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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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血脉(三)

    “你居然在那种地方生活了一年吗?”

    我点了点头。

    囚牛微微蹙眉:“若你是龙族的话,一年,就连满月都没有,你真的很是坚强呢。”

    我抓了抓后脑勺,笑道:“也没有啦,反正我也不是龙族啊……”

    囚牛微一垂眸,大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他叹气道:“我原是以为,这个世界多半还是美好的。”

    我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又摇头……我终究还是年纪太小,对于这种情况也想不出个解释来。

    这个世界,说美好倒也的确美好,说残酷倒也的确残酷。

    事实总是两面性的,很难一眼就看出实质。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烛礁的到来,却是还没等到便出事了。

    囚牛毕竟是大一些,还是长子,瞬间便感受到了水晶宫的变动。

    我看着囚牛,很疑惑为什么他突然变了一个脸色。

    “出事了!”却是囚牛先一步站了出来:“气息有变,稳定结界的龙珠似乎消失了!”

    我眨眼看着神色慌张的囚牛,也不免紧张了起来,而与此同时自己所想到的却是苏妲己成功盗取了龙珠,或者是说,毁了龙珠。

    一时间心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我甚至有些害怕苏妲己如果被抓住会不会把我自己也给供出去。

    想到这里,表情也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是孩子,心里所想很容易表露而出。

    好在囚牛似乎只当我是受了惊吓,所以反而安慰道:“别怕,大哥哥保护你。”

    我努力平复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转而点头道:“我不怕。”

    想了想,又问:“这个龙珠有什么用啊?”

    囚牛道:“你可是发现了,水晶宫虽身处深海,但却无水?”

    我点头。

    囚牛继续解释道:“便是如此了,这偌大的水晶宫之所以没有水,便是因为这个龙珠,按理说,其实此龙珠非彼龙珠,甚至可以直接唤作避水珠。只是承载的实在太多,一旦消失,那么就很有可能,整个水晶宫就会被徒然倾泻灌入的海水夷为平地。”

    囚牛一边说一边蹙眉看向屋外。

    我惊讶不已,这么大的水晶宫,夷为平地吗?

    这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那现在不快点跑吗?结界什么时候破除啊?”

    我问道。

    囚牛蹙眉,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来其实没有那么快,龙珠只是维持,结界一时半会破不了,但可怕之处在于随时都有可能会破碎。”

    我想了想,顿时便觉得十分恐怖不易,有时间还好,提前有个准备,可像这种连什么时候会发生都不清楚的事情,明显要更加危险。

    因为随时可能会发生,所以必须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

    囚牛想了想继续道:“其实水晶宫不是主要,主要是水晶宫一旦被毁,整个东海都可能混乱起来,毕竟核心的办事区出了事故,就像人界的京城皇宫一样。”

    我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大致也还算是明白,一时间有些担心这随时可能发生都祸端。

    以及担心苏妲己。

    此刻,我十分不希望苏妲己被龙族抓住。

    “那现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试探性地问囚牛。

    囚牛摇头:“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多少有些不解,不过父王应该是有解决办法的。”

    一边说,囚牛便一边带我往外走。

    听说这种重大的事情自己必须出席正殿。

    因为是长子,就算年纪小,也绝对要担起该该担的责任。

    同时他还告诉我,可以不用去问烛礁既然已经要去见龙王了,那么便可以直接去问龙王,这样说不定效率会更高一些。

    我是怀着期待,惶恐,希望去见堂堂东海龙王的。

    一路上我看着白衣的囚牛,他的脸真的好看,温温柔柔,就像是一个普度苍生的神仙。

    一个真正的神仙。

    同时一路上我也见到不少虾兵蟹将朝四方巡逻,似在寻找打碎镇结界龙珠之人。

    我心里虽多少有些慌张,但到底还是胆子大的,眼睁睁看着虾兵蟹将在头顶眼前持武器飞过,却是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我来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我会这样就见到了东海龙王。

    我以为龙王该是老态龙钟,一副白发苍苍,十分严厉的老人模样,却不料,那东海龙王,长身玉立,墨发如瀑,暗青色长袍上绣着紧致的水纹。

    尔后,囚牛同我皆半跪在地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王。”

    “小妖睚眦参见龙王。”

    一大一小两个稚嫩的声音传入敖广耳中。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我只是感觉空气里的味道冷了不止一点点。

    突然的气温下降让我有些不习惯,突兀的打了一个喷嚏。

    安静的大殿里,我的一个喷嚏却是引得敖广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起身后的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笑容。

    自然,美好,带着怜悯与淡然。

    大概终究是父子,恍惚间,我居然觉得敖广的这个笑容和囚牛的笑容有五六分相似,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囚牛的更加干净纯粹,而敖广的,笑容里杂了太多情感,我看不出来。

    囚牛却仍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他朝敖广道:“父王,避水珠丢失,不知父王对儿臣可有什么吩咐?”

    敖广没有去看囚牛,反而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不明白这个目光的意味是什么,只觉得他似乎要将我看穿了,就连内脏血管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囚儿,此事我自己处理便够了。”

    他看着我,却是在对囚牛做回复。

    囚牛明显习惯了,神色上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他只是回道:“儿臣遵旨。”

    我咽了咽口水,他依旧在笑眯眯地看着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诡异的笑容?简直比苏妲己和纣王的笑容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我不由自主地别下脸不去看他。

    此刻囚牛的声音却是清晰的响起。

    “父王,他是我的朋友,有一事相求不知父王可否允诺?”

    “但说无妨。”

    敖广有些低哑的声音传出,我顿时感觉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