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要送自己回去，冰清十分不情愿，抱着门，一旁放着母亲的骨灰罐，不停的哭。

    听到哭声，肖梓月赶来。

    “吵死了。”肖梓月一出现，冰清果然止住了声音，只是眼泪无声的往下掉。

    “小姐，冰清赖在地上不走。”玢玟上前说道。

    鸿壹看见她来，好似看见了希望，毕竟，这小孩就听肖梓月的话。

    肖梓月看见地上的小孩，只觉得头大，其实让她逗小孩玩还行，哄小孩什么的她可不会。

    “你不想回家？”她问道。

    冰清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她摇头又点头。

    “你可以不回家，但是你母亲的灵位上刻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冰清看着自己母亲的骨灰罐，又回头看向高台上被她忘记的无字灵位，低头不语。

    “至少回去把你母亲灵位的事情解决，接下来，你想去哪都行。”听到肖梓月类似保证的话，冰清犹豫一会，松开拉着门的双手。

    肖梓月看着小孩走进屋内，将那无字灵位取下，和包着骨灰罐的包袱放在一起，便知道小孩是怎么想的了。

    “行，咱们先吃饭。”于是，冰清又和大家一起吃饭，桌上的食物她还是恨不得全都吃掉，但好不容易比上次多吃了一点，又被肖梓月打掉筷子。

    “没人和你抢，不会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以后注意。”肖梓月的话让她微微点头，嗯，不用这么着急。

    吃完饭，肖梓月让玢玟为其打扮了一番，毕竟不能太寒碜，显得她对小孩不好。

    玢玟在一旁抱怨，“小姐现在知道大方了，方才还不让人小孩多吃点，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给了玢玟一个小拳头，肖梓月说道：“暴饥暴食不好。”

    说完，也跳上马车，鸿壹驱赶着马儿去往张家。

    ……

    想必鸿壹提前告知了，所以此刻，张家早有下人候在门口。

    让鸿壹留在马车上等待，肖梓月蒙上面纱，带着冰清，准备进屋。

    那小厮拦住她，说道：“这位应该是瑶姑娘了，我们夫人说了，瑶姑娘还未出阁，也不方便迎姑娘进去了，只留下小姐就好，改日夫人再上门道谢。”

    说着，一旁的丫鬟准备上前领过冰清。

    冰清听到肖梓月要走，拉着肖梓月，躲在她身后。

    看小孩那副害怕模样，肖梓月笃定这家大夫人必定对小孩不好。

    “这便是张家的待客之道？既然如此，之前为何不上门接人？非要等我送过来，如今却想闭门谢客吗？”肖梓月声音不温不怒，但却透着一丝威严。

    张家不过是生意人家，而她现在的身份是官家小姐，怎么说也是高人家一头。

    那小厮两头不是，不知怎么回答。

    肖梓月正想着借机发怒，这样她等会也可名正言顺将小孩带回去，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走出来。

    “瑶姑娘，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正想好好答谢姑娘。”

    那女子走出来，肖梓月便觉得眼熟，到底还是没有认出。

    没有回答对方，她带着躲在身后的小孩进了张家大门。

    那女子带着两人径直走到前厅，坐在中间那位男子，应该就是冰清的父亲，而这位穿金戴银的女子，应该就是这家的正室，其他则是管家丫鬟等。

    张老爷看见冰清，很是高兴，向冰清招手。

    冰清应该还认得自己的父亲，倒是没有害怕，只是不时瞥向大夫人，好像在征得同意。

    肖梓月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原来，小孩那做什么事都看人脸色的习惯，是在这养成的。

    父女相聚，场面还算和睦，因为肖梓月不要金银，小孩舍不得她，她便要求留下吃顿饭。

    大夫人显然不愿意，张老爷碍于夫人，本打算就此打发肖梓月走，但是肖梓月执意要留下，两人都不好反驳。

    吃过饭，肖梓月见小孩放松些了，让小孩提及正事。

    于是冰清将母亲的骨灰罐抱到张老爷跟前，说道：“爹爹，娘，娘。”

    冰清抱着骨灰罐，又说道：“灵，灵位。”

    张家的人似乎对于冰清说话的方式习以为常，大人们很快就听懂小孩的意思，其中也包括那位张夫人。

    张老爷当即脸色微变，抬眼偷瞄坐在一旁的张夫人。

    看着冰清手中的无字灵位，张老爷有些犹豫，“不如……”

    “嗯咳咳。”张夫人在一旁咳嗽。

    “夫人可是不舒服？”张老爷急忙改口，看向自己的妻子。

    “无碍，大概昨夜吹了风。”张夫人用手绢捂着嘴，轻声说道。

    “要不，叫大夫瞧瞧。”说罢，张老爷就上前要扶自己的妻子，忘记了在一旁的冰清。

    张夫人推开他，说道：“老爷，妹妹想必吃了不少苦，她死后我们可不能亏待她，你放心，我也会好好对她的孩子的。”

    听到张夫人的话，冰清有些害怕，又退后，躲在肖梓月的身后。

    “你这孩子，怎么还赖着人家瑶姑娘，来，过来，到大夫人这来。”张夫人弯腰，声音祥和，她伸出手，想要将小孩拉倒跟前。

    冰清躲她，抓着肖梓月的衣裙不放，肖梓月的裙子不少地方都被她抓皱了。

    张老爷见孩子躲藏，只得上前，“我来吧。”

    见是父亲，冰清不在那么抗拒，只是依旧偷瞄张夫人。

    张夫人见了，只是板着脸，坐回自己位子。

    “孩儿，你莫担心，你娘的灵位我会找人做好的。”

    闻言，冰清总算是对张老爷亲近了些，屋里不时响起父女两的笑声。

    见状，肖梓月便知小孩是想留下了，遂起身告辞。

    张家门口，冰清上前拉着她，十分不舍，以为肖梓月要丢下她。

    低头朝小孩说道：“我之前说的话，一直算数，决定权在你。”

    见小孩有些不舍的看着她，肖梓月难得的好耐心，蹲下身子，说道：“过两天，我抽空来看你。”

    闻言，小孩两眼放光，不断点头，然后回去，拉着自己爹爹的手。

    回去的路上，鸿壹不解的问道：“那家人怕是不会好好待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肖梓月淡淡回道：“这是她的选择。”

    她也看得出，那家老爷是惧内的，小孩去了怕是过的不好，但是，她那句话，一直作数，她知道小孩听懂了，所以，如果小孩想跟着她，自然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