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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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水头

    果然不出马丁所料,虽然在郑芝龙的内心深处,恨不得将“龙马号”收入自己囊中,而非与马丁分享,不过他再三思量,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贪念,没有做出不智之举,命人如约将这艘船航行至水头港,作为双方的合资公司“龙马公司”名下的资产。

    与此同时,他向白马庄派出信使,约马丁到水头一叙,并将准备在“龙马号”及其僚舰上服役的100名士兵一起带过去——这也是上次俘获“龙马号”时,二人拍板定夺的事情。

    首批一百个士兵的人选名单早已确定,是李浩南亲自敲定的名单。这些人都是从白马庄保安营及预备役中精挑细选的士兵,挑选的标准之一就是必须在白马庄有家业。

    之所以说是首批,是因为马丁决定所有登船士兵每年轮值一批,这样可以借以锻炼保安营的两栖作战能力。

    不仅是作战人员,马丁还计划日后以准备经营海贸商船的名义,向劫掠船队上派驻水手,学习操船技术。

    白马庄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能是借助于中左所。

    等到日后掌握自己的海上力量之时,白马庄就先有了足够的可用之人。

    在接到中左所的来信后,马丁开始着手安排前往水头港的事宜。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过问了一下关于陈埭民团的动向。

    由于此前马丁怀疑是陈埭民团在搞鬼,在他安全返回白马庄之后,秦朔第一时间向陈埭派出了几名得力的干将,秘密侦查民团的相关情报。

    很快,陈埭方面的情报就交到了马丁的手中。

    据探子密报,十几天前,陈埭民团全员出动,乘坐一艘海船,不知去向,至今没有返回营地。

    不仅如此,就连陈埭丁府的主人,听说也搬进了泉城府的宅子居住。

    这个时间点,基本与马丁遇伏的时间相吻合,可以说坐实了他们即是伏击者的定论。

    既然确认了陈埭民团的所作所为,身为白马庄庄主,当然不能吃这种哑巴亏,马丁势必要采取相应的报复措施,让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

    马丁传令给秦朔,让他加派人手,寻访陈埭民团新的落脚点,一有消息,马上传递回来。

    另外,此番前去水头港,虽然距离白马庄并不算远,但由于发生过意外,出于安全考虑,马丁决定带上保安营的所有士兵,叶继欢也带着特战队随行。

    上次与陈埭民团的交战中,保安营损失近了50人,幸而白马庄有预备役的存在,随即就补充至满员。

    有整个保安营和特战队随行,加上那100名准备送上船的士兵,马丁相信即便陈埭民团再度得到消息,心起歹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对于郑芝龙,马丁相对比较放心,这个海贼王应该不会突然脑瓜抽风,做出对白马庄不利的举动。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马丁也没有太过大意,在保密处确认中左所没有大批人马异动的前提下,他依旧让秦朔派人对水头镇一带进行侦查,确认当地的安全程度。

    一如马丁的判断,郑芝龙非常看重与白马庄的商业合作,没有在这次的会面中背后搞小动作,水头镇非常安全。

    郑芝龙只带着三百人的日本亲卫队,乘坐他的主力战船前来水头。

    他在闽南一带广布眼线,消息极其灵通,只要是在这一带活动,他完全不必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忠心耿耿的日本亲卫队会誓死保护他的性命,而中左所与水头港近在咫尺,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几百艘战船杀过来。

    马丁抵达水头港的时候,郑芝龙已经在“龙马号”上恭候他的大驾光临。

    马丁看到,码头上停靠着四艘战船,其中一艘三层甲板大船,是郑芝龙的座驾“飞龙号”,只比旁边的“龙马号”略小一号。

    而“龙马号”的两边,各停泊着两艘类似广船的中式战舰,只有两层甲板,十二个炮位,气势方面明显比“飞龙号”和“龙马号”弱了一截。

    登船之前,马丁细细看了一遍翻新后的“龙马号”。

    整条“龙马号”战船经过中左所的一番整修,焕然一新。所有在炮击中毁损的船帆、甲板、舱壁都换上了新的材料。

    其实不单是船舷以上的部分维修完毕,这次郑芝龙对于这艘船十分上心,特意吩咐下人将整艘船拉上中左所专门用于维护船只的泊位,然后排空海水,将“龙马号”架空,清理掉吃水线以下的藤壶、蛤蜊等附着物,并重新涂刷了大漆和桐油,等于是对整个船底壳进行了一次大保养。

    由此可见,郑芝龙对于“龙马号”非常上心。

    马丁对此感到满意。

    此次会面,郑芝龙只带了几个卫士上了“龙马号”,马丁也把保安营和特战队留在岸上,带上叶继欢和几个特战队员登船。

    上船之后,马丁见郑芝龙迎上前来,笑道:“郑将军做事果然有一套,这艘船经过将军的一番打理,看上去跟新船没两样。”

    郑芝龙面有得色,嘴上却不免谦逊几句:“马公子过誉了!此船与中左所诸多战舰各不相同,此番修整,也费了一番功夫,幸而船匠们日夜赶工,总算是不辱使命,在预定的工期内完工,至于效果嘛,也只能说差强人意。”

    马丁哈哈一笑道:“将军何必妄自菲薄?放眼整个南方,谁人的海上势力能够与将军匹敌?我听说中左所岛上船匠众多,非但可以修船,还能够自己造战船,应该不是以讹传讹吧?”

    中左所养着百十个船匠,当然能够自己造船。

    这不轻不重的马屁拍得自然,郑芝龙也就坦然受之,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满意,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受限于船匠的水平,我们最大也只能建造3000料的船只,跟西洋大帆船对比,终究小了许多。”

    船一小,就没法安放更多的火炮,这样的话,单位时间内火力投送能力就远逊于西洋战舰。

    马丁对于帆船完全就是个外行,所以郑芝龙提及这个话题,他也只能听着,无法发表任何意见。

    随后,马丁问起中左所上次远征小琉球岛鸡笼的情形。

    郑芝龙说他率队亲征,看见“卡洛斯公爵号”已经先行抵达那里,郑芝龙不敢轻举妄动,只派出部分船只进行骚扰,虽然未能歼灭几个佛朗机人,不过佛朗机人先是在刘家寨受到重挫,又有郑芝龙在一旁虎视眈眈,只得放弃筑城的念头,灰溜溜地离开了鸡笼,返回吕宋岛。

    此时,那个名叫班吉的小黑个子进来献茶。

    作为保安营的俘虏,在“卡瑞夫人号”被保安营鸠占鹊巢之后,他带着几十个猴子和阿三,毫无节操地投降了白马庄。

    马丁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将他们悉数留在“龙马号”上,继续干着船员的工作,月银也比从前翻了一倍。

    非但如此,马丁还曾当面与郑芝龙达成协议,决不允许中左所的人歧视这些猴子和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