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回到卧室的时候，陆海乔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打了个滚，将自己卷成个蛋卷样。

    “你去哪儿了？”昨夜春光无限，就算是现在犯懒，小姑娘眼角也带着丝丝的媚。

    “去接电话了，周诺打来的。”谢玄在床边坐下，陆海乔立马滚了两圈，躺到了他边上，仰头望着他。

    “时间还早，不再睡会儿？”他将她滑落到颊边的碎发整理到耳边。

    陆海乔像只慵懒的猫。

    摇摇头，她说：“不了，做了梦，醒了就睡不着了。”

    “梦到什么了？”谢玄问。

    是甜的吧，毕竟昨晚那么甜。

    此时，陆海乔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梦到……什么……

    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惨叫声、哭声、怒吼声，层层叠加。

    紧闭着的卧室门口，熊熊烈火像一条凶猛的蛇冲着她扑来，鼻息处萦绕着浓烈的汽油味。

    宛如炼狱。

    “海乔？”谢玄喊。

    没反应。

    “海乔？怎么了？”他又喊一声。

    这次，陆海乔回神了。

    “啊？”她样子有点呆。

    谢玄问：“我问你梦到什么了？”

    “梦是梦到了，不过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随便扯了句谎。

    符合现实，没露馅。

    谢玄没再这个话题上纠结：“好了，既然不睡了就起床，收拾好了一起出去吃早餐。”

    说完，他起身，去洗漱了。

    裹着被子的陆海乔，稍稍挪动了身子，脑袋后仰，悬空在床沿上。

    血液倒流冲进脑门，使得记忆中的画面更加清晰。

    “海乔，你走啊，快点走！”

    “现在还管什么你我，能走一个是一个！”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死好啊！”

    “走啊，快点走！”

    ……

    之后，记忆就模糊了。

    直到大脑觉得沉重到无法负荷的时候，陆海乔手撑着床铺坐起身。

    脑袋还晕着。

    天旋地转的。

    她挺想忘掉的，可是不敢忘。

    此时，谢玄从洗手间出来了。

    陆海乔掩饰的好，加上卧室里窗帘还没拉，光线暗，他没发现异常：“去刷牙吧，牙膏我给你挤好了。”

    “谢玄。”她看向快要迈步进衣帽间的他。

    谢玄脚步停住了：“嗯？怎么了？”

    陆海乔微微失神，隔了很久，才问：“如果我曾经杀过人，你会怎么办？”

    她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假设性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谢玄有点紧张，倒不是怕“杀过人”三个字，而是怕她情绪出现问题。

    陆海乔抬起头：“你先回答我，如果我杀过人，怎么办？”

    “你不会。”答得很干脆，也很自信。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你就是不会。”

    她看着谢玄朝着自己走过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自己的老婆不相信，还能信谁？”他回到床边坐下，反问她。

    陆海乔沉默了。

    片刻，她笑了笑，挺勉强的：“好了，开玩笑的，我起床了，你去换衣服吧。”

    像是要岔开话题似的，陆海乔说：“等会儿早餐我要吃沙拉，淋柠檬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