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兴衰之冰与火的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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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凝 核

    “谢谢师傅!”拉姑兴高采烈地拉起图拉、杨雄。老师傅绕着图拉踱起步来,肥脖、凸肚、象腿,拿根鞭子抽一下估计能当陀螺玩,就这体型,学什么功夫呢?金武刚强,木武精妙,气武凌厉,岩武厚重…思虑良久抬头说道:“这样吧,你就修炼岩武之力吧。”说着掏出一本经书交给图拉:“这本《土元息》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按着这里面的法门跟着杨雄一起修炼吧。”“谢谢师傅!”从那天起,后山上,就多了一道风景,经常可以看见一个胖子跟在杨雄身后顺着山路连滚带爬。修炼成果上杨雄自不必说,倒是图拉天天被老婆平底锅背后追着跑,竟也颇有进境。图拉自幼心地善良,木讷憨厚,看起来便有几分愚钝,其实只因他欲望不多,所以心思简单,真要做起事情来反而杂念甚少,格外专注,这正是武学修炼在人心上最重要的一条,只是很多武学奇才、高手大家因为心中欲望太强,杂念过多,反而扰乱了自己的修炼,自毁武道之路,因此图拉看似愚钝反倒是有了先天的优势。日子到了六六之数,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杨雄翻山越岭已是如履平地,运行内息也是劲风阵阵,而令杨雄感到异样的是体内气息的奔走日趋汹涌澎湃,如果没有按《金钢大轮经》调理、修习,估计早都气息大乱,内息修行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这天杨雄和图拉按往常惯例跑完步开始运行内息,图拉突然耷拉下来不练了。“图拉,你怎么不练了?”“我…我难受…连续几天了,好像身体里都是一个感觉,一点都体会不到进境。”听图拉这么一说,杨雄心想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大哥,不要着急,其实我也是这种感觉,许是要突破了,我们再坚持练下去,有心人天不负,一定会有突破的。”“恩。”“怎么不练啦?”师傅不知何时已到二人身后。“师傅,我…我觉得这两天都没什么进步,感觉身体内息就是一个样子,好像再难有突破了。”图拉本就对自己练武信心不足,一遇挫折沮丧的情绪便从心中喷涌而出。“恩,杨雄,你有什么感觉?”“禀师傅,其实徒儿数日之前已有此种感觉,也在思索如何突破之道。”“恩,武道修行的过程不仅是一个单纯修炼经书所载内容,照本宣科的简单过程,其实是一个人完善自身修为的过程。在修炼的过程中善于发现问题,勤于思考问题,巧妙解决问题也是一门重要的功课,在此方面的修炼程度往往决定了最后的武道境界。”说到这里师傅顿了一顿,看了图拉一眼:“个人通过不懈的修炼可以将自己的体力不断提升,原因何在?”师傅停了一会儿又说:“山川大泽又为何从来奔流不息?关键是在于一个完整的体系,天降甘霖、高山雪水是源泉之始,溪流江河是运行之道,池泉湖海是蓄积调理之处,滋养万物是功效循环。其实万事万物都有同理可循,道同而形不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图拉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傅,看那意思:然后?还有呢?没啦?“我想师傅的意思是说我们练武也要遵循这个道理,在我们的修行中体力便是源泉之始,经脉心法便是运行之道,唯独缺了蓄积调理之处。”倒是杨雄略一沉吟回答道。“恩,孺子可教。为师今日传你们蓄积调理之法,便是要在灵台穴上凝结出元核,这是关键的一步,凝核一成才算是真正踏入战士行列。你们先按各自法门运行内息。”杨雄、图拉二人随即抖起气劲,老师傅见二人气劲澎湃一出每隔半个时辰便口中一声喝令:“走步廊。”“入幽门。”“游巨阙,闭中底、神封。”“盘灵台。”“出神道!”待到最后一句,神道一出,二人体外气劲浑然不见,但腹内气劲实则充盈盘旋,于灵台一带逐渐盘旋缠绕成球状。原本二人多日修炼所以未能成功突破概因不懂凝核之法,故而多余内息只得缘经脉穴道白白流走,世间之力皆需蓄而发之,无蓄何发?力无处发,循环之道更加无从开启,因此内息修炼便难有进展。今日凝核初成,二人只觉体内内息源源注入元核,经过元核囤积再流入四肢,实是百骸充盈,愈觉颇可发力。收功一毕,二人心中大喜,向师傅拜谢。“你们今日只是初掌凝核之道,回去要勤加修炼,日后随时间推移凝核越发纯熟,体内才能真正凝结出元核,那时元核便长久在于体内,不需再耗费大量心神体力来控制。这元核蓄积调理之能殊为重要,诸多妙用你们日后要慢慢体会,今天就到这里吧。”“来,坐下喝杯茶吧,吃点点心。”玉林郡主盈盈立在凉棚下看二人练功好一会儿了。杨雄、图拉就走进凉棚喝起茶来。“看来你们今天收获不小,今日又是小叔叔开始修炼的六六之日,真是大吉大利,我亲自下厨好好犒劳你们!”拉姑双手叉腰也走了出来,说完转身兴冲冲地就奔厨房去了。哪知拉姑话音刚落,杨雄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玉林郡主很少见杨雄如此失态,只道是杨雄口渴茶喝得急了呛到,赶紧推了点心要杨雄慢点,先吃两口点心,口中关切:“呛到了?”杨雄口中咳嗽连连,好不容易止住,指了指图拉,对玉林郡主道:“你问他,他们家平时谁做饭。”玉林郡主转去看图拉不禁吓了一跳,这时才发现图拉面色凝重,双手压腿,端坐在椅子上,眼望地板,低头苦思,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我。”图拉抬起头幽幽地看了玉林郡主一眼。这边拉姑一阵忙活不亦乐乎,饭厅里杨雄、图拉闷闷地坐着等,因为玉林郡主素来端庄,安文稳重,师傅一家更是不爱说话,平日里只他二人、玉林郡主和拉姑比较活跃,今日两人都不说话,拉姑不在,方镇又去外地打理鹰扬卫的事情不在,气氛甚是压抑,满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玉宁郡主见没人跟她说话就撅着小嘴望着天花板,就这样一屋子的人等着拉姑来开饭。“来咯!开饭啦!”忽听拉姑一声喊,只见她挑了帘子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玉宁郡主吃饭最是猴急,今天又没人跟她说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开饭不等旁人动手抢先夹了一口菜就往嘴里送,杨雄想拦也来不及了。“呸!这是什么味道啊!…”刚嚼了两口玉宁郡主哇地一下就把菜吐了,正要往下说,却被家姐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这饭菜热腾腾的,看起来挺不错的,来,吃饭吃饭。”玉林郡主赶紧出来打圆场,也夹起一口菜,嚼了几口便停住,眉头微微一蹙,停了一下才用力把菜咽了下去,方才开口说道:“其实今天我有点不舒服,不是很有胃口。”其他人一见连玉林郡主都这幅光景哪里还敢动手吃,只杨雄和图拉见这场面下去不是办法,闷头吃起来。过了一会儿,其余诸人也跟着吃起来,但只是吃饭,很少夹菜。其实拉姑做事五大三粗,特别是调味之时更是大手大脚,所以菜的样子往往并不难看,但真吃起来却是难以下咽。饭是勉强在吃,但饭桌气氛很是尴尬,好像众人都在等着杨雄、图拉把桌上的菜吃光。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王府卫士走进饭厅:“禀告少安王,曲阳府兰琨求见。”杨雄得救似的抬起头:“快,会客厅有请。”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杨雄这一抬步不要紧,众人呼啦啦朝都跟着杨雄走说府台来访必是要事。但图拉刚走到门口却听背后拉姑喊来:“图拉,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还好多菜呢…”图拉闻言全身如遭雷击僵在门口,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众人回头对图拉报以同情的眼神目送他回到饭桌前便都向会客厅走去。杨雄一边向会客厅走一边听安文讲说曲阳官场的情况,原来当时的曲阳城民政、吏治等地方事务统归曲阳府兰琨管理,军事防务则归曲阳卫周元礼管理,加之安王生性恬淡不喜争权,安王府虽在曲阳却从不插足地方事务,因此王府与府卫两边极少往来。“今天这兰琨突然到访恐怕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安文低着头双手笼在袖间在头前引路。“恩,既然平时素无来往应该也没有什么恩怨纠葛,近日王府无事,且去看看再说。”说话间已到客厅,杨雄大步走进会客厅却见厅堂下首跪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全身堆在地上活脱脱一个肉丸子,正是曲阳府兰琨。“兰大人,久等了。”杨雄施礼请兰琨起身。“多谢小王爷!”兰琨应礼起身:“前段时间听下面的人说安王府来了位少年英雄,原是先皇近臣,已做了王府之主,想来就是阁下了。”“王爷二字当不得,只是暂领王府事宜,当日安王仙逝之时情况紧急确是受了王爷遗命,晚辈少不更事,日后还请府台大人今后多多指点。”“哪里哪里,少安王威名早已远扬四海,是下官迟来拜会,今日幸得相见,果然气宇轩昂,非池中之物。”杨雄曾在皇宫大内于这官样文章本不陌生,但心里并不喜欢那些成日摇头晃脑,把这些文章老挂在嘴边上的人,见这兰琨一身横肉,想来也是脑满肠肥之辈本无好感,又听他絮絮叨叨半天尽是些阿谀逢迎的话,其中还夹杂着些试探的言语,心里有些腻烦起来:“不知府台大人今日突然到访所为何事?”这兰琨果然是久经官场的老手,见杨雄口风一变,变脸比演戏的还快,脑袋一晃,一张笑脸顿时神色严峻:“不瞒少安王,下臣今日到访确是有紧要军情,有人兵犯曲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