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红楼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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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丽嫔

    皇帝却头一次并没有顺着荣妃的话说,而是道,“她若是个守礼的,义忠王妃的葬礼上,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四皇子说话?御园里头发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不都是因她而起?哪有兄弟之间为个女人争来争去的?”

    荣妃顿时如五雷轰顶,她有心为黛玉分辨几句,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堵着气再不肯坐,为皇帝布菜,皇帝见此,语气稍微和缓一些,“朕知道这媳妇儿是你一早就认准了的,未免偏宠一些,可你平日里也该教导些,寻常百姓人家出了这样的事都是笑话,昨夜里,又在城外头较量一番,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荣妃跪了下来,流泪道,“昨日夜里的事,今日一大早的,陛下便知道了,到底是谁这么耳报神说给陛下听的?自古女儿薄命,命不值钱,但凡有了过错,都是女儿家的错,可陛下是明君,怎也落了这样的俗套,若陛下心里也这么着,这么多年,又何苦对臣妾恩宠不衰?不如早早儿打发了,省得将来也看臣妾不顺眼,那会子,高低立现,臣妾又该如何活着?”

    她哭得梨花带雨,皇帝还从未见她如此过,有些后悔不该一大早地听了人的话,来给她委屈受,忙俯身亲手将她扶起来,“这能比吗?朕又何曾说过你什么了?便是你从前订过婚的,朕把你纳进宫来,这么多年,何曾计较过什么了?”

    “臣妾还架得住陛下计较?陛下不计较,臣妾都觉着这一生活得已经不成个样子了,为了陛下,臣妾连礼义廉耻都没要了,陛下还要怎么计较?”荣妃哭起来,“臣妾与贾氏是打小儿的兄弟姐妹,她没有个嫡亲的姐妹,臣妾也没有,都把彼此当做了嫡亲的,为了陛下,臣妾连这样的姐妹都算计了,逼得林家先退了婚,跟了陛下,为的是成全陛下的名声,臣妾做这样损阴鸷的事,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荣妃大哭起来,似乎这些年的委屈累积成堆,如今再也撑不住了,发泄了出来。皇帝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她非要点了林如海的女儿做八皇子的妃子,原是心里藏了这么个念头,顿时越发懊悔,搂住了荣妃,“胡说,谁说你要下地狱的?活着咱们同衾,死了,自是你陪我同葬,朕不放你,谁敢叫你下地狱?”

    她哭了一会儿,见好就收,依旧哽咽着问皇帝,“也不知是谁在陛下跟前进了谗言,陛下别忘了当年承诺过臣妾,这些年,为了皇族子嗣绵延,臣妾何曾说过什么?前儿还说如今宫里人少,有几个也都是和臣妾一般老了的,不好再服侍陛下,叫选几个进来。臣妾这点子心思,都在臻儿身上,看着他和他媳妇儿好,臣妾就觉着是陛下在成全臣妾,兑现曾经与臣妾的诺言,谁知,陛下全部是如此。”

    “谁说我不是如此了?”皇帝一急,连自称都变了,哄着道,“朕若不是这般想,你当臻儿对襄阳侯府做的点子事,朕瞧不出来?”

    荣妃道,“他又何曾要瞒过陛下了?他从小儿到大,最崇拜的便是陛下,何曾有过欺君之心?”

    这话,真是挠到了皇帝的心坎儿上,忙赔笑着道,“今日是朕不对,朕也是在丽嫔那里听说昨夜里老八和太子一同赶往蟠香寺,恰好又听说老八媳妇在那儿歇脚,朕才多心了。”

    荣妃自然是把丽嫔记下了,道,“回头臣妾把臻儿叫进宫来好好问问,陛下也别再疑心老八媳妇了,好歹看看陛下两个乖孙子的份上。”又道,“那蟠香寺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不是南边有这么一座寺庙的吗?臣妾还记得,当年那寺庙里住了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从小儿带发修行的,怎地又跑到这京城来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帝,记起当年大皇子与八皇子去南边办事,隐约听说大皇子与蟠香寺那女尼有些瓜葛,因没有什么不妥的传出来,也没当回事,这会儿他难免多心。只面上,皇帝不动声色,叫人把两个皇孙带过来,逗弄了一番,虽身上沾了不少两孩子的口水,又觉着这才是人间天伦,满足而去。

    云臻夫妇大约是巳时中才进了城,回到王府,梳洗一番,这才进宫去接孩子。荣妃留了他们用饭,“知道你们要来,特意交代了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黛玉笑道,“这一个月,真是多亏了母妃。瞧着母妃竟清减了些,也必定是两个小东西给闹的。”

    荣妃摆摆手,眉眼间都是笑意,“确实比臻儿小时候闹腾多了,别看这小的这么小些,竟还要和他兄长大家,几次差点把舜哥儿给蹬到地上去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臻二人不由得笑起来,云臻还好,隔天就会进宫来看看他儿子,有时不忙的时候还留一会儿,黛玉则是一个月没瞧见,想得不得了,这会子背上一个,怀里一个,都往她身上扑。

    荣妃便把身边人都撵了出去,独自和云臻说话,把早起他父皇的话说了,眼见云臻眼里浮上了寒意,荣妃道,“我知你乳慕你父皇久矣,可臻儿,你也须记住一句话,天家无父子,皇室无骨肉。当日,在园子里的时候,你父皇也不是不知道太子做下的那事,不过是咱们运气好,没叫那事得逞了,可你父皇未必不怀疑咱们,这才拿了话来套。”

    云臻双手捏着椅子扶手,几乎把根紫檀木给捏碎了,“儿臣也虑过了,父皇竟半点没有责备太子的意思,也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一次,单单又把我封了王,我是皇子,不是那些武将,便是凯旋而归也未必一定要论功行赏,父皇却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未必不是把我竖起来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我从前是想做个贤王,如今,既是父皇有这样的意思,我若不从了,岂不是不孝?”他凑到他母亲跟前,“皇后死了这么多年,他口口声声说爱的是母妃,却并没有叫母妃戴上那顶凤冠,他给不了母妃的,儿子给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