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艺惊全场
那客栈楼门上有着一副榆木的招牌,上书“枫宅”两个金字,与屋外的那颗红枫树遥相呼应。店主头戴红纱面罩坐于柜台之后,平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墙边,一口口写着“福”字的大缸里面似乎盛满仙露琼浆,使整个客栈内都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即便没有喝下,心也就醉于其中,但这里并不像平常的客栈一般人满为患,里面仅仅是有着零散的几人,有人衣衫褴褛如同乞丐却满面笑容,似乎忘却自己贫寒的生活;有人衣着雍容华丽,摆明了是富家子弟却是满脸愁苦之色,但觥筹交错之间,这份愁苦似乎也就忘却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上了“满足”二字,仿佛只是在这里品尝上一口酒、坐上一会,顺便再看两眼屋外的红枫树就拥有了世间的全部。更令人惊异的是,如今已经是凛冬,可客栈外的那颗红枫树却依旧枝繁叶茂,树上的枝叶依旧如秋日一般艳红,每当有人来到“枫宅”时,它便会落下一片树叶,却永远不见那树叶落尽。
当两人走进客栈后,小二便热情的向两人招呼道:“两位好!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我去准备茶水。酒的话...我看两位就别要了。”小二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却给人一副成熟、老练的模样。
看到客栈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许画一把拉过周筱的耳朵质问道:“喂!周筱,我们来这里到底干嘛啊?这里不就是个普通客栈嘛?难道!你小子又坑我?”
周筱双手捂着被捏红的耳朵缓缓说道:“没有啊.....小姐,你就耐点心再等一等嘛,待会就有好戏看了呢。”随即周筱便点了一小盘桂花糕放在许画面前,“那好吧,就再等会。”许画便满足的捏起一片桂花糕,烦躁的心情也终于是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屋外的红枫树。
不多时,进入客栈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些人的性格感受起来是大相径庭,但却并未有任何争吵的声音,每个人都好似在等着什么一般。“喂,这到底是要干嘛啊?”许画看着这么多人有些忐忑的拉了拉周筱,因为她在城主府里并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人,所以感到了些无所适从。这时,店主拿出了一卷横幅说道:“欢迎各位今日能够光临本栈,望各位的优秀素养能在这里更上一层楼,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各位这就开始准备比试吧。”店主的话音刚刚落下,屋内的众人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墨纸张与各种乐器,枫宅内不时传出各种赞叹。可许画却感到了一丝异样,这店主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耳熟,虽然店主说的话不多,但声音却久久的萦绕在她的耳边。
看着屋内正挥毫泼墨,吹拉弹唱的才子们,许画再一次问道:“比试?什么比试?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周筱向其解答道:“这里啊!名叫枫宅,这家客栈的店主经常会邀请一些许城或者其他地方的迁客骚人,来这里比试,而最终的获胜者,就能得到店主手里的一卷横幅,并可以得到枫宅一次帮忙的机会。现况嘛,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样。”
许画有些诧异:“枫宅?我确实是没了解过,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周筱回头笑着回答:“我?我是听王叔说的,他说有这么个地方,想让我带你来看看,说是你缺乏实战练习,让我带你来增长下经验。”不过这并不是王叔告诉周筱的,要是王叔知道这地方,早就会带许画来参加了,这是地方是叶予初在读《枫红恋》时所了解的,本来这里才应该是他和许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过在叶予初的努力之下,进程被他跳过了不少。
“王叔还知道这种地方啊?可是,就算有人组织,这聚集的人也太多了吧,而且看起来也都是有些真家伙的人,这个枫宅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以许画的想法,连她城主府都没法一次性召集这么多,而且还都是大有才华的人,而这一个小小的客栈却能?凭什么呢?
周筱依旧是笑着打哈哈:“是啊,谁知道是为什么呢?”
正当两人对话之际,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来到了两人面前:“两位是生面孔啊,第一次来枫宅吗?不知是从何处来的?”
而周筱先许画一步回答道:“老伯,我们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枫宅,想要来碰碰运气、长长见识。”虽然这里他有过了解,但终究还是不能透漏自己过多的信息,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内在究竟是怎样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者捋了捋苍白的胡须,说道:“这样啊,那你们今天还真是有福了,这次举办的比试可谓是最盛大的一届,而且获胜者不止是能够得到横幅,更是能有一次与店主比试的机会。”
许画却有点不信:“切……这个店主有那么大本事吗?吹得这么牛。”
看到许画有些不服气,老者也来了劲:“这么说,小女娃你是不信喽?不如你和老夫先比试比试,我可是见过店主的真实技艺的,虽然老夫深知不如店主,但在枫宅内老夫也算是有点名气,对付你这女娃娃应该是不成问题。”
“哼!比就比嘛,我还能怕你不成,?”许画自然是不肯认输,是啊,她自幼也就输给过两个人,她不信在这里除了周筱,自己还能输给谁。
老者随即拿出笔墨:“那就比诗画吧,我来作诗,女娃娃你就作画好了。”老人虽然衣服破旧,但拿出的笔墨却保养的很好。
而枫宅中的其他人看到了许画要与老者比试,也是将目光都聚焦到两人身上,有人还动身前来围观。“看来这老伯并不是在吹嘘啊。小姐,你可是要小心了。”看到周围人的行径,周筱还是低声提醒许画不要太过轻敌。
许画却不以为然道:“放心好了,看我怎么赢他!”
随即老者便作出了前两句:“仙坠凡间述奇事;魔入人中寻心惑。”两句齐出,屋内皆是发出了一声声的赞叹,老者也是笑着看向许画,自以为胜券在握:“女娃娃,该你了!”
许画看着眼前的两句诗,也是略微有点动容,她也没想到这里的人确实有些本事,于是便收起了那副玩笑的模样,开始思考起眼前的诗句。不多时,那张秀丽的脸上就又挂上了月牙,随即就拿出笔墨开始了行动。
“哎呀……没想到,她确实比以前进步不小嘛”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许画的耳中。
只见客栈内,周筱已经举起了许画所作的第一幅画《堕仙》:画像内,达官显贵酒池肉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众人皆是寻欢作乐:拥着宫女入怀的朝廷贵人,高举酒杯放生大笑的皇帝,醉倒在地上酣睡的富人,随意乱丢的果肉、破碎的酒杯四处可见,偌大的池旁,一衣衫不整的男子正抱着酒壶狂饮,待到醉时,又突然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狂笑不止,笑容癫狂似是笑众人愚昧,又不时吟诗一首为达官作乐,诗句出口成章,那病态的神情与其身后的背景相讽刺——“众人皆醉我独醒”
老者也是不吝啬的说道:“娃娃不错嘛,厉害啊!”他也是能看出来许画的功底很好,许画不仅仅是把主要角色的神情所描画出来,她将所有都描绘的如真物一般。“不过呢……还有一句。”随即就敲了敲第二句诗。
“自然不用你多说。”话音刚落许画便自己又举起了一幅画《魔》:旭日东升,大雪纷飞。一人冒着大雪矗立于枫宅外的红枫树下,客栈内人满为患、热气肆意,而客栈外的人眼神空洞,似是在寻求什么一般,屋外大雪纷飞,那人却丝毫感受不到栈内的热闹,宛如一尊雪中冰雕似的,那眼中的那一抹无奈、心酸,让看画的众人也是深受触动。——“独立寒雪求一字,终是不得万人戏。”
周筱和许画站在一起并举着两幅画,两幅画中的景象对立,与老者所作的诗句一样。许画也是十分自信的说道:“怎么样?女娃娃这画作的还不错吧?”
老者看着画作,缓缓说道:“不错,确实不错,老夫确实不如你”不仅是老者认同了许画,枫宅内的众人也是发出了自己的赞叹,并且有着不少人也是向许画发出了比试的邀请。许画也是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人知道她身份的场合与人比试,并不会有人因为她的身份而放水,每个人都是在竭尽自己的全力与对方比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画也是在枫宅中胜过了许多人并未尝败绩,也因此在枫宅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店主的横幅也最终被其收入囊中。许画也是自信慢慢的来到了柜台前准备挑战那位神奇的店长。
店主看着眼前的许画,笑说道:“这么长时间,你终于是有些进步了。”
许画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说我进步了?你难道认识我?”虽然她也感觉到眼前人的声音很熟悉,但却因店主带着面罩无法得知其是谁。
店主挥了挥手说道:“没事,自言自语罢了。”
而两人的对决刚刚开始,许画便感到了吃力,不多时她就败下阵来。
屋内的众人也是并不惊讶:“看来到底还是店主厉害啊,他依旧是这么强。”
而店主却看向了正在安慰许画的周筱说道:“那边的朋友,要不,你也与我较量一番?”
周筱有些诧异:“我?我就算了吧。”他全程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找上他?店主随口说道;“没事啦,就当玩玩而已。”
许画也是拉住周筱说道:“周筱!你去跟他比一比,帮我报这一箭之仇。”
周筱无奈的起身:“好吧,既然画姐都发话了,那我就去试试吧。”“不过呢,我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比书画什么的,我们比些别的吧。”他对店主说道。
店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比什么?”周筱抽出腰中的长剑说道:“那就比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