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闻言有些不解，杀生见血是依照长虹建议而行，领悟纯粹杀意不是修行正道吗？怎么又成了邪道呢？

    长虹闻言一笑，解释道：“修行路上杀戮在所难免，要知为何杀而杀。为食而是最为纯粹，生存与繁衍乃是生命本质，求食便是求生存，此乃本质满足之需求，无关对错，此乃天性。以强杀弱，满足的是你那虚无缥缈的野望，不是邪道是什么？”

    赵毅闻言恍然大悟，也确实是明白自己误入歧途，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些牲畜并非全部都为了满足自身需求，屠宰岂不是同为邪道。

    但是长虹却并没有回答，赵毅也不强求，而是将为食而杀为何纯粹一事告知于方永、李信二人。

    修行路上无名师指点，最是容易误入歧途，听闻赵毅所言也只是因为相信，心中却也有所不解，以至困苦。两人心中也有自己的见解，却是依旧不知前路。因长虹再次指点，又有所悟。

    而赵毅也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三人中方永头脑最为灵活，二人不免都看向了他。

    方永思索一番之后，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对二人说道：“正如你我兄弟三人，人终是与人同行，且各有司职。屠户之杀是为众人也是为己，莫言屠户手染鲜血，言及因果皆有众人一份。”

    方永见二人有所明悟，又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为食而杀最为纯粹，但思其深意其实是在需要明悟生命可贵。万物有灵，无分动静，三弟最有感悟。”

    “是的，以我龙目所见，草木有灵。”

    “是啊！万物有灵，可以众人所见，静不如动，杀之牲畜便有感触，可收割谷物却不曾及此。终究是我们境界低浅，所以才需要走此一遭。为食而杀最纯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等还需细细感悟，明悟生命珍贵。”

    赵毅、李信二人闻言再次明悟，前往屠宰之行也一直持续到学宫考核七日之前。

    靖难九年四月二十三，三人已经向学宫提请参与学宫考核，学宫欣然接受。

    赵毅三人历经屠宰，气质已大有不同，武断之气沉重。

    三人再次敬谢吴达帮助之情，方永、李信家人合资设宴答谢，相处之时极为融洽。

    靖难九年五月初一，方永、赵毅、李信三人入学宫参与考核，此次共有一百二十六人参与，大多数面孔较为生疏，且衣着华丽，或为官绅子弟。但三人于永州城中颇具才名，即使不曾相识，却也不曾被轻视，三人对其余举人也是礼意周到，并未区别彼此。

    学宫考核有六科，共三天时间，每日考核两科，考核期间不许离开学宫半步。

    第一日考核的是经、史，题册一同发放，有默写、填空、阅文识意等几项内容，每项内容各百道题，做完即可。不可作弊，其余时间可自行安排。

    第二日考核的是书、骑二科，书既指定题目，自行发挥写出一篇文章，于太阳落山之前交卷即可。然骑之考核需排队进行，且每人仅有两次机会，骑马于马场之中通行设置障碍即可过关。

    但方永却是提前告知赵毅与李信，最好是先知晓书科题目，先构思文章，优先去通过骑科考核。待到中后期马匹疲倦，性情恐有变故。三人均是如此。

    第三日考核的是射、御，两科同时进行，但射科考核设在演武场，御科设在兵器阁。射并非只只弓箭，但是除了弓箭皆为军伍掌控，有人私造私藏乃是重罪。即便是现在的学宫也在范围之内，因此考核只有弓箭，分为两项。其一是拉弓，一石至十石。能将一石弓拉至圆满便可，其余则获加评分。其二是射靶，靶上有环数，且每十步之内立一标靶，最远可达两百步。

    御科同样有两项考核，其一为自选兵器演练武经上的基础招式，视其套路完整、以及姿势标准为考核内容。其二为与军伍对联，不言求生，以坚持时间与过招数量为考核内容。

    考核之后，三人一齐在学宫大门相遇。

    方永：“御科第二项考核时我遇到的那个考核者不像普通士兵啊！招招狠辣，以致我险些落败。”

    李信摇了摇头，却是不以为意。“我遇到的那个士兵看起来比较年轻，经验不是很老道，且破绽百出，没能在我手中撑过十招。”

    赵毅笑了笑，“三弟你有龙目，又有引气修为，普通士兵单对单的话哪是你的对手，射科也是轻而易举。我倒是觉得今年书科考核的题目很有难度，‘论如何进行统一之战’。”

    三人经过一番讨论，却是丝毫不觉得会无法通过此次考核，也是更加相信方永的判断，十年之期将至，统一之战或将开启。

    出了学宫之后，三人各自回到家中，却不知学宫之中已是热闹非凡。

    靖难九年五月初五，习惯早起的赵毅起床之后来到一楼，帮助吴达收拾着店铺，没过多久方永、李信二人便赶来了。三人结伴前往学宫查看考核情况。

    正如几年前王一中一般，学宫外围已经围满了人。只是不同的是当年王一中没有亲自来此，而如今王一中也不在赵毅的身旁，一别多年，王一中也没有给赵毅回过信，杳无信讯甚是牵挂。

    但如今有方永、李信二人陪伴，赵毅也已知足。

    直到辰时许，学宫之中才缓慢走出人员，将通过名单张贴在墙上。赵毅三人正欲上前，却听见前面有人高声喧哗。

    “赫，方永第一，赵毅第二，李信第三，不愧是永州城三大才子啊！”

    众人皆是惊呼，赵毅三人闻言对视一笑，赵毅打笑道：“果然大哥永远是大哥，三弟永远是老三啊！”

    两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挤了进去确认一番，三人这才相视大笑。

    随即却是发现今年通过学宫考核人数多达五十，唐国境内虽风平浪静，但已有紧张之感。

    通过学宫考核，获得举人功名，对赵毅三人而言皆是大事，是夜以方永父母牵头，三家小聚了一场，同时也是商量三人远赴长安进入太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