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对千禧的经营模式做了一个深入了解，并且收集了一些国外的大型超市作对比。国内和国外超市与超市之间的经营模式虽然类似，但国外超市的经营模式并不完全符合国内情况，至少目前不符合。”李季说道。

    “供货商这一块儿？”杨东旭沉思一下问道。

    “没错。”李季点了点：“国外是买方市场，而国内是卖方市场。所以在国内开超市，并不是看高级管理层管理能力如何，而是看能否和供应商那边打好关系拿到货。

    这个就好像之前的秀水贸易，只要能拿到货怎么卖都能赚钱，对于如何正轨正确的管理却没多大要求。所以现在千禧缺的是一个能在供货商哪里说上话的人，而不是一个精通管理的高级人才。”

    ‘靠关系拿货’，这是李季说完之后杨东旭脑海中直接浮现出来的想法。

    这个念头在心里盘旋几圈之后，杨东旭觉得李季分析的十分正确，如何找个能和供应商说上话的人才是千禧现在急缺的，至于管理人才找个差不多的也就够用了，以后等市场真正发生转变的时候再挖也不迟。

    “有什么好的介绍吗？”杨东旭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上层路线。”李季回答了四个字，看似答非所问，杨东旭想要的是人，可他说的确实方法。但有了这个方法无疑是有了方向，再找人那就更有针对性了。

    “具体一点。”

    “这个你比我有优势。”李季无奈笑着说道。

    杨东旭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自己的确比李季有优势，李季虽然能力出众，但只所以能进杨东旭的视线，一开始是因为王强国的推荐，之后才是用能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李季有才，但却缺乏伯乐。更进一步的说就是他的交际圈中没有上层的关系。

    而千禧需要的人可不是普通人，要找的人是需要能够弄到指标。没错就是指标，现在完全是卖方市场，要是这个人无法给千禧超市弄到固定的指标，那么供货就会始终有波动，千禧超市进货也就和其他人一样能抢到就拉一车，抢不到只能干瞪眼。

    “我琢磨一下吧。”杨东旭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

    ......

    从万能出来杨东旭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千禧。他虽然有上层关系，但他的关系网并不健全有些断层。

    比如说之前给军方牵线搭桥和苏联做贸易，他结识了一些军方的人，自己干爷爷这边的关系那自然不用说，以周义仁现在的身份认识的人身份想低也低不到那里去。

    也正因为认识的人地位太高了，这件事情反而有些不好操作。因为用这些人的人情只为拿一些商品的指标有点用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杨东旭准备找胡大山和东子商量一下，胡大山以前是跟万军混的，他家老头子虽然去的早，但毕竟也是根正苗红大院中长大的孩子，因此关系网自然要比因为年龄并没有编织关系网的杨东旭强多了。

    至于东子虽然并不是大院中的孩子，但他老婆陈娟的娘家却是一个小家族。这样的小家族在燕京这样的地方政治势力有些不起眼，有的最高可能只是一个正处，甚至连个副厅都不是。

    可这些小家族之间的关系却盘根错节，大事情找他们或许力有不逮，但小事情找他们比找更高级别的人更靠谱。

    “你怎么会在这里？”电梯打开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卓青儿杨东旭愣了一下，看了看背后电梯上面的楼层，的确是千禧在国贸大厦办公的地方他没走错。

    “我在那里管你什么事，这是你家啊？”卓青儿横了杨东旭一眼，“让让不要挡道。”

    说完也不等杨东旭错开身子，直接从他和杜飞中间挤了过去。

    “怎么回事？”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杨东旭看向送卓青儿出来的胡大山。

    “你们......不认识？”胡大山看了看杨东旭，有看了看关上的电梯也有点懵。

    “算是认识，我是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冉小姐介绍过来的......额......专业人士。”胡大山声音有些打结，思考了半天才想到怎么给卓青儿定位一下。

    “专业人士？她是什么专业的？”这下轮到杨东旭懵了。

    “之前我不是告诉你最近超市中手脚不干净的人很多吗？”

    “这件事情还没解决？”杨东旭眉毛挑了一下。

    “算是解决了吧，但那些片警也不能一天24小时都在超市中看着不是？”胡大山解释道。

    自从新开的超市优先招收军警家属，尤其是对因公殉职的军警家属更是更进一步优待，再加上支持警方工作捐赠的桑塔纳，千禧超市这边终于太平了不少。

    可太平了不等于没事了，超市人流这么巨大，再加上来超市里面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带钱来买东西的，并且就算偷不到钱，也能顺超市里面的一些商品不是？所以超市怎么看都是一个适合‘卸货’的码头。

    因此即便有戴大盖帽的人压着，甚至在这里动手被抓会从严从重处理，可财帛懂人心啊。再说这些小偷自认为自己技术高超运气不错，不可能那么倒霉被抓住的。

    所以超市里面小偷虽然减少了很多，但留下的依然不少，再加上时不时过来流窜一下的，超市里面一天发生六七次钱包被偷的事情很正常，晚上关门盘货的时候发现丢失的货物那就更多了。

    现在千禧的很多事情冉菲菲也在管，每天看到这么丢失事件她自然留心，并且积极想办法解决，而无意间认识了卓青儿，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贼喊捉贼’。

    也就是卓青儿用自己‘专业的眼光’，首先把那些小偷从人群中排查出来，然后给超市里面的保安示意，让保安悄悄盯着这个小偷，等对方动手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还别说，这一招真的很有用。卓青儿来这边帮忙没几天时间，已经抓了将近20个小偷了。看到自己同伴被抓，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这样的威慑力和警察亲自巡逻有的一比。

    一看效果斐然胡大山自然要把卓青儿请过来好好的商谈一下，千禧超市可不止国贸这边一家店，另外还有三家店呢，因此双方进一步很作的空间很大。

    “我小姨闹着玩，你也跟着胡闹？”用小偷对付小偷，这话乍一听似乎不错，有种已以暴制暴的畅快感。

    可你别忘了，即便小偷帮你抓小偷，可帮你的小偷本质上也是小偷。照胡大山这要进一步合作的架势，卓青儿肯定要招兵买马一番。

    但卓青儿的职业操守不错，你怎么确定她找的那些人在帮你捉贼的同时不会顺手牵羊弄点外块？

    就算这些人职业操守都不错，不做顺手牵羊的事情。一个正儿八经的超市每一家里面都养着几个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此一不小心就声誉扫地的做法，就算现在超市里小偷再多一倍，杨东旭宁愿多损失一些钱财，也不愿意在身边埋下这个定时炸弹。甚至他选择杜飞之前抓住一个小偷打断一条腿更激进的办法，也不会选这个。

    “效果其实挺不错的。”胡大山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这里面的道道胡大山心里明白，不过因为这个办法是冉菲菲提起的，而冉菲菲又是自己老板的小姨。

    再加上卓青儿的确有些本事，第一次试验的时候就当场抓住了两个小偷。因此胡大山就做了个顺水推舟。

    其实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先利用卓青儿把最近一段儿时间先顶过去。等过段时间超市运营一切完善起来，他把各种关系也捋顺了，那就用不到卓青儿了，到时候在把她做其他安排。

    “你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扣掉，以后这种侥幸的心思最好别有。”看胡大山心里明白，杨东旭敲打了对方一番。

    很多大事件都是从不起眼的小事引发的，况且就算这段时间卓青儿这些人的身份没有被发现，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要是以后那个竞争对手把这件事情挖出来，最够让千禧超市喝一壶的。

    “我明白了。”看了一眼杨东旭的神色，胡大山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其实留下卓青儿来抓贼，胡大山心里看热闹的心思占了不少成分。不过这种事情显然不能拿来开玩笑，所以对于杨东旭的敲打，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服的。哪怕这一次有点给杨东旭的小姨冉菲菲背锅的意思。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胡大山的办公室走，还没走到胡大山的办公司，前台的文员就喊住了胡大山让他接电话。

    “怎么了？”看胡大山接电话之后面色不对劲杨东旭开口问道。

    “消防队来了，说是检查超市的消防措施让我们配合。”胡大山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物业的事情吗？”

    下面的超市虽然是千禧的，但整个国贸这边的消防都是由物业在管理，所以对于消防队来了不找物业，而是找超市负责人他有些奇怪。

    不过说完之后杨东旭想到了什么，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看着似乎猜到什么的杨东旭，胡大山开口说道：“昨天税务局的也来了，来这边查了所有的账本不说，还站在超市收银旁边站了半天，说是亲眼看一下什么流水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