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见老鼠
一个人的名字会起错,外号决不会错。
张雨第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老鼠的时候就想起了这句话。
老鼠年龄大概有五十岁,身材削瘦,五官也很普通,看起来就像一个地道的农民,并没有一个一方豪强的霸气。
只不过当你看到他的眼睛时,就会明白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农民,他的眼睛很小,但是黑眼仁很少,总是滴溜溜的乱转,他跟人打招呼的总会眯着眼,眼球上下打量着你。就像一只准备偷粮食的老鼠。
初次见面,张雨就已经对这个老鼠升起了忌惮之心,老鼠看人的眼神让人心慌,你不知道他在看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整你,尤其是他那他那沙哑的声音,就像屠夫手中的一把刀,很有威慑性。
老鼠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他自己和他的老婆,一个短发同样削瘦眼神凌厉的女人。
只见老鼠面带微笑快步进了院子,对着棺材和几位长辈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不过我今天是一定要来送俺舅这最后一程的,大家不要见怪啊。”
老鼠丝毫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两件事,很自然的找了两根孝带跟老婆系到了腰间等待最后爷爷的下葬。
看着老鼠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毕竟今天老鼠来了,来送爷爷最后一程,以他而今的身份,在昨天二江被痛打之后还能来,已经是给了不小了面子。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老鼠这表面的善意,二大爷哼了一声,低着头出门抽烟去了,几位姑姑也各自聊天,没有跟老鼠夫妇打招呼。
只有大大爷跟宁杰哥走了上去,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毕竟是来尽孝了,不好让气氛整的太尴尬。
张雨看着神情自若的老鼠,心说道:“这个老鼠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儿子跟他二哥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他真不在乎。”
想着这些张雨偷偷地拿出戒指,戴到手上,准备听一听老鼠的心里活动。
张雨走向了老鼠给他递了根烟,并没有说话,只是装作听他跟大爷和宁杰哥聊天的样子,老鼠却打量起来张雨,问道:“这位是?“
宁杰哥抢先说道:“这是我三叔家的儿子,小雨,前几天跟三叔刚回来。”
老鼠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哦,怪不得我瞅着面生呢。小伙子长的很精神啊,一表人才。”
听着老鼠寡淡的夸奖,张雨悄悄用拇指搓着食指上的戒指,全神贯注的准备进入老鼠的内心世界。
摒弃了一切杂念,张雨只听到一句话“小杂种,跟宁义长的还挺像,看见我装什么深沉,早晚再收拾你们一遍!”
听见这句话之后,张雨正准备接着听,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仿佛被人用手打了一拳一样,瞬间从老鼠的内心世界中退了出来。
张雨只觉得精力顿时涣散了,眼中一片黑,只是强忍着站稳,没有摔倒。
定了定神,张雨刚睁开眼,只见老鼠两只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睛没有像看别人一样上下打量,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宁杰哥先发现了张雨的变化,开口说道:“小雨啊,你昨晚谁的太晚了吧,今天又起来这么早,累了一上午,去屋里吃点东西吧,一会还得忙很久呢。”
张雨连说着好,急忙走开了,只是走远了之后,又看了一眼老鼠,只见老鼠还在盯着自己,眼中寒意更浓。
张雨冲着老鼠装作没事的微微一笑,便避开了老鼠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难不成老鼠的意志比寻常人更强大,自己很难进入,可是看样子老鼠已经发现了自己偷进他内心世界了,如果被这只老鼠盯上的话,这可太危险了,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跟老鼠对抗的资本啊。”
想着这些张雨连忙摘下戒指,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恢复精力,想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老鼠看到张雨走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也满是疑问:“刚才自己只觉得心里被人窥视一般,毫无安全感,如果不是自己常年读那本经书的缘故,意志强大,将杂念驱赶出去,想必内心就要暴露出来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那都是见到那些大人物才有这种感觉。”
“刚才那叫小雨的小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感觉极有可能是他发出的,可是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会让自己产生精神暴露的感觉呢,我盯着他看,他竟然还冲着我笑,究竟是他年少奇能,还是今天这院子里另有高人呢?”老鼠眯着眼开始观察自己周围的人。
不过周围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根本看不出谁是有着那般强大能力的人,老鼠也只好作罢,只是心中默念着经文,不敢再分神,集中精力守护内心。
张雨在角落休息之时,一旁的张文翔走了过来,他悄悄的问着张雨:“刚才你对老鼠说什么啦,我怎么看他一直阴冷冷的盯着你呢?”
张雨笑了笑解释道:“没说什么,我就听他们聊天呢,可能他没见过我,觉得新鲜吧,总不能是他看上我,要拜我当干爹吧,哈哈。”
听着张雨胡说八道的开着玩笑,张文翔也没再追问。
只是关切的说着:“你就闹吧,你是没见过老鼠的手段,得罪老鼠的人哪有一个好下场的,你对他客气点没事,千万别跟他来硬的,有一年过年军辉他叔叔在老鼠开的赌局里输惨了,几十万进去了,他叔叔仗着自己拜把子兄弟是县局的,就举报了老鼠的赌局,老鼠被罚了不少钱,没几天人家照样开门赌博。”
“事后,老鼠不知道怎么查出来是他叔叔举报的,没几天夜里,军辉他叔叔在喝酒回家的路上被人用刀剁下两根大拇指,剁下来之后用打火机烧焦了扔在地上,根本接不上,成了残废了,结果他那拜把子兄弟也没查出来什么,最后不了了之。从那以后老鼠的赌局再没人敢去闹事。”
张文翔说着十分感慨,能看出来在本地年轻人中老鼠的威名已经深深的刻进去了,他们恐惧而敬畏,甚至带着一些崇拜。
听着张文翔的话张雨心中很是压抑,虽然之前也听过老鼠的一些事迹,可是今天听文翔讲后,心中还是深受震撼,这只老鼠真是够狠,也够毒。
想着想着只听见一声低沉有力的喊声:“起棺!”
爷爷要入土为安了。