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帆正好看向她，微微一笑。

    自从姜琪跟江景白谈对象以后，沈扬帆走路都是绕着姜琪走的，所有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也就是说，他俩已经大半年没讲话了！

    “你还是老样子啊。”沈扬帆没话找话。

    “这半年多，你……你还好吧？”姜琪说了后，便有些后悔。

    这不是屁话吗？看他的精神气就不是很好啊！

    沈扬帆笑了笑：“我很好！”

    “咳，咳，好就好，好就好……”姜琪的眼睛看向了门口。

    她盼望着何莲赶快来，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他……他对你好吗？”沈扬帆看着眼前的碗碟，摆弄着筷子，鼻音有些酸涩。

    “我们……我们很好！”

    姜琪有些难受。她知道沈扬帆能问出这个问题，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是……我听说，这个周末，他……单独为王思佳过生日去了……”沈扬帆吞吞吐吐地道。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姜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嘴巴的徐莉。

    “我昨天早上去我们科室，听我们科室的护士张涵光说的。”沈扬帆道。

    “张涵光？”姜琪想到了那个爱问江景白问题的小护士。

    “她怎么知道景白为王思佳过生日的？”姜琪笑问。

    “我没问她，但我知道什么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姜琪摇了摇头，对沈扬帆道：“不是她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

    “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正说着，何莲走了过来，坐到了座位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阿姨，我才不好意思呢，还在你们家蹭饭……”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说，应该是我说……”

    “你们俩别不好意思来，不好意思去了，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妈，上菜了……”沈扬帆大声道。

    何莲微笑着……

    姜琪低了头……

    沈扬帆帮姜琪倒了杯果汁，又准备帮何莲倒。

    何莲接过了果汁瓶：“我自己来……”

    菜上齐了，十菜两汤。

    “这么多菜……”姜琪尴尬地笑着。

    “不用客气，都是家常菜，姜琪随便吃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不跟你夹菜了。你自己喜欢吃什么，便夹什么。在这里啊，不用拘束……”何莲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姜琪。

    “她啊，就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

    沈扬帆说完，便夹了一块红烧羊肉放到了姜琪的碗里。

    “这块肉很肥，给你……”

    姜琪抬头看了一眼沈扬帆：“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帆帆，你最近瘦了，你也多吃一点……”何莲笑道。

    “嗯……您荤的少吃，多吃点蔬菜吧。”

    ………………

    吃完饭，姜琪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她看了一眼桌上，没有牙签……

    沈扬帆站了起来，从桌子当中的盒子里拿出了牙线，递给了姜琪：“这是牙线，给你！”

    姜琪把牙线左右翻转了几下。

    “这个没用过，怎么用？”

    沈扬帆拿了一根牙线，龇着牙齿，做着示范：“这样剔除牙缝里的镶嵌的食物，这样剔除牙面的牙垢……”

    “哦，知道了。”

    “要不，你刷个牙吧？”

    “不了，我漱个口就行了。”

    沈扬帆站了起来，拿了个杯子，倒了水，递给了姜琪：“给……”

    姜琪看了看沈扬帆，又看了看何莲。

    何莲笑道：“我喜欢吃完饭后刷个牙。我去刷牙了……”

    说完，她缓缓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别走啊……价格还没说呢！

    姜琪看着何莲的背影，叹了口气。

    回头看到沈扬帆拿着茶杯看着自己……

    她尴尬地一笑，接过了茶杯：“这漱完口，吐在哪里啊？”

    “要不，你到外面去漱口，直接吐在草地上。”

    “好！”

    说完，姜琪拿着茶杯，向外走去……

    姜琪回来后，把茶杯放在了餐桌上：“我走了，明天晚上九点钟之后来，不嫌迟吧？”

    “不迟，麻烦你了……”

    “我跟你妈看病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景白？”

    姜琪知道，告诉江景白后，江景白铁定不会让自己来。

    沈扬帆微微一笑：“放心，不会告诉任何人。”

    “嗯，那就好……我走了……”

    “等一下！”

    姜琪回头微笑着，终于要谈钱了！

    “你，你每周来三次，最好把天数隔开。还有……每周帮她做一次心电图，每个月给她抽一次静脉血检查各项指标。另外就是，每个月需要帮她配药。”

    “就这些吗？”姜琪觉得事情不是很多，怕谈不起价格。

    “当然，还有一些另外的事……”

    “另外的事？”

    沈扬帆点了点头：“嗯……”

    欲言又止。

    “一个大男人家，吞吞吐吐地，究竟什么事呀？”

    “她晚上不舒服的时候，估计会打电话给你……”

    “哦，正常，我已有心里准备。”

    “我送你吧！”

    尼玛，不谈钱的事了吗？

    “不用送了，让别人看到，不好！”姜琪抓了抓头发。

    “你想什么呢？我就送到门口……”

    “你忙你的吧……”

    “我没事……”

    “？？？”

    两人走在路上。

    姜琪心想，别光说事情，不谈钱啊……

    于是，她提醒道：“咳，咳，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做事拿钱，做事拿钱，你懂不懂啊？关键是后面的钱……

    “没什么事了……”

    既然你这么不开窍，那我就直说了。

    “那个……那个……”姜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姜琪什么时候为这么俗的钱烦恼过，实在开不了口啊！

    “嗯？什么？”沈扬帆低头看着姜琪，一脸不解。

    “你，你懂的？”姜琪斜眼看了一眼沈扬帆，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是说……我应该送你回去？”

    姜琪摇了摇头。

    “你是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江景白？”

    姜琪摇了摇头。

    再一想不对，这件事当然不能告诉江景白了，所以又点了点头。

    “你究竟是摇头还是点头啊？”

    姜琪点了点头。

    再一想，又不对，不是想说这件事啊，所以她又摇了摇头……

    要把这个“钱”这个字说出来，真是好难啊！

    她抓了抓头发，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