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厂长和老虚
萧致看着王图说道:“你工厂在哪里?我们先把你的腿修好再去。”
王图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送了工厂的地址。
萧致有点惊奇,“没有机械智能,常望工业园还能开工?”
“有些机械人在干活。”
“这么大的产业,机械人能撑起来吗?”
“不清楚,我们只是做些低级的工作。”
“诶——工作就是工作,都是这个社会的基石,没有高级低级之分。只要为人类延续作出贡献的人,都应该尊重。不是《机械公约》以前了,哼,那些活在过去的吸血鬼们迟早得付出代价。”
王图看着激动的萧致,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在他看来,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还高利贷,就是为了活着。
活着,就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
见王图没有交流的欲望,萧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开车往常望工业园驶去。
路上,王图打开主管发来的信息。
“工厂已经纳税,其余事情和工厂无关。我不管你怎么处理,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扣完就滚蛋,你看着办!”
王图没想到主管如此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他只能求助萧致了。他把事情简单说一遍,然后说道:“麻烦你和我的主管说明一下,我是配合案件调查的,不是故意旷工。”
萧致立即回答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嗯,我还得给你补贴工资损失。”
这么上道的话,王图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虽然他没有想过工资补贴的事情,但既然被提出来了,他也没必要刻意地拒绝掉。如果在《机械公约》以前,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克扣工资的事情发生。
总之,萧致这个人,能处!
进入常望工业园,摩托车从环形公路下到“五层”。又走三公里,到达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相比交通层的灯光璀璨,这里仿佛是行星的背面一样。
王图解释道:“省电费。”
萧致点点头,转头问道:“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嗯,这样节省时间。”
说罢,萧致抱起王图的机械体,往里面走去。经过几道门后,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萧致先是降低机械波模块的效率,但很快又将效率恢复原状。
王图指了指办公室。
萧致明白他的意思,抱着王图踏进那间装饰得有模有样的小间。
办公室里,厂长坐在多功能操作椅上,打量着进来的陌生机械人,没有说话。
王图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主动介绍道:“这是第六治安处的萧警员。这是我的厂长,Z鸣。”
厂长立马站了起来,热情地张合了八下嘴巴,表达机械人的尊敬,同时关上办公室的门。
萧致张合了两下嘴巴。
厂长把自己的椅子推到萧致面前,说道:“萧警官,坐。”
“不了,我是过来邀请李图配合办案的。这是调查令。”
厂长粗略看完调查令,说道:“不用这么麻烦过来送调查令,配合抓捕罪犯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直接喊过去办事就是了。”
萧致说道:“程序不可以破坏。不然,我们维护的是什么呢?”
厂长大笑几声,“萧警官说的真好!李图,你应该多学学。”
萧致说道:“这次征调,是我们麻烦李图,也是我们麻烦你们工厂了。”
厂长大声说道:“萧警官别打我的脸了。都不麻烦,都不麻烦,不信你问李图。”
王图大声说道:“我们工厂的企业文化就是创造价值。社会安定本身就是很高的价值。”
萧致点点头,说道:“这次案件复杂,八大治安处都在为这件案子奋斗。时间紧急,我就不打扰你了。”
厂长连连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欢迎随时过来检查。”
两人走后,厂长将主管喊来。
“李图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管把王图今天发来的信息转给厂长。
厂长大吼:“全部信息!”
主管只好把这两天的对话都转发过去。
“不要扣工资,算他全勤。还要奖励,嗯——先不要奖励了。你关注一下这件事情,如果破案了,立马告诉我!”
“是。”
走出工厂,王图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了。”
萧致说道:“哪边修腿。”
“左边,沿路直走五十米。”
走着走着,萧致把王图放在头顶,解放了双手。
王图有点无语。
到达地点后,推开氮纤维拼凑的门,两人看见一堆堆不知算是垃圾和是杂物的“小山”,和倒在地上的机械人老虚。
“王图,过来扶我起来。”
王图感到惊讶,连忙请求萧致把地上的机械人搬到工作台上。
“老虚你这是发生什么啦!”
“唉,我给一位机械人安装仿生子宫,他把我给打了。”
王图:“……”
萧致:“……”
老虚抬起下巴,敲了敲金属桌面,说道:“这可是他自个要求的。能生孩子,而且价格便宜。”
萧致说道:“不经过申请安装仿生子宫是非法的!”
王图感到汗颜。要是萧致把老虚给抓了,那他一定会变成工业园绝大部分机械人的公敌。
老虚解释道:“所以他把我打了嘛。”
王图急忙介绍道:“他是萧警员。”
老虚瞥了一眼萧致,看着王图说道:“我修腿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围观。”
老虚维修价格便宜,但规矩也不小。王图只能看向萧致,还没张口,萧致便将王图放下桌面,走出这间屋子并带上那扇破门。
“汉克,把我的三号机械手臂、五号机械腿搬来。”
几秒后,一条长长的机械臂拎着两个箱子,从房子的阴影处出现。
王图不禁嘲讽道:“我还以为你的汉克也坏了呢。”
老虚瞪眼骂道:“还不是你废物。如果换个能打的机械人,我说完缘由,他现在已经出门帮我报仇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小子懂个屁。他不帮我报仇,我就起不来,我跟你讲。”
“工业园只有您可以维修是吧?”
“我不管。我就一直躺着,直到有人报仇为止。”
卧槽!好恶毒的招数。这样一来,凡是过来寻找老虚的人都得给那个冲动的家伙记上一笔。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节省钱的。现在好了,钱没省到,就相当于亏了。害人亏钱还浪费了时间,梁子不大,但多了去了。
王图看着汉克给老虚安装机械手臂,好奇地问道:
“是哪个倒霉蛋啊。”
“张新新。”
“啥?”
“你声音接收器坏了吗?”
“额……好吧。”
王图只能在心里默念:祝你好运,我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