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冥不愿着了老爹的道，起身要走。

    他老爹又慢悠悠说：“现在没到时候，我无法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查，我不会阻拦。”

    盛冥闭下眼睛，明了老爹在刁难自己，若能查到他会问？历经一年多，各种途径寻找遍，颗粒无收，所有信息早被清洗干净。

    他老爹瞒天过海的本事，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有次安如试炼重度摔伤，他送她去医院，医生表示需要输血。查出他血型不符无法用，最后紧急从医院血库调出备用血。不是此事，他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医生看他发懵，安慰他亲生兄妹血型会有可能不同。

    但他爸妈是A和AB，他A，安如是O。一下可断定，安如和他家任何人没有血缘关系。

    缓过劲后买通医生，让她守口如瓶。他知道自己不做，事后老爹肯定会做。但在那一刻他决定，以后吕安如的任何事情，由他来负责。

    曾经每每见安如对自己展露笑靥，分享秘密。心中占有无数次折磨着他，全在夜里痛苦挣扎，不知是否要跨越天下大不为之线。

    乱伦，他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可安如她呢？

    知道真相的当晚，他宣泄地砸毁老爹摆放在字画室内的最心爱瓷器，老爹到家重重甩了他一耳光。以为会有更多的惩戒，却没等来后续，只有老爹失望离去前的一句话：“如此沉不住气，也当成不了大事。”

    自那后，盛冥本就不爱袒露的心声，在老爹面前变为零。偶尔会对母亲吕冰说几句，多数是敷衍安慰之话。

    “我睡了。”

    起身离去。

    走出一步，身后传来情绪有点激动的话：“宁光今天告诉我，安如当选最优考生。他打完电话，没多久宁天老狗约我见面，要谈西南海岸的新合同签署。”

    敢称漩天大帝为老狗的人，当下除了他老爹无第二人。

    老爹言谈的激动中带着些许厌烦的恼火，也有些许兴奋，兴奋点不在吕安如得到的名次，在于漩天大帝先沉不住气了。

    想来对方在电话中所透露的做饵优越条件，应该让老爹觉得尚算满意，不然老爹不会提及此事。

    “可以狠点敲。”反正他早看宁光不顺眼了。

    “倒非钱不钱的事情，我在考虑是否接受继续合作。西南海南离黑迪斯重监极近，之前打通那条线路耗费重金。宁老狗咬住西南海岸的线，不单为了方便和马尔西亚石油聚集地域完成交易疏通，更要摸摸黑迪斯的底线。”

    “黑迪斯的底线，呵。”盛冥冷笑，黑迪斯的底线哪里用试，哪怕尚未涉足政坛偶受老爹耳渲目染的他都知道。黑迪斯对待服役囚犯的准则便是天理，不容反驳。哪怕误判，在进黑迪斯之前，努力申诉或有一线希望减刑。进了黑迪斯，无误判一词。

    “宁老狗的野心日复一日见长，黑迪斯里的‘亡魂们’给点希望会比死侍护卫更好用。黑迪斯新一任管事人厉鹰很不好谈，对我面子有点顾虑，不过对方很烦宁老狗。说多了，只怕会先开战。”

    盛誓说得是负面内容，语气却没有负气哪怕焦急之调，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盛冥拍拍老爹肩头，替他狂笑：“煽风点火，坐收渔利接下夏国，老爹你可以的。”

    大逆不道之话，不似父子俩第一次谈及，盛誓不慌反乐：“罢了，你知道你妈妈性子，从夏国成立的第一天，她的愿望便是每日能安心入睡。你如果有野心，老子累累给你打来也罢。偏偏你性子古怪，最不爱吃别人吃剩下的。”

    盛冥不置可否地默认了，两年前开始，老爹有意无意地带他去参加一些重要会议，从中听到不少曾经惊世骇俗的往事。包括夏国的江山本来是老爹和其他几位叔伯一手打下，当属老爹出苦力最多。

    但宁家老一辈玩心眼先一步掌握核心秘密，以天下数十亿无辜之人性命相要挟。母亲等人做出退让，推选宁家看似最合适的宁天为皇。

    “只怕帮了不会轻松，守在西南海岸的兵蛋子们早让漩光大帝喂叼了，没太多实际的好处，不会卖力打仗。”干啥啥不行，吹牛打诨第一名，还不如老爹手下的暗派好使。

    记得有次瀛国扣押渔民百艘船，漩光大帝勃然盛怒，命人必须夺回我国之人和东西，并让对方吃苦头赔款。结果自己养的兵，上去多送了近百号人质和两艘舰艇，别提多丢人。

    不知哪名地方官员出了馊主意，委托到老爹处。老爹答应得倒也干脆，递给漩光大帝一份贷款协议。价格非常公道，比过去赎人便宜一半。一边是外面高价丢人，一边是老爹处隐瞒半价买面子，漩光大帝不假思索签了协议。

    对于盛冥的总结性发言，盛誓颇感满意，欣慰点头：“宁老狗光问我贷款，还款遥遥无期。不给贷，宁老狗手下一批拿笔可比拿枪的好使，只恐掀起舆论风波。说咱们霸者有点臭钱为王，当土财主皇帝。爸爸一直不肯让你和安如身份公布，也是怕波及到你们。”

    “老爹，别自谦了，你最多在妈妈面前装下纯良。你不是乖乖听话的人，你就算答应，也会让对方睡不好觉。”

    明夸暗嘲的话气得盛誓虎目一瞪，呵斥：“臭小子，和你爸说话太没大没小了。”顿下，下秒收了怒意，笑道：“安如最好永远被保护在象牙塔里，至于臭小子你啊，就近期吧，等时机适宜把你推出去。”

    盛冥闻言，古怪的望眼老爹。

    盛誓把肩头手打掉，阴阳怪气地说：“儿子，你为什么不顺道去查查，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啊？这么多年，爸妈百般偏心安如，你就没怀疑过吗？”

    却见盛冥手重新搭回老爹肩头，语重心长地说：“老盛啊，你自信点。你和妈妈没结婚之前，或许比不过诸多优秀的叔伯。但你们结婚后，妈妈绝对只爱你一人。而我，是你们爱的结晶。”

    “滚！”

    盛誓一声怒吼送熊孩子回屋睡觉。

    打算公布盛冥的决定，不是今天才做。熊孩子快11岁时，向自己请求帮助。盛誓以为是简单的愿望，一口答应。却听到哪怕现在很多满16岁成年男孩都不会说出的需求，熊孩子要在一年内通过月翔初升中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