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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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要清白,还是要儿子的性命?

    “姰儿。”

    百里姰将将走进王府,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她转过身去,只见一位温柔美人亭亭站在华盖之下,正是当朝昭阳长公主洛景熙。

    百里姰将剑甩给紫英,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向洛景熙行过一礼,笑着唤道:“母亲。”

    她身后,朱红的大门缓缓合上,依稀可见大理石阶前斑驳的暗红血迹。

    洛景熙秀眉深拧,看着眼前的女儿,轻叹口气:“何必如此?”

    百里姰上前挽过洛景熙的手,道:“杀一儆百罢了。”

    她接过一旁婢女手中的绸扇,轻轻替母亲挡去四周飘飞的柳絮,关切道:“您身体本来就不好,何必要到外院来沾惹晦气?这些年,父王招惹的桃花债够多了,今日过后想必不会再有人敢贸然上门。哪怕日后再来人,娘也不必理会,只管全交给女儿应对便是。”

    洛景熙顺着百里姰往内院走,两人一齐穿过垂花门,她道:“今日那妇人罪不至死,你如此轻易便夺了她的性命。”洛景熙摇摇头,“实在是妄造杀孽,事情倘若传到京城……”

    “事情若是传到京城,皇帝舅舅也只会赞我行事果决。”

    百里姰打断洛景熙的话,垂眸一瞬,低声道:“母亲难道忘了当年阿弟是怎么死的吗?”

    洛景熙眼中倏然划过一道泪光,紧紧捂住胸口,不过片刻,脸颊便滑落一滴清泪。

    她怎么可能会忘?!

    当年,若不是她一时心软,做主收留了那毒妇,她的小元亨又怎会落得个中毒惨死的下场!

    洛景熙扶着女儿的手臂,春风抚过,远处湖面上垂柳微动,朦胧似雨,婷婷搅动一池回忆。

    ……

    十年前,建宁王府。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撒向人间,垂花门内,红绸绵绵,整座王府张灯结彩,正值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过半日,建宁王要纳侧妃的消息便传遍了渝州城的大街小巷。

    人们惊讶地看着王府门口那两盏高高挂起的大红鸳鸯灯笼,惊叹于这位新侧妃在建宁王心中的分量之重,竟用上了王妃入府才有的仪仗排场。

    整个渝州城都陷入红艳艳的喜乐氛围,百姓纷纷翘首以盼,密切关注着这场前所未有的盛事。

    一片热闹喧嚣中,唯有一个地方静得吓人。

    建宁王府内院的云梦庭是正妃洛景熙的居所。

    此刻,云梦庭外,左右各守着一对穿盔带甲的兵卒,腰间悬挂的黑铁符彰显着他们建宁王亲兵的身份。

    众人之中,一个黑袍将领负手而立,专注监视着云梦庭内动向。远处不时走过几队巡逻侍卫,在整座院子周围筑出一道铜墙铁壁。

    昭阳长公主、建宁王妃洛景熙数日前因妒生事,加害侧妃楚莺莺及其腹中胎儿未遂,被建宁王斥责禁足于云梦庭。

    今日,建宁王以妻礼重迎楚莺莺入府,为防王妃从中作梗,不惜指派副将张轩率亲军直入内院,捉拿王妃亲信,并暂囚其于寝殿。

    云梦庭主殿内,洛景熙面色凝重地坐在床边,怀抱着自己的小儿子。

    元亨虚弱地斜靠在母亲怀里,小口吞咽着汤药。

    瞧病的大夫被百里柯严令阻隔于云梦庭外,已经许久没来过了,是以眼前这碗药用清水兑了又兑,淡到几乎尝不出味道。

    元亨的这场病来得突然,自去年冬日开始病重,能挨到今春,按大夫所言,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

    锣鼓声自远处传来,洛景熙看着殿内大红的绸缎装饰,长睫扑闪,眼泪随即簌簌滚落。

    “娘,我不难受。”

    感觉到母亲的悲痛,小元亨抬起头,努力伸长手臂,试图替她拭泪。

    洛景熙忙用手掌胡乱抹了把脸,哽咽道:“娘没事。”

    “娘!”

    寝殿窗户被人推开一条细缝,紧接着,一身吉福的百里姰翻进殿内,小跑到洛景熙和元亨身边。

    “阿姐!”

    元亨一见到姐姐,不顾身上疼痛,忙向她伸出双臂。百里姰立刻爬上床,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姰儿?”

    洛景熙惊讶地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急忙抽出手帕,仔细替她擦拭脸颊上的尘土。

    “你不是在前院吗?”

    百里姰闻言厌恶地扯了扯身上扎得紧紧的吉服,怒道:“我才不要给那个女人敬茶,更不可能叫她母亲!”

    洛景熙眼中闪过一抹刺痛,警惕地朝寝殿门口投去一瞥,小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百里姰犹豫半晌,摊开手,向她展示手心发光的符咒,扭捏道:“我……打晕了几个侍卫。”

    洛景熙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心底顿时了然。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于仙术修炼上无师自通,颇有天分。然而即便今日情况特殊,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温柔地抚了抚百里姰的头,认真告诫道:“莫要在他人面前显露仙术,也莫要用仙术做伤人之事。”

    百里姰瞧着母亲的表情,半晌,低垂下脑袋,撇了撇嘴角,乖乖应了声是。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侍卫一声“侧妃娘娘。”楚莺莺抚着肚子,缓步走进云梦庭。

    洛景熙忙眼疾手快地将百里姰塞进被子。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中,百里姰竖起耳朵,仔细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姐姐,今日我与王爷大婚,妹妹知道你被禁足在此,特意送来喜酒,还望姐姐赏脸。”

    楚莺莺娇媚的声音骤然响起,每个音节都带着满满的春情与得意。

    “大婚?”洛景熙冷笑一声,“本宫在此,你再猖狂,也终究是妾!”

    “呵,”楚莺莺丝毫不为她的话所恼,缓缓抚上浑圆的肚子,倨傲地扬了扬头:“时至今日,恐怕也只有姐姐还这么天真。今日王爷以正妻之礼迎我入门,整个渝州城无人不知。在他心里,我才是唯一的妻子。”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洛景熙:“当初王爷娶姐姐也只不过是因为先皇赐婚,不得不从。如今,我,才是他心甘情愿选择的人。”

    “说到这儿,”楚莺莺笑道:“妹妹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姐姐。”

    她端起喜酒,递到洛景熙面前,“这杯酒,姐姐受之无愧。”

    “啪——”

    洛景熙一把将楚莺莺的手打开,酒水随即洒落一地。她看着眼前一袭大红嫁衣的人,怒道:“本宫只恨当日不曾看出你的蛇蝎心肠!”

    床上,元亨恐惧地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楚莺莺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他惨白的小脸上,停留一瞬,旋即移开。

    她放下手中酒杯,接着对洛景熙道:“这酒不喝便不喝,姐姐何必如此动怒?大喜之日,妹妹可是特为姐姐向王爷求了个恩典呢。”

    洛景熙冷冷地看着她,下意识伸手将元亨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楚莺莺道:“王爷说了,只要姐姐愿意到前院去替自己做过的事当众道歉,他便立即派人来为小世子诊病。”

    “我再说一遍,”洛景熙一把抓住楚莺莺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从没害过你腹中孩儿!”

    “哈哈哈哈!姐姐,”楚莺莺捂嘴笑道:“是不是你做的还重要吗?如今王爷看重我腹中之子远胜过你和你的两个孩子。”

    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微笑道:“是要清白,还是要你儿子的性命,姐姐不妨好好想想!”

    洛景熙猛地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如同注视蛇蝎,眼角浸出泪水,双拳紧握:“原来一直都是你!”

    她怒喝道:“楚莺莺,你好狠的心呐,竟连亲生骨肉也能拿来利用!”

    “咳咳——”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元亨突然咳嗽起来,洛景熙转身一瞧,只见锦被上赫然滴落几滴鲜红的血。

    “元亨!”

    洛景熙忙将儿子揽进怀抱,眼中骤然泛起泪光。

    她死咬住嘴唇,拼命抑制住落泪的冲动,心疼地擦了擦元亨唇角的残血,颤抖着转过身,对楚莺莺道:“我跟你走,现在就去请医者来。”

    她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高声道:“现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