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小真这般想着，他觉得他总会习惯的。

    未来日子还长着呢，他得修炼到空法境，把赵禄一巴掌打死，再活上一千年。

    小真这般想着，他觉得修行这种一步一个脚印的事，应该不会太难。

    “不知道秦商睡了没有，想来也是睡不着。”

    正如小真所料，秦商正在屋里不断尝试操作灵气，直到体内再找不到一丝灵气用以操作。

    不知道今后有什么安排，不知道会不会像学堂那样有先生授课，总之一切都是未知的。

    怀揣着一半的不安和一半的希望，小真逐渐有些睡着了。

    ......

    清晨，正是平时要起来挑水洗菜，准备忙碌的时间，小真悠悠转醒。

    他在床上愣了愣神，缓缓坐起，不知道要做什么。

    环顾四周，除了几件衣物，再无他物了。

    人在迷茫的时候，总会沿着曾经的轨迹去前进，所以小真简单洗漱后，又运起灵气，脚下轻点，身形几个闪烁，来到山顶。

    远处的苍云柱仍立在那里，似乎亘古如此，有云雾缭绕，有神光流转，似乎泛着点青绿，细细看去，却又看不真切。

    小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每天都会有多的数不清的人在各个时间段观摩这根神物，但这么多年来也就寥寥几人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机会很难轮到他头上。

    小真吸吸鼻子，在巨石上盘膝坐下，尝试运起引气心决。

    清晨的空气是清凉的，带着山顶的寒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灵气，飘飘摇摇地划过巨石，再被小真艰难的引入体内。

    一丝，两丝......

    修行之路恐怕不是一步一个脚印那么简单，这是一百步一个脚印，没有灵水喝的日子，真是艰难无比。

    三天过去，体内灵气也就增长了一倍左右，这让小真有些着急了。

    “这修到我死也修不到空法境吧，还得筑那个什么灵殿，我不会筑啊，还得先学盖房子吗？”

    烦了，厌了，没有耐心了，小真决定今天提前下山，打道回府。

    这三天过得太清净了，清净到除了秦商兄妹两个，都没有别人跟他说话，也就去吃饭的时候会和打饭弟子说说吃什么菜。

    “钱也不够花多久，仙门的饭也不便宜啊，最多两个月，必须得想办法挣到钱，不然得饿死在这修行路上。”

    “这仙门怎么也一股子铜臭味呢，跟老掌柜说的不一样啊。”

    正愁怎么挣钱，一声尖啼自头顶响起，有飞禽掠过头顶，掷下一小卷纸条。

    “要新弟子明天去传道殿集合，这又干什么呀......”

    左看右看，纸条上也只写了那么几个字，言简意赅。

    反正去就行了，小真将秦商喊来，告知此事。

    秦商摸摸脑袋，踢踢桌子，拍拍小雨的门，将她喊来，告知此事。

    “明天早点起，去抢位置。”

    都不用小真提醒，秦商拍拍胸脯，表示必定起个大早，有位置抢位置，没位置抢前排，这几天真是闲的要去扒墙皮了，他那瓶灵水回来没多久就喝完了，也是一直惦记着第二瓶。

    “传道殿，传道殿，传什么呢，这不是该学的也学了吗，还能教什么，总不能教武术吧。”

    秦商有模有样地打了几式，倒也像那么回事，不过不很符合他的气质。

    “要不今天咱就去转一圈？看看这传道殿是干什么的。”

    秦商有些闲不住了，平时除非卧病在床，不然他绝不可能在家老老实实待上三天。

    “那走呗，不过不知道让不让进，咱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就像执法殿平时也不能随意进出。”

    “没事，大不了就在外面转一圈，而且这传道殿应该跟执法殿不一样吧，不让人进，你传什么道。”

    在理，小真不再多言，收拾东西准备走。

    “要不把云初霁也叫上？”

    秦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来。

    “先出门再说，待会顺道去喊她。”

    虽说路上雪已经清理过了，不过三人这次还是走的不紧不慢，毕竟不着急，出门只是消遣，还能赏赏远处的雪景。

    在不远处的天地，雪如绒毯铺满，无风，静谧而安宁，阳光洒落，远方雪林闪烁着银白光辉。空气清凉的似乎有丝丝甜意，令人心旷神怡。

    ......

    “砰砰砰！砰砰砰！”

    “谁啊，轻点敲，门已经坏了，刚刚报修......”

    云初霁一开门，眼底从惊讶转变为喜悦，小真甚至从中读到了一丝感动。

    这人恐怕也是三天不曾出门，在屋里憋坏了。

    “是你们啊，还带着小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初霁收敛情绪，语气不咸不淡，但眼神中确实有难以掩饰的喜悦。

    小真和秦商说明来意，又由小雨发出诚挚邀请。

    云初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能出门找些事做，还有人聊天，何乐而不为呢。

    四人行，脚步就放的更慢了，一路上谈天说地，也算是互相了解了些。

    云初霁也是齐国人，不过来自偏北的城池，叫虚河城。几人也只是对其有所耳闻，没有什么名字以外的了解。

    倒是云初霁听说小真三人入宗前就互相认识，甚至交情颇深，有些惊讶。

    秦商他爹好喝酒，喝醉了总指望店里人照顾，秦商与小真又年纪相仿，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说到修行进度，几人都大差不差的，除了小真是两口喝完了灵水，其余几人都在一天左右喝完灵水。

    但灵气总量也就那样，而且只知道往气海吸，不知道怎么修那个灵殿。

    欢声笑语，不知不觉间，几人来到传道殿前。

    大殿就像一座巨大的学府，但比学府气派多了，雕梁画栋就不必说了，更有百圣雕像，负屃执书，古老符文随处可见。

    “嗯......好生大气。”

    小真暗暗夸赞道。

    入殿，四下偶有弟子穿梭其中，抄录书籍，查阅资料，也不走远，就席地而坐，也算随意。

    四人东张西望，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看堪称一望无际的书架，提不起什么阅读兴致。

    因为藏书很多，所以殿内并无火炉之类的供暖设施，传道殿比别的建筑要冷上不少。

    转上半圈，小真看到通往二层的楼梯，极其宽敞，扶手与壁画无不彰显着贵气，像是要衬出这里的经文有多么珍贵。

    “好生大气！”

    小真想了想，又暗暗夸赞道。

    楼梯口摆着一张长桌，搁放纸笔，旁边一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老人，双眼似睁非睁，两手交叠，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几人见状，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绕过去，生怕惊扰了老者。

    “站着。”

    还没等踏上楼梯，老者便一声叫停了几人。

    “你凝魂了吗你就上二楼。”

    老者睁眼，小真这才认真看向老者。

    “你是刚入宗的吧，你们几个应该都是新来的。”

    “正是，正是，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上二楼？是有规定吗？”

    小真忙答道，这老头估计是管理员一类的人员，正好可以问问消息。

    老者打量了四人一番，道：

    “你那青玉令牌什么时候换成白玉令牌了，什么时候就能上二楼了......前两天你们应该去执法殿了吧，没人给你们讲过吗？”

    老头也不嫌烦，给几个人掰扯起来。

    “你们现在是化灵境，就用青玉令牌，在一楼看书，什么时候突破到凝魂境了，就会换成白玉令牌......”

    老头又晃晃手上不知何时变出来的令牌，正是白色，颜色相当纯净，看着很是温润。

    “到时候就能上二楼了。”

    “那传道殿三楼呢，咱这有三楼吗？”

    秦商问道。

    “有，有二楼就有三楼，但那得是探神境才能上去，人家的令牌镶着金纹银边，可是贵重的很。”

    老头似乎有点感伤，但几人既然看出来了，也就不多问。

    “那空法境呢，空法境什么令牌？”

    “嗤！”

    “空法境还要什么令牌，空法境那张脸就是令牌，人家想上几楼就上几楼，哪轮得着我来管！”

    老头挥挥手，又道：

    “咱这虽说也是传道殿，但这个放书的地方大家都叫藏经阁，传道殿可不止这么一片地方，人家还有很多细分部门。”

    ......

    告别老者，这传道殿也就没什么好逛的了，毕竟什么都不懂，再被人拦下来，也未必有老者这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