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夜臧拿出一个小袋子，神秘地问：“你猜这是什么？”

    舟没有说话，而是恍然大悟地惊恐地看着他。

    “既然姓江的喜欢这个，那我们就送他一份，”夜臧又取出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几粒胶囊，“我这里总共有十微克，足够了。”说着，他把两个袋子相互重合，仿佛胜券在握。

    夜臧早就了解到江行止最近在服用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只要把他的药换成致幻剂，就可以了。

    “舟，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完事儿后少说几句哈，”夜臧搂着他，附在他耳边轻语，“你加入我的那一秒，注定要听命于我，放心，出了事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舟只能点头，但随即表示自己不参与换药。由于江家在圈内的影响力，他不得不对他们表示尊敬。

    两人很快来到后台，在这之前，夜臧就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轻易混入江行止的团队。反正他一个人要大几十人来伺候，况且一个团队还不止他一个成员，七七八八加起来估计一百大几十号人，多夜臧一个很难看出来。

    舟站在一边帮夜臧放风，顺便欣赏过路的妹子。但看来看去，还是夜梦钦看得最顺眼。每隔三分钟，他会往夜臧的方向看一眼，确保他的安全。

    可没过一刻钟，他眼中的夜臧已经凭借易容术换了一张脸，消失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夜臧的新容貌属于那种极端普通的，舟看了一眼，没能记住，不由得紧张起来。

    尽管他相信夜臧的水平，可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夜臧已经好久没干过了吧？不知道会不会手生。

    此时的夜臧，已经随着一群专业的护理师来到江行止身边，跟着他们像模像样地给江行止端茶倒水，检查身体。

    “江少，该吃药了。”一个护理师小声提醒，人群立刻吵嚷起来，乱哄哄地找药。

    这是夜臧唯一的机会，他的眼睛四处扫描，很快发现了放在不远处的舍曲林，几步跑过去，拿起来装作是确认一下，背对众人完成换药。由于致幻剂的量不够，换的药里面有部分胶囊是空的，接下来就要靠运气了。

    他迅速遁入人群，看着江行止把致幻剂服下，满意地离开。他算准了药效发挥的时间，应该能在舞台上发作。

    远远地看到发呆的舟，夜臧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笑道：“嘿，还认识我吗？”

    舟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勉强认出来了：“吓死我了，用易容术也不提前说一声。”

    “行了，”夜臧几下解除易容，“现在习惯多了吧？放心，不会跟你有关的。现在咱们只要回去等着看戏就好了。”

    两人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略带紧张地等着江行止的节目开始。

    选拔逐渐进入高潮，随着江行止入场的，是一大片尖叫声，各种发光应援牌也随之亮起，夜臧似乎还听到了类似“江少我爱你”的话。

    这是一个街舞团队，他们统一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江行止一个起手动作，音乐响起，表演开始。

    不得不说，江行止的水平是很高的。处于C位的他，向观众展示各种街舞技巧，像什么托马斯回旋之类的，都是手到擒来。难能可贵的是，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并没有让他有一点疲惫的感觉，而且跟队友配合地很好，在展示技巧的同时不往做一些互动性动作，不愧是高水平艺术团。

    架子鼓猛烈的敲击加入音乐中，夜臧慢慢喝下最后一口快乐水，将易拉罐捏扁。

    好戏，开始了。

    随着易拉罐的轻响，观众席上传来一阵议论之声。夜臧看向舞台，江行止已经停下了动作，不断转头看向四周。

    “望远镜。”夜臧向舟伸出手，对方立刻恭敬地递上。

    在望远镜中，夜臧清楚地看到了江行止脸上惊恐的表情。他调整聚焦，江行止的表情更加清晰起来。

    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江少此时大张着嘴呼吸，眼神呆滞，双目充血，面色苍白，不用想都知道致幻剂起作用了。

    让夜臧没想到的是，他忽然扑向旁边一个队员，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这突发事件让人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很快就有其他队员把江行止拉开。江行止拼命挣扎着，不断对着周围的队友拳打脚踢，他们只好先退到一边。

    警察和医生赶了过来，一针镇定剂打给了江行止，他很快安静下来，被抬着送入救护车。

    主持人立刻跑上舞台，大声说：“刚才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请同学们不要惊慌，也不要随意议论。现在请有序退场，比赛暂时结束。”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会场，夜臧和舟一起来到厕所。

    “憋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可乐了。”舟一脸享受地放着水，不由自主地抖几下。

    “难得喝点可乐，”夜臧也是一脸舒坦，“想当年在训练的时候，天天营养餐，好不容易能补充一点垃圾食品，多好。”

    “我说，你那药效也太过了吧？”

    “不是我的问题，”夜臧连忙推卸责任，“是人家给的药纯度太高了。不过我跟你讲，再有五微克就可以让他猝死了。”朝对方鬼魅一笑，不再说话。

    舟浑身一凉，仿佛看到恶鬼在朝自己微笑。

    很快，这件事成了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些家长在医院工作的同学放出消息，医院在江少的血液中查出了违禁药品，这样一来，他可能会面临很多麻烦。

    介于江行止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而且已经有网友开始质疑比赛的真实性和公正性，要求专业团队对所有参赛者及相关人员进行调查。迫于压力，江父不得不宣布江行止退出比赛，接受调查。

    医院中，江行止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向窗外的夕阳，看着它一点点落入地平线。已经跟父亲吵了一架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他回绝了所有来看望他的人，拿起桌上的舍曲林，准备再来一天的剂量。

    这次他感觉到了，胶囊的重量明显不对，轻轻晃两下，也没有颗粒碰撞的感觉。白天他没有时间仔细看，现在他才迟钝地感到，药被掉包了。

    此时门开了，江行止愤怒地抬头，厉声喝问：“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进来吗？”

    “小江先生，稍安勿躁。”来者摘下墨镜，把手中的花束和水果放下，朝他友好一笑。

    “你是……夜臧？”江行止瞬间恢复往日的高傲和冰块脸，努力让自己冷静。

    “听说小江先生遇到了麻烦，特来看望，”夜臧弯了弯上半身表示歉意，“打扰您休息，十分抱歉。听说您在比赛时用了违禁药品，我想这一定是污蔑吧。”

    “你说够了吧，可以滚了。”江行止面露愠色，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再见，祝您健康。”夜臧起立鞠躬，转身离开。

    江行止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把将花束扔在地上，却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封信。他打开它，拿出里面的密封袋和信，一字一句地读着，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