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浸染着温柔的眉眼，她言道：“我给潘潘打个电话。”

    “等等。”傅胤川是舍不得姜黎再走动，自己到卧室拿了充电宝，不仅帮她充电，还帮忙开机后打通潘潘的电话。

    做这些的时候，男人挨着她坐在沙发，长臂一伸，把人直接揽进自己怀中，姿势亲密。

    小哇忘记拿外套，折回来看到这一幕，暗暗“哇哦”声。

    董三与她同行去接万老板，趁着等电梯的时候她转着自己的麻花辫，心生感慨。

    “姜小姐和傅先生真般配，看他们那么恩爱，我也想谈恋爱了。”

    小哇笑眯眯地盯着董三，“你想吗？”

    董三跟她短暂的对视过几秒，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复杂，忍不住猜想她是什么意思。

    在“我对恋爱没有兴趣”和“我不喜欢你”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如果眼前人真的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快刀斩乱麻，此次合作过后，估计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而小哇在接下来愣了足足有十秒之久。

    在电梯到后，她率先迈进去，伸手阻止董三跟进来。

    “我担心电梯超重。”

    董三默默收回抬起的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暗想这人是不是生气了。

    结果，小哇下一句便是，“妈呀，你脸皮太厚。”

    噎了下的董三有点茫然，后知后觉自己会错了意，有点尴尬，摸着鼻子扭头装作看窗外风景的样子。

    这会不用小哇阻止，他完全没有心情跟人家搭乘电梯。

    而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怒气不平的小哇朝着他喊，“我瞎了眼也不会找你这样的，好搞笑。”

    有点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嫌嫌疑，董三指了指她，到底没有反驳。

    ……

    两人之间的幽怨气氛持续到把万老板接过来，小哇都不拿正眼看董三，搬来椅子去姜小姐身边坐，拿出手机玩起来。

    董三则抱臂站到旁边，见万老板小心珍重把兰花放在桌上。

    姜黎打量的目光小哇和董三身上，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找借口把他们两个支出去。

    小哇起身，满脸不情愿，“姜小姐，我可以拒绝吗？”

    她余光注意到傅先生朝自己看过来，马上改口，“我马上出去。”

    会长派自己过来前叮嘱过，在傅先生面前，必须将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发挥淋漓尽致。

    从董三面前经过时，小哇朝他翻白眼，没出声，动动口型。

    “厚脸皮的男人。”

    无语如董三，劝说自己平心静气，不跟她一般计较。

    在他们出去后，姜黎慵懒地伸着懒腰，朝旁边的房间打了个响指，让梁珂抱着梁商出来。

    梁商还未醒，她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衣领已经被完全染红。

    万老板眼底映出梁珂的模样，由于那张脸立马认出对方，原本温和脾气的一个人豁然起身，怒不可遏，“你跟梁岁长老是什么关系？”

    兄妹两人随母性，而梁珂生的跟母亲有六七分像。

    目光触及那盆兰花时，他猜出对方的身份，走过来小心地把妹妹放下后，找好位置，直接跪地，诚心道歉：“母债子偿，当年的事，的确是我妈对不……”

    “滚开，”万老板把兰花抱进怀里，眼底尽是憎恶，“离我们远点。”

    一句“母债子偿”印证了他心中猜想，眼前人是梁岁那个歹毒女人的儿子。典型的双标，她能跟外界的人结婚生子，自己和心上人却只能天人永隔。

    即便是与之共处一个房间，万老板也觉得恶心。

    但凡早知道梁岁的儿子在这边，他是绝对不可能过来的，哪怕驳了姜黎的面子。

    “你今日找我过来只是为了见他？”

    万老板板着脸，仿佛只要姜黎点头，他立马转身就走。

    靠在沙发，姜黎正低头给傅胤川发消息。

    男人这会已经回到主卧，洗澡换衣服，也算是冲洗一连几日的霉运。

    她让他好好休息，不用出来。

    再好看的脸上挂着黑眼圈都影响感官，想必傅胤川在古梦地界的时候提心吊胆都没能合过眼放松心神。

    况且，万老板和梁珂兄妹之间的恩怨，他不清楚，自然帮不上忙。

    再傅胤川回了“好”后，姜黎才抬起头把视线定格在万老板身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指向旁边的梁商。

    “你可有医治之法？”

    她已经跟潘潘取得联系，问过李大夫，目前还没有办法，正在翻阅古籍。

    拖下去，梁商的命不保。

    万老板温柔摸着兰花，斩钉截铁，“我不知道。”

    否认地如此之快，想必是没说实话。

    一甩手，姜黎若有所思，见梁珂哭丧着脸又往万老板面前跪了跪，悲痛欲哭。

    记起来了，在古梦族时，梁商亲口说过，她的蝶恋花是前族长亲手所教，至少她是被承认过的。

    清清嗓子的姜黎喊“万老板”，等他看过来时，下巴点点梁商的方向。

    “你对古梦一族的居住知晓甚多，想必她对你从未有隐瞒。既然如此，你该知道，她生前还是很喜欢梁商的，所以你真能狠心？”

    “狠心？”万老板瞪大眼睛，不承认，“我才不是狠心，梁岁的儿女与我……”

    余光扫过奄奄一息的梁商，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既然犹豫了说明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姜黎再接再厉。

    “你的心上人在世时好像挺看重梁商的。”

    万老板郁闷地坐回去，抱进兰花，沉默相对。

    胸口憋了口闷气，他心中五味杂陈。

    被姜黎说中了，事实上，身为前任族长的爱人不仅很喜欢梁岁的女儿，甚至有意将族长之位传给她的。

    原本爱人的计划是教会梁商为族长之道，然后寻个合适的理由，功成身退，与他平凡地过一世。偏偏梁岁心急，剑走偏锋，无耻之尤。

    过去五分钟，姜黎屈起手指敲桌子提醒万老板。

    “你再多考虑会，阎罗殿的人该来了。”

    万老板也希望自己能冷心冷情些，但看到梁商的血滴在地板时，蓦然想起心上人在怀中离世的画面。

    她告诉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好好地生活。

    回过神来，万老板重重地拍自己的脑门，叹口气妥协，“我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