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寇准是在和尼克·弗瑞交涉。

    实际上，他只是在交代。

    寇准虽然不虞尼克·弗瑞不听从指挥安排，但后者也不是木偶，更不会因为一次伏低做小的配合，就选择将自家的责任和权力一起拱手移交出去。

    两人的博弈（如果有的话），才刚刚开始。

    “冒昧问一下，皮姆粒子具有什么样的重要性？对当前局势又会造成什么样的不利影响？”

    尼克·弗瑞的目光不仅随着询问落在寇准身上，也在摩根的爸爸、还有年长的史蒂夫·罗杰斯以及蚁人斯科特·朗身上徘徊。

    他目光深邃。

    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客气，字里行间也透露着一股征求意见、想要协量的味道。

    姿态颇低。

    由于寇准之前在讲述到关键时重拿轻放，语焉不详。

    尼克·弗瑞摸不准这中间是否有能起到串联和决定性因素的信息，被他刻意掩饰。

    再加上来自2023年的三人组的保守交流，以及前后获得的信息相互印证，尼克·弗瑞虽然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拨云见月的感觉，却还是慎之又慎。

    例如：

    他们（2023）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和皮姆粒子有关？

    歌利亚计划做为战争武器，竟然还不如衍生产品（似乎从开发宇宙魔方武器这件事上已经证明了眼界和思维开拓的重要性）？

    他们声称有借有还，来去自如，可是对当前（2012）而言，已经造成的影响要怎么解决（真会如他们所说那样，把宝石放回去，就像没来过一样吗）？

    按照他们的解释，我们的世界（2012）是未来，十一年后才是过去！这不是全乱套了（是否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如果失败，我们的世界也不复存在）？

    ……

    诸多猜疑在脑海中盘旋不休。

    尼克·弗瑞礼贤下士，正是要把这些疑虑都搞清楚。

    做到明明白白，胸中有数。

    如此，才能放心大胆的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将应对措施一一安排下去。

    而这一点，就要看寇准配不配合了，尼克·弗瑞心道。

    一眼千年。

    在没有变种人X教授的漫威电影宇宙，心灵宝石历经沧桑，前后几任主人，却没有一任拿它去开发读心功能。

    在场中人，自然也没有可能会有人知道尼克·弗瑞心里在想什么。

    摩根的爸爸倒是心里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把皮姆粒子的情报说出来，省得遭到寇准这位‘知情人士’的拿捏，对计划有影响。

    说实话。

    此刻，他完全可以突然暴起，抢了会议桌上两颗宝石的载体，抢了就跑。

    反正也不虞有人能追到量子域中去。

    但是，这么一来……

    啧！

    还是听听寇准这位神秘人物，打算说什么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寇准轻笑，“由于灭霸打了个响指，皮姆博士，或者说，懂得制造皮姆粒子的人已经没有了。

    在他们的世界，仅剩的皮姆粒子，只够他们集体往返一次。

    所以，对于六颗无限宝石，他们实际上是秉着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精神，置生死于度外，经过周密的分析和研究，这才勇敢的踏上了时间隧道，出现在这里。”

    “噢！”

    尼克·弗瑞动容，前倾上半身道：“这么说，他们能够穿越时空，靠的就是皮姆粒子？”

    “当然不是只靠皮姆粒子。”

    寇准道：“这中间涉及到了量子物理等大量的专业内容，具体要解释的话，不仅要麻烦摩根的爸爸，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弗瑞指挥官，你只需要知道，皮姆粒子是他们穿越这环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就行了。”

    “阁下。”

    摩根的爸爸谨慎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在我的世界，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一刻，经历过九死一生，体会过失去至交好友那种痛不欲生的状态，在妻女共同营造的天伦之乐的温馨环境中才得以摆脱梦魇的托尼·斯塔克，突然遗忘了腹稿。

    须发花白的他，鼓起勇气，不想算计，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

    不阻止也不反抗？？？

    难道也是和卡罗尔·丹佛斯一样，是基于宇宙中的生命不止地球一颗这种令人无语的理由……

    情绪如潮，澎湃汹涌。

    潮涨潮落，来的快去也快。

    在内心感到愤怒，咆哮着质问的同时，基于自身的素养和理智，摩根的爸爸自动为他寻觅了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但！

    你是先知啊！

    怎么能无动于衷，漠视不理？

    直至一切都发生了……

    失落和遗憾，伴随着激动一起隐去，摩根的爸爸静静的等待着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因为我也是复活的人呐。”

    寇准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并非是先知，我所知道的这一切，是因为我亲身经历过。”

    “什么？”

    尼克·弗瑞大为震惊，不过，转瞬间他便意识到，连穿越时空这种事情都出现了，宇宙一半的生命只要一个响指就能抹灭……还有什么在过去看来是扯淡的事情不能接受？

    但是，复活？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不幸牺牲的菲尔·科尔森。

    他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事发到现在尚不足几个小时，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尼克·弗瑞眼神变幻，深呼吸。

    而寇准的声音还在继续。

    “死亡是生命的历程，即便是非正常死亡，原本也不该被干涉。

    所以，即便我背负着死而复生的名义，实际上却是被诅咒着。”

    说着，寇准语气幽幽，目光散漫，“从那以后，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尽的轮回怪圈，一次又一次的在不同的时空中来回穿梭，拯救和杀戮，我其实早已经分辨不清了。”

    心里“咯噔”一声，摩根的爸爸搭在会议桌上的右手指关节突然有点僵硬发白。

    未及多想，又听寇准言道：

    “弗瑞指挥官，听了前面的内容，你应当知道：

    以目前这种和睦相处的状态，即便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接受你们提出的相应条件或保证，他们的任务也能圆满达成才对。

    所以，皮姆粒子的限制条件，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既然如此，你对我需要皮姆粒子这件事情，仍然感到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