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雷振生所言，自从马丽丽回来的那一刻起，成则制衣厂炸锅了。

    一是，这个女人当初给厂里造成那么大的损失，你不是已经自离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

    二是，原来这位总部派下来的小唐老大，还有一个这么牛的身份——姜家赘婿！

    “你们听说了吗？小唐老大，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早几年被姜家大小姐看上，两人好了一段时间……”

    “什么啊，姜家根本不认可小唐老大这个女婿，才发配到咱们这间快倒闭的制衣厂……小唐老大好可怜……”

    “还听说，小唐老大一周只能回去看女儿一次……”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以后唐远想继续低调下去，也不行了。

    厂里的同事们，有人先是羡慕，后来只剩下同情了——好可怜的小唐老大！

    对于马丽丽要怎么处理，李厂长现在头都大了。他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唐远，找的是姜宁。姜宁说，全权交给唐远处理，条件只有一个——不出人命。

    这是谁都不偏袒谁啊！

    马丽丽的性格，李厂长比谁都清楚，闹起来就是一个一点道理都不讲的泼妇；同样的，唐远也不好惹，这小子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整起来人，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

    等会儿再问问唐远，听听他的意见。

    “雷哥，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报仇？”

    “想！”

    “想，就这么做……晚上我用靖安的手机跟你联系。”

    和雷振生结束通话，李厂长的电话也进来了：“表舅，尽快摸清马丽丽这次回来的目的，并每天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另外，不要让她影响到大家的情绪……”

    “嗯……你安心在外面办你的事，厂里一切有我呢。”他说什么都不能让马丽丽胡来，再把厂搞的乌烟瘴气的。成则制衣厂能有现在的局面，太不容易了。

    东南市，是江南地区，第二大的城市，常住人口将近1000万。临近的海州市，比东南市大了一倍。可论面料生产工艺，还是有一千多年历史的东南市更胜一筹。

    入驻酒店，吃完饭后，唐远和靖安逛逛东南市的服装市场。意外的发现，这里的服装店铺，个人定制类型比较多，也更讲究传统。

    旗袍没发现，唐远在一私人定制店里，看到一款汉服女装，据说是“镇店之宝”，卖到16888，令人胆颤的价格。面料极好，超乎唐远想象的好。

    “老板，你们这衣服，是什么面料？”

    “是最好的真丝面料！纯手工制作，千年传承工艺！”

    “确实不错，是哪家面料厂产的呀？”

    “苏十绣坊！”

    “绣坊？是做刺绣的么？”

    “我们习惯了叫苏十绣坊，他们不仅做刺绣，还生产自己的面料，制作成衣等。名声享誉全球。”

    唐远和这家店铺的老板，就这样你一问我一答聊着。

    唐远只想打听有关面料的事情，店铺老板则把唐远当成了大客户，拼命推销。

    16888的价格，唐远都没有降价，这老板就自动降到12000。

    “老板，这衣服，我们两个大男人买了也穿不了啊，只是见到古装衣服，忍不住好奇，进店瞧瞧。”

    “可以送给女朋友，结婚穿！”

    “这不是古代婚礼礼服吧？”靖安嘀咕道。

    “8888！一口价！”老板忽然说道。

    这老板是怎么了？

    “不瞒你们说，你们是这一年多来，进我们店里，唯一咨询过这件衣服的人。其他人全把它当成艺术品。可艺术品它不能穿在身上啊！”

    刚还对苏十绣坊赞不绝口的老板，没两下就换了另外一种说辞。

    原来几年前，夏国兴起了传统服装热潮，两年前，他花了一万多，抢到了这一件汉服，作为他的镇店之宝。

    江南地区，手工制作的服装很多，他的店也是，但不是他制作生产，而是客人下单后，他去找附件的绣坊定制。

    这几年，随着纺织业的大改革、国外服装品牌的冲击，像他们这种定制店，生意是越来越差了。好在，通常来一单，能吃上几天……

    大家也都跟他一样，苦苦支撑着。身边个别同行，已经去做国外服装品牌本地代理商。

    “为什么做国外的代理，最近不是有个叫诗和远方的服装品牌，名气还挺响的吗？”唐远试探问。

    “这个品牌，没有任何历史底蕴可言，有可能昙花一现。还是国外的百年品牌，比较深入人心。”老板中肯说。

    “那国内就没有别的服装品牌，入得了您眼？”唐远又问，夏国的服装品牌尽管起步晚，可也有好几个名气不错的。

    “不说别的，就说服装款式，国内的就很差，有的还经常抄外国人的。还被起诉过很多次。”

    唐远不想谈下这个客户，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和靖安离开了。衣服最终没有买。

    横空出现的诗和远方，没有什么底蕴，这是一个唐远目前无法改变的事实。

    刚刚这位精打细算的老板，他绝对不可能像周寒一样的爽快，说做你们的代理就做代理。能在店里腾出开一个小专柜，经销几套就很难得了。

    想要赚大钱，必须全国都有他们的代理商、经销商！

    谁叫他没法像姜宁一样财大气粗，在全国的每个省会城市，办一家自己的直营店呢。

    “先回去休息。”唐远对靖安说。

    “OK！”

    第二天早上，唐远开始走访，表舅给他安排的面料市场。

    这一天，走访两家面料厂。

    第三天，走访了三家面料厂。

    第四天，继续走访了三家面料厂。

    其中，做真丝面料的只有一家，面料比昨晚看到的要差了几倍，但价格出奇的贵。

    其它几家，不生产真丝，只做仿真丝。

    真丝面料的天然光泽很好，手感柔软独特，有丝鸣等优点，缺点是价格昂贵、易皱、难保养等。

    仿真丝面料，有强度、挺括、不易褪色等优点。而唐远接触到的这几家厂家，所生产的仿真丝面料，缺点更多，手感差、面料过厚、透气性差等。关键是价格还贵。

    当唐远给他们提了一个名词“雪纺面料”，竟没有一个人听说过。

    “雪纺”是仿真丝面料的一种，学名叫“乔其纱”，来自唐远前世的法国。大多数纺丝产品，用的就是雪纺面料。

    这几家做的最好的仿真丝面料，比唐远以前接触比较多的，最为普通常见的雪纺面料，质量还要差，还有非常大的改善空间。

    “看来，我明天还是去苏十绣坊看看吧。”唐远心想。

    别的面料厂，生产工艺和生产出来的面料，大同小异，价格也相近。

    实在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