一具肚子被划破,肠子拖出一地;一具肩膀少掉半边,脸冲下爬着......

    她心里猛一撞,再也按捺不住那种难受感,扑在马背上,哇地一口吐出来!

    众人惊怔

    回头,眼见她将栽向地面,向前搀扶已赶不及;蓦然风起,一抹红影凭空乍现,一位黑发红袍美男坐于她身后,稳稳舒臂将她抱住!

    他手轻轻在她背心按了两按,席月脸色惨白,浑身乏力瘫倒在他怀里。

    “这、这位是......宫先生?”谭龙吃吃道。

    军中大比,很多人是见过宫九的。

    如此艳色,且拥有一双血瞳的妖魅男子,只需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宫九身份,在池城军民中一直是个谜,不过碍于席府,无人敢随意探听。

    此刻宫九扶着席月,冷淡地扫他们一眼:“你们先走,本尊护着她,随后。”

    一群人彼此看看,谭龙嗫嚅:“那、那有劳宫先生了......”

    冲兀自迟疑地高宏大挤挤眼睛,领上队伍,当先打马而去。宫九直等他们消失在视野内,方抱着席月一掠着地。

    “别......别在这里......”席月揪住他袍袖,憋得满面紫胀,痛苦不已。

    宫九顿了顿,带她直入路边灌木丛,找块比较干净地方,方把她轻轻靠放在一株大树边。席月扶住树身,趴在地上,立刻吐了个昏天黑地!

    足足吐了盏茶时间,吐得黄胆水都没了,再呕不出任何东西,她才头晕眼花往后一仰,靠在树上努力喘息。…

    “喝口水吧。”

    宫九拿着从她行李中翻出的水囊,走回来递给她。

    席月手抖得握不住,宫九一手搂起她,一手拨开塞子,把水囊凑她嘴边喂她。席月勉强喝了几口,摇头闭眼表示不喝了,宫九才挪开水囊。

    “你......你居然不嫌弃我了......”

    身边就是一大滩呕吐

    污秽物,味道刺鼻已极,她自己都觉得很难闻;向来毒舌傲娇的宫九,此刻却全无反应。甚至,他的行动与神情,对她堪称怜惜。

    “嫌弃什么?你这不过是人类正常的反应......以后习惯就好了。”

    真不会安慰人!席月白他一眼:“我不想习惯这个——”

    “蠢女人!”

    宫九托起她脸,眼里再次有了她熟悉的嫌弃之意:“你没必要死撑......本尊可以带你远离人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你一切所想本尊皆能满足!”

    “然后呢?”

    席月拍开他手:“被你豢养,成为血奴,终其一生,失去自由?”

    她心里,忽然难受得紧:说到底,方才那份温柔,仅仅是对方一时施舍罢了。

    牲畜,怎么能期待屠户,真正地爱上它们呢!

    宫九瞧着她摇摇晃晃起身,挣扎着往回走,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你......你不是血奴!你是、你是......”

    “我是

    ^0^

    什么?”

    她回头看他,眼睛里似乎有光。

    “......侍女!”

    半响,他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她眼睛的光瞬间熄灭黯淡下去,随即,丢给他一个大大地白眼。

    “走吧,再不动身,追不上队伍了。”

    宫九跟上她,审视地瞅瞅她依然苍白的脸色,漂浮的脚步:“你确定你能坚持住?待会可别吐本尊身上了!”

    席月抽抽嘴角,指指自己坐骑边上,那里,还拴了一匹马。

    很明显,是谭龙、高宏大他们贴心留下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

    “你会骑马吗?”

    宫九走近

    马匹,那马对着他,铁蹄不住摩蹭地面,鼻孔喷气,连连倒退。若非缰绳拴住了,怕早就掉头跑了。

    看样子,物种之间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天然碾压,动物有灵,比人类更能轻易地感知危险。

    宫九只淡淡一个眼锋扫过去,那马就微微屈了前膝,似乎在恭请他上座。

    练马被摔过无数次被摔得半死的席月:“......”

    最后,她还是被宫九扶上马背的。

    实在是,吐得一点劲也没了。宫九帮她带着马缰绳,两人并辔,让马慢慢小跑。宫九不时下她状况,怕她掉下去。

    两人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特意放缓行程等候的谭龙、高宏大等人。席月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对他们的感激:既顾全了她颜面,又考虑了她安全。

    说到底身为主将,因为战场见血腥场面而呕吐,说出去是桩非常可笑和可耻的事。

    席月愁眉深锁:明明眼前是一条不归路,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席贵将她派出来,其目的也在于此吧?!

    没有开刃见红,再好的刀,也仅仅是一件装饰品。

    下午临近黄昏,他们一行追上车队。于德和看到她掩饰不住欢喜:“二小姐,您没事太好了!还有一日,我们就能赶到小岩城,剩下的路,基本没什么危险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谭龙试探地问:“二小姐,不如我们就地驻营休息,明日大早,再启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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