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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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挑衅(求推荐票!!!)

    七爷大名刘连,九爷大名刘进,他俩都是刘香五服之内的堂弟,是最早一批跟着刘香从香江南丫岛的渔村里出来的人,一同从事海贼这一很有钱途的行业。

    二人早年跟着刘香厮混,当年赫赫有名的“十八芝”海贼团还没散伙,来自五湖四海的枭雄济济一堂,郑芝龙、郑芝凤、郑芝虎、郑芝莞、洪旭、李魁奇、刘香、钟斌、郭怀一……在这样一个全明星阵容里,即便是非常优秀的人,也会在群星闪耀的光芒里黯然失色,更别提刘连和刘进的才能并不十分突出,注定了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及至十八芝因为重重矛盾而决裂,刘香选择了自立门户,便开始重用自己从南丫岛上带出来的自己老兄弟。

    刘连、刘进二人得到堂兄的赏识,跟着刘香出生入死,渐渐崭露头角,在团伙内的地位才逐渐上升,直至成为刘香的左膀右臂,荣登第七把交椅和第九把交椅,江湖人称“七爷”和“九爷”。

    半个多月前,刘香获悉上次在偷袭南安马丁一战中遭遇惨败的亲侄子刘东并未丧命,而是落入官府手中,被关押在南安县衙的大牢里。

    说起刘东的惨败,以及设在南安的暗桩被马丁拔除,刘香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听说当时白马庄有一支农民出身的保安队,总人数也就百十号人马,那次行动刘东身边带着几十名好手,又是在黎明时分偷袭,按说对阵起来优势非常明显,杀起人来应该如砍瓜切菜才是,可结果却是阴沟里翻了船,被白马庄打得全军覆没,连落脚点也被一锅端。

    刘香猜测,此战应当是刘东太过托大,中了对方的埋伏,否则不可能遭此大败。

    他就这么一个亲侄子,若是战死倒也罢了,既然还活着,他虽则气急败坏,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亲侄子被押赴法场开刀问斩。

    除此之外,几次受挫于白马庄,也让刘香大为光火,泥人都有土性,更何况他堂堂的南海霸主,居然被一个县城乡下土财主频频打脸,这要传扬出去叫他脸面往哪儿搁?

    故此,刘香决定此番搞一次大动作,派出数百名身经百战的海贼,前往南安营救刘东,顺便将白马庄夷为平地,报仇雪恨。

    这三百多个海贼里,有一百名火枪手,一水儿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的火绳枪,连教官也是高薪聘请的西班牙退役军官。

    刘香确信,如若有这个必要,这三百多号人绝对能够打败一座府城的守备官兵。

    为了更好地指挥这批人的行动,他特意将老七和老九调到这支队伍里,这俩人都跟了他十几年,精明能干,稳重可靠,应当不会出什么纰漏。

    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刘连刘七爷行事还是比较周密。

    为了防止半路上惊动地方官府,引发与官兵之间的不必要的纠缠,同时也为了便于指挥,刘连没有如马丁所言,将手下分成太多批次,而是分成了三批,每批约一百人左右,或骑马或乘坐马车,逐批次出发,三批人马之间的相互间隔不超过十里路,这样既不会太过张扬,遇到麻烦相互之间又能及时向后方传递消息,以便同伙驰援。

    本来,他想把火枪队也打散开来分到三个批次里面,不过火枪队的教官,也就是那个大胡子佛朗机人阿曼多对此坚决反对,他认为火枪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任何试图将火枪队分散的念头都是歪理邪说。

    刘七爷好说歹说,双方各退让一步,他不再要求拆散火枪队,阿曼多也答应负责殿后。

    刘连毕竟是积年的老海贼,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白马庄针对他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但为了防止意外,他依旧派出了几个斥候,在队伍的最前端进行侦查。

    马丁最先调到赤岭的五十个士兵,隐藏在远离道路的山坡上,当然不可能被发现,他们要等到海贼的队伍悉数通过之后,才会下山封锁官道。

    从赤岭到大坪山,也就三十多里路,刘七爷带领的队伍,一共分成三批,他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前头抵达大坪山时,末端刚好过了赤岭。

    刘七爷亲自率领第一批的前军,他让九爷刘进呆在中军,阿曼多负责后军,这样每批人都有一个统领,遇事也有主心骨。

    山路难行,路上耗费的时间比刘七爷预计的要多一些。他看看天色,催促部下加快前进的速度。

    便在这时,有斥候来报,前方大坪山发现有人在道路沿线活动的迹象,看起来有几十个人,拿着长刀木矛之类的家伙,看似一伙山贼,不过等斥候细看时,对方一转眼就隐入山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连心说:虾米郎?!好胆竟敢打你爷爷的主意!莫非不知道我们是贼祖宗吗?

    由于在闽南一带厮混太久,他连乡音粤语也忘得七七八八了,张口就是地道的闽南语。

    “再探!”

    “得令!”

    刘连并没有让队伍停下等候斥候的进一步搜索,只是让大家稍稍控住马速,小心行进。

    在刘连的印象里,闽南多是海贼,并无大股的山贼。

    在他看来,别说区区几十个山贼,即便是上百人的大山寨,他也照样不惧,无非是先礼后兵,不论是讲江湖规矩还是拼自身实力,他相信自己都立于不败之地。

    加之今日日落之前,他们必须赶到南安,时间不等人,因此刘连更不原地逗留,带着第一波人马径直就进了大坪山路段。

    正往前赶路,跑出一段路的斥候再度回转到刘七爷面前,说前方确实有几十个山贼拦住了去路。

    斥候担心接近对方会引发冲突,不敢造次,故此回来禀报头领。

    “待我前去会会他们。”

    刘连一提缰绳,带着部下到了那伙山贼近前,就见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是一片宽阔地带,有一条石阶小路可以通往山上的庙宇。

    几十个人拿着刀枪,就站在那个路口,再看前面的官道,已经被几根粗大的树干堵得严严实实,除非下马搬走路障,否则根本无法通行。

    刘七爷翻身下马,朝着那群人拱手抱拳道:“在下刘连,是南海大海主刘大当家门下,对面的好汉,哪位大哥是瓢把子?”

    就见一个铁塔似的壮汉提着一把大砍刀排众而出,正是李浩南,他将大刀的刀柄重重地往地上一立,找回了当年铜锣巷扛把子的感觉:“呔!我呸!我当是谁,原来是被郑一官赶得四处流窜的刘香,什么刘大当家,不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你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这条丧家之犬身上的几个虱子罢了,也敢与本大爷称兄道弟?爷爷的名头说出来吓死你们,不说也罢,没的辱没了本大爷的名声。”

    刘七爷身边的人已然下马下车围拢过来,这些海贼本就是炮仗脾气,没理也要找出三分理,更何况对方狂得没边了,当下亮出兵刃就要动手教教他们学会怎么做人。

    刘连见大黑个不讲江湖规矩,一开口就满嘴喷粪,心里也是火冒三丈,但他急着赶路,不愿节外生枝,当下强忍火气,还想着和平处理问题:“山有山路,海有海路,都是道上的朋友,有何指教请摆下道来。”

    李浩南嘿嘿干笑一声道:”好说好说,本大爷的弟兄们手头紧,想跟你们借个十万八万两银子花花,怎么样?”

    刘七爷闻言气极反笑:“敢情你们是穷疯了不成?!不过既是道上的朋友开口,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

    话音未落,李浩南已然暴跳如雷:“啊呸!一百两银子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

    一众海贼怒气冲天,刘七爷兀自想用言语压住对方:“尊驾口气不小啊!我们大当家麾下上万人马,却不知尊驾何来的底气,竟敢这般无礼?”

    李浩南的神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屑地冷笑道:“上万人马那又如何?在海上你们称王称霸,到了这山上,就是本大爷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一帮土鸡瓦狗,老子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你们。”

    刘七爷看着李浩南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益,挥手示意动武。

    一帮手下早已按捺不住,齐齐发一声喊,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