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里面，周莽子和公孙龙一大一小两个街溜子哼着小曲儿在街头瞎逛。

    “今天去蹭谁的饭好呢。”周莽子脸上难得露出了愁容，最近去姜诺言那里打秋风打多了，接过姜诺言说打不过白起就不让他进门。

    这相当于把他拒之门外了，每每想到白起的拳头，周莽子就寒毛直竖。

    “难道本将才要自掏腰包了吗。”周莽子摸了摸扁平的腰包，嘀咕道。

    “周莽子，快看，前面围了好多人！”公孙龙突然大喊道，把周莽子的心神拉回现实。

    “走走走，去凑凑热闹。”

    周莽子一见到热闹场面就什么都不去想了，拔腿朝人堆跑去，公孙龙只能望尘莫及。

    “让一让，周莽子来了！”

    公孙龙狐假虎威，在后面大喊，紧紧跟在周莽子开辟的道路后面，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滚龙，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念给我听。”

    周莽子挤在最前面，只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在往墙上悬挂木板，木板上面横七竖八地写着一些符号。

    “叫你只知道连肌肉，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吧。”公孙龙得意地把从周莽子后面探出头，靠着自己贫瘠的字库和丰富的想象力猜测着上面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公孙龙双手一拍，激动地说道：“哎呀，周莽子，属于我们两个的时代到了！”

    “这上面说的是大王要变法，以后能穿胡服了，还要和代地和匈奴的人加强交流，以后我们能娶胡人老婆了。”

    周莽子脸一垮，打断道：“就这啊。”

    “别急，官大哥后面的木牌还没挂上去呢。”

    又过了好一会，负责通知的官员终于悬挂完了所有木牌，可公孙龙却不认识后面的字了，装模作样地不断点头，维护自己“博学”的形象。

    官员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后面的木牌，说的是大王将招募一批擅长骑射的勇士，一些前往代地和新地，一些留在军队里教骑射。”

    公孙龙听后，慢悠悠地转过头，老气横秋地嘱托周莽子：“周莽子，听到没有，扬名立万在今朝啊，若是本人早生个十多年，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一边凉快去，你还是先想想你是娶胡人还是中原人吧。”

    周莽子把公孙龙薅到了一边去，堆着笑容走到官员面前，行礼道：“官大哥，这招募是怎么个招募法啊。”

    见到周莽子难得讲礼，官员也不藏着掖着，将腰间的铜锣取下敲得铛铛作响，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王有命，于五日后早市结束后在城外驻军处选拔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壮年男子，也就是庚午日。要求在木牌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清各位相互转告。”

    官员走后，人群中的青壮年推搡着涌了上来，粗布在挤压中摩擦在皮肤上，不少人的皮都被擦破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最好时机，必须紧紧地把握住。

    周莽子和公孙龙近水楼台先得月，灰溜溜地离开了你争我抢的人群。

    “周莽子，你往哪里跑？”

    公孙龙看到周莽子脱离人群后快步离开，比自己家房子着火了还积极，疑惑地跟了上去。

    “我要去姜大哥家，让白起那個鬼娃子教我几招，我周莽子能不能出人头地就看这次机会了。”

    “你不买点东西去，他们会教你吗？”

    “哎哟，瞧我这脑子，我这就去。”

    ……

    姜诺言府邸，周莽子左手提着鸡，右手挂着一块用荷叶包着的肥肉，身后的公孙龙还抱着一大坛子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姜诺言看了眼傻笑的周莽子，打趣道：“周莽子，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哎呀姜大哥，瞧你这话说得，你看我周莽子像是吃白食不报答的人吗。”

    “我看很像。”姜诺言无情地拆穿道，身旁的白起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姜大哥，你可就小瞧我周莽子了啊。你瞧瞧，刚从王姨哪儿抓的鸡，新鲜的好肉，还有珍藏的酒，都拿给姜大哥和白起兄弟打牙祭。”

    周莽子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朝姜诺言展示他带来的礼物，也不管姜诺言收不收，半只脚迈进了姜诺言府邸。

    “等等，”姜诺言伸手拦住，“我是不是说过，打不赢白贤弟伱就不能进门。”

    “不把你的目的说清楚，我恐怕不敢收下如此厚礼啊。”

    “嗨呀，”周莽子缩回脚，“其实这是我周莽子的拜师礼，我就想让白兄弟教我几招。”

    姜诺言这才收回手让周莽子和公孙龙两个人进门：“周莽子，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说自己琢磨个个把月就能打赢白贤弟吗。”

    周莽子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把鸡和肉放到石桌上后叉腰嚷嚷道：“一声情急罢了，我以后肯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又转头看向白起：“白贤弟，教我两招，等我以后成名了你也有面子，怎么样！”

    “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殊荣啊。”白起逗道。

    周莽子气得跳脚，张牙舞爪：“你们这些秦国人，咋这么不痛快，咱都快跪下求你们了，连教两招都不愿意教，真小气。”

    说完，自顾自地朝着厨房走去。

    “滚！”

    还没到厨房，周莽子就灰头土脸地被芷轰了出来。

    “真小气，这姜府我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周莽子说完，坐在石凳上生闷气：“你们不教，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姜诺言和白起面面相觑，这周莽子不愧是撒泼打滚的行家。

    “周莽子，我看你是想参加五天后的选拔吧。”姜诺言揭穿到，“要想让我们帮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可不能在我府内撒泼。”

    周莽子一听，脸上阴转晴，走到白起身边抓起白起的手：“兄弟若不嫌弃，周莽子愿和你结为手足兄弟。”

    见周莽子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姜诺言，白起和公孙龙三人看了都压不住嘴角的微笑，就连在厨房里面忙活的芷也轻笑起来。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起尽心尽责地传授周莽子骑射和搏击的技巧，虽然效果不大，但周莽子骑马的技术也比连马都摸过的庄稼人熟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