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巨子来信
又过去了一个月,作为姜诺言的信使前往咸阳的赵循回来了。
赵循一回到成都城,连沾染灰尘和汗水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乘坐着马车直奔姜诺言的府邸。
“姜相,循先生回来了。”门外的侍卫传声道,姜诺言激动地猛地站起来,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循个,我们两人之间还讲什么礼数吗?快快入座,告诉我秦王同意了没有。”姜诺言一把扶住准备躬身行礼的赵循,和他一起步入堂内相对而坐。
赵循随意地坐下来下,从他面目中地的兴奋可以大致猜出事情的结果。
他竖起食指,装出神秘的样子,笑着对姜诺言说:“姜兄,秦王同意了,你猜秦王承诺给我们多少人的物资去开采石头。”
“一千人?”姜诺言摸着下巴处的短胡须,猜测道,毕竟这是一项新技术,以谨慎细密著称的秦惠文王可能不会派太多人给他。
“姜兄,你有些不自信啊,”赵循身子前倾,眉眼之间的笑意展露无遗,“秦王足足给了够一万人吃三月的粮饷给我们,让我们多多开采石头,不仅要用来修建水利,还要用来加固成都城的城墙。”
“秦王还说,若是有机会,他想看看由水泥建造的城墙是什么样子的。”
姜诺言被震惊地张大了嘴,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赵兄,秦王这可是大手笔啊,居然拿出这么多粮食和人力给我们,还没算运输的人。”
“看来秦王是真的很看重‘水泥’啊,而且制造水泥需要大量的碳以及我们掌握的技术,赵兄,这可是我们发大财的好机会啊!”
赵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不过在下之前的疑问仍没得到解决,姜兄赚取这么多钱财想做什么?莫非姜兄也想豢养门客做为自己的势力。”
“哈哈,”姜诺言无奈地笑道,“门客再多,在真正的力量前也没有用,我是想......”
姜诺言正要解释,却被侍卫的声音打断:“姜相,墨家炉先生求见。”
“请炉先生进来。”姜诺言说道,随即又转向赵循,“正好炉先生也来了,我也正好说个清楚。”
墨家轻礼,所以炉仲没有小步缓行,很快就来到将诺言的客堂。
三人成等边三角形围着一个小案台而坐,炉仲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道道深深的缝,他从整洁发白的袖口掏出一张成色不是很好的麻布,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台上。
“姜相,”炉仲将浑浊的目光移到姜诺言身上,话语之中的喜悦和兴奋根本掩盖不住,“自从我将力学的部分内容抄录给巨子侯后,巨子终于来信了,他让我将此信转交给你。”
“巨子的信?”
尽管将诺言的地位不算低,但接受到墨家巨子的信时仍然觉得些许兴奋,这可是一个大学派的掌门人。
他拿起案台上的信,细细阅读,长舒了一口气,他最后一件担忧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
“连起来了,都连起来了......”姜诺言喃喃道,听得炉仲和赵循一脸疑惑。
“姜兄,什么连起来了。”赵循望着放松的姜诺言问道。
姜诺言重新恢复端正的坐姿,将信平铺在桌上给赵循看。
“赵兄请看,墨家巨子巨子认可了‘力学’这一学说,从此之后全天下的墨徒都会学习‘力学’。”
“不仅如此,墨家巨子也同意让优秀的墨徒去开设学堂,传递知识。”
“而我之所以说连起来了,正是秦王允许采石和此事连起来了。”
“要知道,开设学堂可不是件简单事,这需要大量的财物人力去做,有了墨徒的支持,我们就有了人力,而再从秦王手上赚到钱,我们就有了钱物。”
“这样一来,力学这门学说就能通过墨徒开设的学堂广泛的传递开来,力学,迟早会成为另一大广泛传播的学说!”
炉仲摸了摸胡须,点头称是:“姜相真是高义,真是高义,此举于我墨家无疑于雪中送炭,可以抵挡住我墨家衰弱的颓势。”
但赵循却是十分担忧,望着姜诺言说道:“姜兄,虽然我们能开设学堂,但我们怎么说服百姓们加入其中呢?要知道,大多数百姓只要填饱了肚子,温暖了身子,他们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我们虽然能战胜物质上的贫瘠,但要战胜人心的懒惰是十分困难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姜诺言站起身来,前往室中,过了一会,他取出一卷又薄又长的竹简平铺在案台上,吸引了赵循和炉仲的好奇心。
卷上的内容早已铭刻在姜诺言心中,他让赵循和炉仲自己去看卷轴吗,同时耐心地解释道:
“我们要开设学堂,就要像赵兄说的那样吸引百姓们来。”
“可以预见的是,赵兄制煤炭和制水泥的生意会得到发展,由此一来,赵兄就可以先通过招收百姓来扩大自己的生意,既满足了他们的生活需求,又扩大了自己的生意。”
“而等生意扩大之后,赵兄要做的就是联合墨家建立起救助机构,为吃不饱饭的流民和穷人提供食物。”
“提供食物?”赵循不解地打断道,“可这样不就让百姓养成不劳而获的思想了吗,这样的话可就没人来当我们的工人了。”
“说得好,”姜诺言说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我们救济人,不能让他们吃饱,而是要维持在一個相对的水平。”
“只要你进入工厂,那么你能获得高于这个水平的收入,而你若是无所事事,也只能靠着救济吊着肚子。”
“这样一来,就能确保救济的人是最贫苦的人,同时利用人的羞耻心来驱使他们工作。”
“更重要的是,墨家能借此机会提高自己的声望,更加广泛的吸收信奉墨家的学徒,这样一来,我们的影响力就初步扩大了。”
身为墨家中人的炉仲听得一脸兴奋,当听到还有第二步时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然后呢,然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