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雾、黑暗
青柳村灵堂......
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那号称唢呐一响全剧终的凄凉之乐,伴随着手鼓之音响彻灵堂。
一队穿着白衣,头戴白布遮面分不清男女的数百人队伍浩浩荡荡朝灵堂之外走去。
而棺材则被六个农汉四平八稳的抬着在正前方行走,一路上白纸黄条洒着,花白老者的村长在前方以怪异的音调高颂悼词,最前方还有一些和祖姑奶奶血缘最近的后辈时不时的忏拜磕头……
整个仪式很隆重,所有人都一脸沉重的将棺材送往青柳村历代先辈入葬之地。
木年就在离队伍不远的后面看着,面露悲苦,可内心却毫无波澜。
整个仪式从棺材离开灵堂到入葬于地,整整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等到完全结束后,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所有人散了开来,朝着自己家走去,和之前不同,大家满脸的轻松和喜悦。
随着人流回家,一路上,木年总感觉自己在被人盯着,有一道目光在暗中时不时的盯向自己。
回到房屋后,关上房门,那被盯上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木年关好门窗,朝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屋内就安静了下来,木年仿佛睡着了一般。
“难道……真的不是他?也是,气息略有衰败比普通人都不如,身上毫无武道强者的精气神之象,又怎么会是他呢……唉,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青柳村何时还有这样的强者?”
离木年院子百米远外,大树之上一道人影收回了目光,眉头紧锁的沉思一会儿后方才离开了原地。
就在这道人影离开几分钟后,一道身影也从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身后冒了出来。
赫然是...木年!
“木八师他在监视我?”
木年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盯上他的人居然是木八师,那个前两天才在某个荒僻角落见过的木八师。
“是因为牛叔的事在查我,还是是一伙的想对我动手?果然不能放松警惕,青柳村内一个年纪还如此小的小屁孩就有这样的本事?”
想起刚刚木八师如猿猴般灵活的下树,离开之时一窜就是三米的身姿,木年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木八师这样的,他一拳就能打死俩,但是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强者?有的话能有多强?这些未知因素也是木年没有出手的原因。
回到屋内,趁着天还没黑,木年给自己随意炒了一个菜填了一下肚子后,就打算再继续睡会儿,等夜深后就去之前那些给他带来危机感的荒僻角落看看。
凭如今千铸百锻拳大圆满带来的强大力量,木年有自信可以在晚上去探一探这些地方的深浅。
……
夜,悄然而至。
万籁寂静之时,一股迷蒙黑雾自山林之内涌出,笼罩了整个青柳村。
本就漆黑的夜,黑暗更加浓郁几分,而气温也随之降低了不少,原本白天还生机盎然的青草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白霜。
若是从上往下俯瞰整个青柳村,便会发现它正在被黑雾一点一点的吞噬,陷入更加极致的黑暗。
青柳村的变化,除了寥寥几人第一时间知道,其他人都在梦乡中沉沦。
青柳村西南方......
咚咚咚
“嗯?嘶,好冷!”
被敲门声惊醒的马老汉从被窝坐起,瞬间就被如同深秋的寒意冻了个激灵。
“这都几时了,谁啊?”
马老汉点燃烛火,披上几件稍厚的衣袍后将它拿起朝着屋外走去。打开院门,烛光之下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琢小女孩正露出可爱的笑容,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陶瓷碗。
马老汉一时间就被小女孩的笑容吸引住了,顿时让他这无儿无女的老汉心生怜爱:
“哎呦喂,你是谁家的闺女呀?大晚上的穿这么单薄可别冻坏了,快点进来取取暖。”
说着就要将身上的衣袍盖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笑容越发灿烂,缓缓将手上的陶瓷碗捧到马老汉的面前:
“爷爷,你渴不渴,要喝水吗?”
声音清脆冰冷,透着比黑夜严寒更加冷的冷意。
这如寒冰般的声音让马老汉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再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时已是满脸惊恐和不敢置信,浑身打摆颤抖不已:
“你....你是.....”
“爷爷,你要喝水吗?”
清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马老汉惊恐的神色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眼神呆滞,随后露出开心无比的笑容接过了陶瓷碗:“爷爷喝。”
“爷爷真好。”
马老汉一口喝掉了碗里的水,能看到他的脸上因痛苦而本能的出现扭曲、抽搐,但是他却还是满脸的微笑,身上也慢慢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
青柳村北边......
“娘娘,娘娘....”
睡得正死的李大娘被一声声略带惊慌的稚童声吵醒,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六岁大的儿子蜷缩在自己怀里一抖一抖的喊着自己。
“怎么了狗剩儿,是不是冷啊?不冷不冷,娘娘抱。”
李大娘抱紧了怀里的狗剩,可是发现他还在抖,无奈想喊自己丈夫给他烧点热水喝,结果发现丈夫并没有在床上。
“当家的,在哪呢?死哪去了?给狗剩儿烧点热水过来。”
李大娘喊了一句,结果怀里的狗剩儿蜷缩颤抖得更厉害了。
“爹爹...爹爹....”
狗剩儿嘴里反复叫着爹爹,让李大娘感觉不太对劲,点了烛火看了一下狗剩,发现他面色惊恐冷汗直冒,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你别吓娘娘。”
她用被子包裹住狗剩儿,连忙走出屋去寻找丈夫。
霍霍...霍霍...霍
“桀桀.....”
刚走出屋子,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黑暗中一下一下的磨着什么东西,同时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当家的,你干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吓我一跳你!狗剩儿他不知道怎么了,你快点......”
李大娘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了.....
刀!
菜刀!
以及听到她声音后转过来的丈夫不复以往的憨厚,神情呆滞,笑容诡异,手里的菜刀散发着让她一看便如置冰窟般的冰冷气息。
“当家的,你...你大晚上的磨刀干嘛?”
李大娘强忍着恐惧,朝着面前稍显诡异和陌生的丈夫问道。
“桀桀桀,家里的猪...肥了,杀猪,我们今天晚上吃猪肉。”
听到丈夫的话,李大娘松了口气,随后抱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大晚上的还想着杀猪呢,狗剩儿害怕的要命一个劲的喊你呢!等到明天再杀......猪?”
说到这,李大娘猛然一顿,身子忍不住倒退两步,声音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当...当家的,咱家......没有养猪....”
一时间有点沉寂。
半分钟后,李大娘的丈夫抓着菜刀站了起来,诡异的笑道:“有的,而且都肥了!”
说完整个人状若癫狂的扑了上去......
青柳村内,如这一般恐怖的画面在好几个地方同时上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