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拔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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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二 帝都贵圈

    “你和半村的那些人关系怎么样?”赵天凉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当时三千看了一眼赵天凉,“看来表哥知道的确实不少。”

    “那些所谓的神器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好奇那些人被送到了哪里?”赵天凉看着三千与长安说道:“你们又会不会被送到那里去?”

    “从半村来到京城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所以他们去了哪里我们并不清楚。”长安说道。

    赵天凉嗯了一声,随后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半村究竟代表着什么?”

    “表哥知道?”长安诧异地看向赵天凉,按理来说,半村隐于山野,在这群少年被带到京城之后,人们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半村那些死了至亲之人的孩子应该不愿意对人提及半村往事。

    除非是那位月公主和当时护卫在她身边的那些高手。

    三千若有所思地看着赵天凉,随后问道:“表哥想说的是?”

    “小心那位皇帝,他现在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暴虐了,我甚至怀疑,等到下次,你们再看到那些同乡的时候,其中有一些会改变得让你们认不出来,所以,小心你的那些同乡。”赵天凉的话让人后背一寒。

    场面紧接着便是有些安静。

    “表哥,你对那位月公主了解多少?”三千开口问道。

    赵天凉看了一眼三千,眼神莫名,“那位可是真正的贵人。”

    “连你也会这么觉得?”陈三千像是觉得有趣与惊讶。

    赵天凉有些脸红的说道:“有些人天生是与众不同的,比如我,比如你,自然也比如那位月公主,贵人之所以贵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太贱。只不过关于江山月我还是想告诉你,不要去招惹她,不要与她有太多的接触,最好不要去接触,因为那是一个雷。”

    赵天凉说完又是神色凝重的补充道:“也是一个饵。”

    似乎这个世界藏着太多的秘密和传说,赵天凉并不喜欢探查别人的秘密,对于那些传说也不怎么相信,但是他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危险系数很高,因为这里的人都很无知,在无知的人面前你的智慧只是让你成为一个异类然后被杀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天凉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回家吧,饿了。”

    三人并肩而行,只是还没走到将军府便是在路上遇到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长安见过,是相府的,驾车的人长安也见过是那夜为南宫语儿赶车的马夫,马夫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长安与三千,他始终低着头,便是说话的时候也是如此,“回相府。”

    这句话自然应该是那位南宫语儿想要传给赵天凉的,可奇怪的是马夫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以及赵天凉的反应,对于这个马夫说话的方式,赵天凉似乎并不怎么反感,而是对着那位车夫拱了拱手,“可不可以先到将军府?”

    “夫人只说让你回相府,而且是立刻。”车夫的态度似乎很强硬,直到这个时候长安才算是真正看清这个车夫的长相,那双眼睛里有光,那种光不是一个马夫应该有的,那是刀的光,当你看他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那刀光所吸引,至于长相反倒是不那么具有特征了。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车夫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长安,随后笑了笑,却是没有收敛那些刀意,长安与陈良习刀,天生与刀相合,什么刀法学来都是得心应手,加上陈良的悉心传授,更是年纪轻轻便刀意灌体,浑身上下刀气萦绕。

    此刻似乎是被什么契机牵引,那些平素里潜伏着的刀意竟然缓缓运转,随后像刮起了一阵风,霎时间,飞沙走石,场景十分骇人。

    可是在场的人都似乎极为淡定,就连那匹马似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着突然刮起的大风和飞沙它也能做到淡定从容并没有发出嘶鸣,又或者说是那位车夫太过强大,把那些风那些沙全部挡住了。

    “有机会可以比试一下。”长安很明显是因为眼前这个车夫而修为有所精进,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感激,因为长安能够感受得到这位车夫似乎对于自己和三千有些敌意,一开始他身上散发出的刀意也是源于此。

    车夫没有答话,而是对赵天凉说:“走吧,夫人在等你,他们不会有危险。”

    这里的他们自然是指陈三千与长安,赵天凉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长安与三千,随后是对着两人说道:“我会去将军府找你们的,你们先回去吧,替我跟姨父姨母道个歉。”

    几人挥手告别,

    那位南宫语儿自然是不会害自家孩子,恐怕也是因为听到了赵天凉和张景深的那段对话才会让那位车夫过来的,没有谁知道那位车夫的来历,但是南宫语儿清楚知道这位车夫的实力和忠诚,所以才急忙让他过来,南宫语儿太清楚京城里那些人的手段,当赵天凉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有些人的第一反应便会是杀了这个赵家独子,所以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赵天凉是最危险的,可是只要过一段时间,那些人平静下来,他们会感到害怕,可是这段时间赵天凉很明显是要被禁足了。

    车夫对赵天凉说让他回相府,可是那句话其实是对所有监视着这里的人说的,这个时候没有哪里会比赵家那插满黑剑的院子更安全的了。

    陈三千与长安无惊无险的回到了将军府,而刚刚躁动了一下的京城又瞬间安静了下来,赵家那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和头颅被扔出那座院子,相府更是风平浪静,也没有黑甲出现在京都,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秋实把自己关在了门里,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出门之后就是念念有词,像个疯老头,带着三千与长安就出了将军府,一副没心没肺的混老头模样。

    望京城的街,长短不一,宽窄不一,如同江河一般,主干支流错综复杂。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为利来为利往。

    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对着自家这两个小子说了声:“跟好,别丢了。”

    说着,老爷子四下张望了一番,缓步走了起来。

    一路上,卖小吃的,卖小玉石的都热情地跟老爷子打招呼,显得很是熟络。

    老爷子也是笑眯眯地一一回应,甚至路过一个名为“红袖馆”的门口时,一位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还冲着老爷子抛了个媚眼,用甜到发黏的声音唤了声:“爷,您又来了……”

    那一身红粉的女人还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恶风不知从哪刮开,卷起了尘土沙石竟是让她无法再张口,罗扇轻掩自己那费尽心思护理保养的皮肤,待到风去尘落,那老爷子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这女人也只是轻声埋怨了句:“嗨,这天怎么会起这些个妖风?”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开始招呼那些熟识的旧客,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已经开始有些细纹,哪怕是用最上等的脂粉也有些遮掩不住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还有这几年光景找一个可以托付的汉子,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座看似风光的红楼当中。

    女人登楼倚栏,看着这座繁华的望京城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京城是美是繁华,可是这些美这些繁华都是属于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他们这种人也只是可有可无的陪衬过客,她不想只做一个过客,所以只能抓住每一次把自己赎出去的机会,可是现在她已经开始衰老了。

    女人幽幽的叹起了气,

    风,又起了。

    长安跟在老爷子身后,嘴角微抿,想笑却又不敢笑。

    老爷子面色有些尴尬只是腰却挺得更直了,一副正经人家老爷子的表情,浩然正气围绕周身,让长安不禁心底赞叹道:好一个正气凛然不要脸的吾辈楷模。

    只是长安随即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老爷子越走越快,以长安自小跟随陈良习练秘法的功底竟然是无法跟随。

    一个不留意再抬头时已然是寻不见陈秋实的影子。

    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三千,三千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右前方一个小巷子。

    长安轻笑,沿着三千所指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那棵老槐树下蹲着画圈圈的老爷子。

    看到老头儿这副模样长安刚想安慰几句说自己绝不会把今天在红袖楼看到那位漂亮姐姐和他眉目传情的事抖落出去时,老爷子却是手一指,地上那些个看似随意所画的圈圈竟然泛起了光,一个又一个组成了玄妙的图案,组合排列成了一个繁琐而又美丽的图形。

    陈秋实手一拉,长安与三千便随之走了进去。

    “爷爷来带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帝都贵圈生活。”陈秋实挺直了腰杆,双手背在身后,十足一个小人得志的做派。

    陈三千与长安从陈秋实宽大的长袍身后探出了脑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