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层层恐惧
我知道坊间有黑狗血,鸡血之类的东西对付邪祟,但我还依稀记得这些东西好像是用来破煞、对付僵尸的,面对白影子真能派上用场么?
别到时候出师未捷身先死,给自己先熏过去,直接不战而降。
罗无仙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不免心里仍旧忐忑。
十八层整层看着光鲜亮丽,和别的楼层不尽相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黑暗中我盯着被黑暗包裹、能见度不足三米的楼道,吞咽着口水。
这种感觉在王山家走廊上也出现过,两侧倾斜的墙壁,和尽头摆放诡异的镜子,好似身处异界,隐约有着不属于现实的诡异。
压抑、恐惧,黑暗中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藏着能让我汗毛倒立,浑身颤抖的恐怖,只等着我们谁露出破绽,便会扑上来把我们撕碎。
难道18层的布置和王山口中的游方道人也有关联,这一切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我打起了退堂鼓,罗无仙此刻的状态恐怕是强撑着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和他给我的符箓能不能护住我,凡事得做两手准备……
我调整呼吸,顶着腥臭的气息扶着罗无仙前行,随时准备扛着他跑路。
我才注意到他的表情,他打起了十二分的认真,视线透过了深邃的黑暗,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东西。
他全神贯注,看来白影子的棘手远超我的想象,看来他也没有把握对付它。
白影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喏,开门。”
他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我,指着右手边的门。
这里离楼梯间不过相隔了两个房间,我想起来之前在十七层看到他就是消失此处。
心下稍微安,我接过钥匙,摸黑插进了锁孔。
“咔哒!”
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被放大百倍,我好似听到了楼道深处传来的回音……
这里……有这么空旷么……
我拉开门,这间屋子是没有装修的毛坯房,地面杂七杂八堆着木料、钢筋等等。
目力可及的窗户大敞着,外面是一片漆黑,一丁点光线都没有。
一路过来若是没有手机屏幕的光线,单单上楼就不知道要摔多少跤了。
这种场景分外诡异,夜晚从来都不是真正的黑暗降临,月光也罢星光也罢,还有云层折射的灯光等等,都在最大限度的给予人们黑夜视物的能力。
而这里,甚至与黑雾蔓延的第二十层相比都完全不一样。
光线就好似被吞噬了一般,手电电池一旦耗尽,就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扇扇窗户后面仿佛被厚重的石墙封死,整个房间不像是第十八层,反而像是深处地下18层的密室。
罗无仙收回搭在我身上的手,一步一步向着里面房间走去。
我借着电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顺带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这里地面柔软,满是石灰、水泥沙石的粉末,一踩就是一个脚印。
很快我就看到了罗无仙真正所做的准备……
他走进的房间大有40平左右,空旷的房间满满当当堆满了东西。
用“堆”这个字不太恰当,当然可以说是“画”,也可以说是“放”……
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诡异场景,一个偌大咒文符号一样的东西“铺”满了整个房间!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用绘制这东西的材料,一定是鲜血!
只不过是各种畜生的血液……
房间正中心的地上立着一枚玉佩,从咒文笔触上看,一切延伸都来源于此。
我蹲下身,密密麻麻的纹路相互交错,看起来杂乱却又“条理清晰”。
每一处交汇点或是贴着一枚符箓,或是立着一根蜡烛。
如此大面积的绘制,让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粗略估计下来符箓和蜡烛用了有上百枚(根),这就是对付白影子的手笔么,我不明觉厉。
“白影子已经苏醒,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些咒文能阻挡鬼怪,这里就是我们的安全屋。”
我心下稍安,看起来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将不是怨气充足的白影子的一合之敌。”
罗无仙蹲下身子,从咒文的中心捡起一枚玉佩,递给我。
玉佩上是一尊菩萨,举着降魔杵,面容狰狞,好似怒目金刚。
我很清楚时间的重要性,每有一件事情发生,就印证着葬书预言的真实性,届时人死灯灭,任务完不成是小,没命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拿着这个,咒文的核心就是它,压制白影子的苏醒,吸收怨气......”
他不知从房间哪里摸出数张符箓,夹在指间:“一会儿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罗无仙尝试给我一记定心丸,但显然我不吃这一套。
‘压制白影子的苏醒’,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办法完全解决白影子,只能做到暂时的扼制。
这只鬼的恐怖在此刻愈发超出我的想象。
不过好在既然罗无仙单枪匹马还如此有信心,想来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不然专案组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来解决。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捏着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房间外走去。
我举着手电,在他的示意下亦步亦趋。
打开大门,再一次来到第十八层,短短的几分钟,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血色的墙壁,青黑色的石板,地面上的灰尘积压了厚厚的一层,一块一块石板参差不齐的连接着,它们之间的缝隙能容纳成年人的一只手掌。
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头顶的天花板只剩漆黑一片,好似直接消弭于无形,无论手电怎么照射都看不到头!
现在的18层直接变为了几百年前的狭窄小巷,两边是红漆的墙壁,脚下是长着青苔的石路。
我不知道这种变化从何而起,只知道再一次震撼了我的三观!
我完完全全摸不着边际,也找不到哪边才是来时的路,我只是傻傻的举着手电,看着延伸出去的、吞噬希望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